學院主樓之下的血族聖殿內。
梵卓校長已經換下了自己的西裝革履,現在的他一身紅色長袍,但又與元老長袍不同,在他衣衫的前襟懸掛着一枚血色聖劍紋飾,而他的長袍上更是繡着血族十三氏族的名字與聖器的圖樣,因爲這是卡瑪利拉的領袖纔有資格穿着的聖袍。
頭頂王冠,身着聖袍的他從一代代血族領袖的雕像前依次走過行禮,最後轉身來到了聖殿中央那座希伯來先知和亞伯拉罕大公並肩而立的雕像前,校長擡頭仰望。
此刻,血僕們憤怒的嘶吼傳入了他的耳中,激烈的槍聲爆炸聲響徹頭頂,校長注視着眼前千百年來血族最偉大的倆人,嘴角展露笑顏,“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今天我換上了你的聖袍,戴上了血族的王冠,就這樣吧,與我爭鬥了這麼多年,也該安息了。用你的血喚醒屍手,我將允許你已血族領袖的身份死去,結束你多年的痛苦。”
話音落畢,梵卓校長的手中出現了一把金色的權杖,權杖輕輕敲擊地面,很快,一道裂紋出現在了雕像的腳下,剎那,裂紋爬遍雕像全身,在一聲轟鳴聲中,希伯來先知和亞伯拉罕大公的雕像就此倒塌!
而那隱藏在雕像之下的藍色法陣樞紐,也在雕像倒塌的一刻逐漸暗淡,籠罩在學院上空的藍色光幕就此消失。
用希伯來先知和亞伯拉罕大公的鮮血以及五十名血族元老們血液所造就的鍊金大陣在這一刻徹底崩塌,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全新的血紅色法陣!暗紅色的光芒照耀在了梵卓校長微笑的面龐上,他輕聲呢喃,“盡情的吸食血液吧,距離你上一次沉睡不過二十年,希望這一次我能看到你的出現,你這卑微的傢伙,居然能隱藏的這麼久。”
話音落下,學院內樹立的四座雕像下的藍色法陣被這道暗紅色法陣完全取代,整座學院都處在法陣的控制之下,此刻,大地之上的鮮血被法陣不停吸食,然後源源不斷地被運送到了血族聖殿的法陣樞紐!
因爲在那法陣核心的暗紅色光幕之內,沉睡着屍手,沉睡着血族先祖該隱的所留下的聖器。
腳步聲輕輕響起,羅文緩步來到了校長身後,恭敬行禮道,“一切都已準備就緒,屍手的甦醒將不可避免,只是.......不知有誰能得到他的認可。”
“還能是誰呢,自然是梵卓一族最純粹的後代才能得到屍手的認可,得到該隱的認可。”
“卡爾?”羅文微微蹙眉。
校長輕輕一笑,“卡爾確實是個優秀的孩子,但遺憾的是,他的血統還遠沒有能達到獲得屍手認可的地步,伯倫家族的血脈已不再純粹,只有亞伯拉罕大公的嫡系後人才能取得屍手的承認。”
羅文倒也不算太意外,他只是看向了校長,低聲問道,“道路已經打開了對麼?我們必將進化是麼?”
校長轉身凝視羅文,過了半響,誠摯的笑容出現,“當然,我的孩子,進化之路已經打開,呵呵,第一次十年戰爭時,我其實就已經找對了道路,但可惜你們祖先的詛咒過於強大,所以纔將你們變成了這副模樣,但是,我當年的路也走對了。到了今天,一切條件都已完美,你們必然進化,進化成爲那僅次於神的存在!”
羅文低頭,沒有讓梵卓校長看清他的眼神,不過很快,他就微笑擡頭,“茨密希一族將永遠追隨在您的身後。”
校長張開雙臂,仰天吶喊,“那就讓進化的樂章奏響的更爲猛烈吧!屍手在渴望鮮血,用低等血族的血將它徹底喚醒!這將是一次淘汰,淘汰那些無能的族裔,因爲真正的血族不需要孱弱者,不論是卡瑪利拉還是魔宴,只有頂尖之人才能走上那條光明的進化之路!”
“您將賜予我們光明?”羅文仰頭注視。
校長慈祥一笑,“沒錯,我將賜予你們光明,光明將永遠陪伴在你們的身邊。”
“你們將不老不死,你們的存在將震驚世界!你們將會是全新的種族,一羣凌駕於萬事萬物之上的主宰者!”
羅文右手捂胸,單膝跪地,“願得諸神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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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了什麼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學院信息處理室內,面對大屏幕上四處閃耀的紅色光點,弗拉德教授憤怒咆哮。
短短半個小時,學院各個區域都遭受到了魔黨的全面進攻,可他們卻沒有得到絲毫的消息,甚至鍊金法陣都沒有能像上一次那樣抹殺學院內的魔黨。
“給我連線德國支部和非洲支部還有印度支部,他們到底在幹什麼?魔党進攻都沒有能發現麼!要他們有什麼用!”
“報告教授,我們現在無法聯絡到各位部長們了,通訊完全斷掉。”
“什麼時候斷掉的?”
“好像是........二十分鐘前?”
弗拉德教授額頭的青筋暴露,“二十分鐘前通訊就斷掉了你們居然沒有發現?你們在幹什麼?你們是魔黨的奸細麼!”
信息處理室的工作人員雙手在鍵盤上瘋狂敲擊,但卻滿頭冷汗道,“不是教授,我們確實按照規定每五分鐘就對各區域發起呼叫,但是,但是我們之前確實收到了各個支部的迴應,可現在從呼叫記錄來看的話,我們之前根本就沒有呼叫,但我們也確實......”
“你到底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伴隨着弗拉德教授的狂吼,站在他身旁的那位曾經布魯赫族的族長沉聲開口,嗓音粗狂無比,“我明白了,魔黨一定擁有精神干擾方面的能力,所以他們纔可以無聲無息的發動進攻,所以你們纔會以爲之前的聯絡還在正常進行,其實剛剛的你們一直都活在魔黨元老製造出的幻覺中,而且我已經猜到是誰了。”
弗拉德教授愣愣開口,“魔黨還有活下來的元老,十年戰爭不是都已經死光了麼?”
布魯赫族的第十七代族長,冷冷一哼,“外界也以爲我死在了第一次十年戰爭中,可我不還是站在了這裡麼。”
弗拉德教授雙拳重重的砸在了桌面,很快,他豁然擡頭高喝,“攝像頭,給我調集學院內全部的攝像頭,我要看到現在的情況究竟是什麼!”
好在,通訊雖然被斷絕了,但學院的監控攝像頭還在正常工作,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現了此刻學院各個區域的現狀。
看着大屏幕上那屍山血海般的場景,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弗拉德教授頹喪的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頭,“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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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南側的範德塞大公的雕像附近是學院的體育館和醫學系大樓,駐守在這裡的是非洲支部的三百名成員和若干學院的老師與教授們。
體育館駐防的八十名非洲支部精銳成員已經被屠戮殆盡,甚至連非洲支部部長都已經戰死,在魔黨的精銳能力者們悄然對體育館發動進攻,甚至已經屠殺了這裡近半的成員後,非洲支部部長才發現了他們的進攻,率領餘下的部員們展開死戰!
然而,行動暴露後,魔黨的能力者們便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上千名血僕衝進了體育館內!沒人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因爲醫學系大樓駐防的人只是聽到了一陣陣劇烈的槍聲和爆炸聲,但很快,更爲劇烈的爆炸聲響起,將整座體育館炸成廢墟.......
非洲支部部長戰死,臨死前的他引爆了體育館內存放的大量武器彈藥。
很快,魔黨的能力者們對醫學系大樓展開全面進攻,五層建築在十五分鐘內就失守了四層!雷納德教授正帶領殘餘的成員和學生們堅守在第五層,他們面臨的也不再是魔黨能力者,而是無窮無盡的血僕大軍!
重型裝甲車停靠的位置只留下了滿地的殘骸,原本裝甲車都停靠在了學院大門之後的草地上,原計劃是大門失守後,裝甲車羣便作爲第二道防線頂上,但北歐各支部成員還未來得及駕駛裝甲車碾壓血僕,就被魔黨的能力者們逐一清除,最後只留下了一聲沖天的爆炸,將所有裝甲車炸成廢墟。
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全部報廢,魔黨能力者用他們的能力或是熱武器,在開戰前便對直升機羣進行定點打擊,最後只有兩架停靠在醫學系大樓樓頂的阿帕奇武裝直升機得以倖存,然而他們還沒來得及起飛,海潮一般的血僕便涌上了樓頂,將剛剛升空的直升機活活拖拽了下來,砸在了大地之間血僕中,爆發出了絢爛的火花。
炮兵陣地早就沒有了一個活人,法國支部成員們的屍體倒在了大炮旁,每一個人的喉嚨都被人殘忍割開 .......魔黨十分清楚密黨的佈防情況,他們的精銳們更是化身成了刺客,開戰之前就對密黨的重火力和精英們展開刺殺,導致密黨各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完全失效,只能靠着重機槍和碉堡抵抗血僕們的進攻。
數學樓在一個小時內被血僕攻克,六十名南美支部成員全部死亡,四名部長副部長戰死。
文學系大樓內已經沒有了一個活人,五十名支部成員和三十名高年級學生們的屍體躺在了大樓內的每一個角落,但魔黨卻也在這裡留下了十二具屍體和整整四百名血僕。
因爲這裡駐防着一名學院本部的精銳和四名院系教授。
當然,現在這裡只剩下了滿地殘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