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有什麼發現嗎?”坐在窗邊的躺椅上,羅文翻看着手中的一本推理小說,淡淡問道。
將自己的右手放於胸前,歐仁·尤內斯特輕躬彎腰,微笑答道,“沒有,少爺。”
修長的指尖輕輕翻過書頁,羅文少爺頭也不擡道,“加緊對周邊地區的監控,如果發現梵卓校長和勒森布拉氏族的人,不要驚動他們,監視起來就好。”
“是的少爺。”
“人手還夠用麼?需要我再從家族調派一些人過來嗎?”
雙眸輕轉,歐仁輕輕搖頭,“少爺,我的作品們雖然都失去了自己的靈魂,但她們的心卻還都是活着的,除非是梵卓校長和天朝支部的副部長與勒森布拉氏族的元老們親自出面,不然,沒人能識破她們的身份。”話語落,面容陰美的歐仁笑着勾了勾自己手指上的一縷常人根本無法看到的銀線。
看向歐仁的指尖,羅文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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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魔黨居住的套房客廳內,羅文正在與茨密希一族的嫡系精英歐仁·尤內斯特談論着近期的情況,可除了羅伯特大叔很有禮儀的站在客廳外,子明和阿貝爾等人都沒有露面。
聽到客廳內傳來的交談聲,悄悄躲在衛生間裡的子明,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自己的腦袋,看向了不遠處那個身姿挺拔,長相陰柔的金髮男子。
雖然只是看到了他的背影,但子明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貌似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往事。
“這傢伙怎麼也來了?媽呀,一看見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善惡廚神狠狠地打了個哆嗦,看着那道挺拔背影的眼神,也寫滿了恐懼和膽寒。
這時,阿貝爾也悄悄地把自己的頭伸了出來,聽着自家少爺和那個難以形容的存在的對話,阿貝爾嘆息的拍了拍自己身下的子明的頭,小聲說道,“他也是我們家族的一份子嗎,而且能力還那麼的優秀,現在克林頓要留守實驗室,少爺又把我們都帶在了身邊,其他的事情自然就只能交給他來辦了。”
安德里亞從阿貝爾的上面探出了自己的腦袋,望着歐仁的背影,有着一頭棕色長髮的安德里亞輕輕咋舌,小聲說道,“他的能力確實很厲害,但我也真的不願意和他待在一個房間裡,因爲我只要一想起他的愛好,就忍不住想吐。”
“別提別提,你這一說我也想吐了。”善惡廚神捂住了自己的嘴,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安德里亞膽寒的盯着歐仁那挺拔的背影,“你們也被他邀請過嗎?”
“除了小嵐,家族裡哪個人沒被他邀請過去參觀他的那些藝術品?要不是少爺鄭重的警告過他,我估計他都想給小嵐化化妝。”
“嘖,這傢伙是真噁心,最可怕的是他居然還有兩種能力?!要不是因爲這一點,就憑他的那個愛好,估計早就被少爺教訓過無數遍了。”
“你們倆小點聲兒別讓他聽見了!”見背對着他們的歐仁微微側首,阿貝爾急忙低聲提醒着子明和安德里亞。
似是聽到了子明他們的議論聲,相貌陰柔,有着一雙誘人眼眸的歐仁,微笑的轉了一下頭,看向了自己身後衛生間裡探出的三個腦袋。
始一看到歐仁那雙似乎是在微笑,但實際上卻讓他們渾身發涼的眼神,子明三人快速把自己的腦袋伸了回去,再不敢偷窺這個令他們都感到恐懼的存在。
收回了自己那微笑的眸光,歐仁笑着看向羅文,“少爺,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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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茨密希一族的嫡系後裔,歐仁·尤內斯特與子明阿貝爾等人不同,雖然他也是茨密希一族的嫡系後裔,跟羅文一樣屬於魔黨的新興一代。但不同的是,羅文少爺與子明阿貝爾他們都是從小在法國生活的,可歐仁卻是在阿根廷長大的。
這也導致,羅文是在來到天朝之後,才第一次見到這位家族的嫡系精英。而阿貝爾子明他們這些和羅文自小長大的玩伴們,也對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同族後裔,在心理上,有着些許的排斥之感。
不要誤會,子明他們人還是很不錯的,不會因爲歐仁不是跟他們一起長大的就故意排斥他。事實上,子明他們幾個年輕人在第一眼見到歐仁時,就很是熱情的和他交流了起來。
不過,僅僅交流了一天,子明幾人就立刻拉遠了和歐仁之間的關係。三天之後,但凡歐仁出現的場合,子明他們都打死也不敢出現,就像現在這樣,寧願躲在衛生間,也不想和那位陰美的金髮帥哥同處一室。
原因無他,這個人,實在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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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仁隸屬於茨密希一族的嫡系,他的曾祖父曾經就是那一代茨密希一族的族長,不過在十年戰爭後,魔黨全面潰敗,茨密希氏族當年爲了儘可能保存自己的火種,便分批逃亡到了世界各地。
羅文與子明他們的祖先最初並不是逃亡到了法國,而是在幾十年前才慢慢匯聚在了一起,可令人感到不解的是,歐仁這一支魔黨的嫡系成員卻始終都生活在阿根廷,近百年都不曾離開一步。
即便幾十年前的茨密希族長對他們發出了邀請,他們也只是簡單的迴應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動作。
直到去年,羅文少爺帶着茨密希一族的大半精英趕赴天朝後,尤內斯特元老才讓歐仁率領他們這一支的十五名年輕後裔趕來了這裡,正式宣佈迴歸家族。
十五名優秀的年輕後裔,每一人都有着出色到令羅文也不由大感欣喜的能力,而尤內斯特元老的兒子,歐仁·尤內斯特,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歐仁有着一頭燦爛的金髮,雙眸呈棕色,鼻樑挺拔,相貌俊朗,但並不是那種很陽剛的英俊,而是一股類似於女性的陰柔之美。
相比於羅文少爺英俊的五官,但卻總喜歡把自己的氣質搞得很陰冷邪惡外,歐仁的一舉一動,都透露着一股難以形容的邪異。
與人對視的時候,歐仁很少眨眼,總是直直的盯着你,在配合上他嘴角勾起的令人渾身發涼的笑容,搞得魔黨的很多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不過歐仁也不在意這一點,有着自己追求的他,很長一段時間都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這個追求就是化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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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仁非常喜歡爲女性梳妝打扮,不管是普通的路人還是密黨的俘虜,他都爲自己能親手給她們梳妝打扮而感到榮幸。
看着一位普普通通的女性,在經過了自己那雙奇妙的手的精緻裝扮後,便化身成了絕世尤物,令此前無數對她不屑一顧的男人拜倒在她的裙下。
想起那種令人血脈噴張的幸福感,想起一個平平無奇的女性只要經過自己的用心雕琢就會引起如此大的轉變,歐仁就激動地渾身發抖。
啊,這是一種多麼美妙的感覺啊,創造着藝術品的同時,還能將無數人愚弄在自己的掌中,隨意撥弄!
他想讓那個女性變得好看,那她就會在一夜之間化身成爲瑪麗蓮夢露一般的大衆情人,可一天之後,他又會將她打回原形。
看着她失聲痛哭,看着她得到了自己從未擁有過的讚美和愛情,在猛然從天堂掉落地獄,每每想到此處,歐仁都會忍不住發出令人陶醉的笑聲,感覺自己就像上帝般,肆意的玩弄着這世間的一切。
最後的最後,擁有着對美麗至高追求的歐仁,會讚歎的望着自己面前的精緻尤物,然後輕輕伏在少女胸前的他,憐愛的撫摸着少女如玉的臉蛋,迷醉的用雙手捧起他的藝術品,最後輕輕吸食掉她們的血液。
多麼美妙的滋味啊,在她們最好的時刻吸食掉她們的血液,然後再剝下那被自己賦予了第二次生命般的美好臉蛋,靜靜地放在自己的房間裡供人欣賞。
每每想到這裡,歐仁都忍不住雙手抱胸,讚歎自己對藝術的創造力究竟達到了一種怎樣的天賦!
每當夜晚,他都會靜靜的欣賞着自己房間內的每一張精緻臉蛋,同時,也會認真的找着自己梳妝技術上的不足,偶爾,他也會邀請子明這些毫無審美趣味的低級物種來到的房間欣賞欣賞他的最新作品,希望這些擁有着低級審美趣味的動物們,能爲自己從動物們的視角上提出一些建議。
但可惜的是,子明那些人再參觀過一次自己的藏品後,便再也沒有出現在他的房間,而從此之後,魔黨的所有人似乎都在若有若無的躲着自己。
歐仁悲嘆的同時,表示世間真是知音難尋啊,和自己一般擁有着高等審美趣味的人也真是很難尋找啊。
目前來看,也就是他們的羅文少爺好一點,從未拒絕過自己的邀請,而且每一次去自己的房間參觀時,羅文少爺都會用一種莊嚴肅穆的神情打量着他的每一個作品,期間,連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完全被自己的作品所吸引。
這也是歐仁如此尊敬羅文的原因,因爲在他看來,整個魔黨,大概也就只有羅文少爺算是他的知音了。
嗯,子明他們在背地裡曾經問過羅文,爲啥少爺那麼喜歡去歐仁的房間,看那一張張都能把他們嚇得不輕的死人臉皮?要知道歐仁剝皮不是剝整張啊,而是隻剝臉的位置啊!
就算那些臉蛋在美,可只有一個頭,甚至連頭髮都不曾剝下的臉蛋們,還是給予了子明他們無數的恐怖。
畢竟就算是他們喝人血,或者殺人吸血,可歐仁的所作所爲卻早已脫離了殺戮和血腥這個範疇,達到了某種更高層次,一種變態噁心到連魔黨吸血鬼都感覺渾身發涼的領域。
對此,羅文少爺也給出了他的答案。
“其實我也蠻害怕的,倒也不全是害怕,噁心更多點,不過我是你們的少爺啊,歐仁又是剛剛來到家族,結果你們這些人還全都離得他遠遠的,不就得我陪他多聊聊嗎?不然他要是感覺到了自己被排擠,可怎麼辦啊!”
聽完了羅文的解釋,子明他們都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不愧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