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文沒有回答卡爾的問題,他只是靜靜地聽着,不做任何表示。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就可以把時間往前推移一下,大概是二十年前到三十五年前這個時間段,也就是一九八三年左右。”
卡爾嘆了一口氣,“昨晚我特意查閱了一些資料,我發現,在距今二十年前到三十五年前的這個時間段裡,不論是密黨還是魔黨都曾發生過很多有趣的事情。”
“在那個時間段的最早,也就是一九八三年,具體一點的話是一九八三年的五月十二日。嗯,這是一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因爲那是你們魔黨自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所發起的第一場大規模進攻,主要是襲擊了一座南美洲的小鎮,屠殺了鎮上的幾百居民,而也正是從那之後,世界各地開始相繼出現你們的身影。”
卡爾輕輕點頭道,“可這也正是值得我思考的地方。因爲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後,你們就一直處於蟄伏狀態,甚至稱得上是冬眠。從45年到83年這三十多年間,別說是發動什麼大規模進攻,就連你們魔黨被發現的消息,都只有那麼寥寥的幾例,甚至一度讓密黨懷疑你們是否已經被徹底消滅。”
“可直到1983年的五月十二日,那座名叫譚薩奇小鎮上的三百具屍體,向我們宣告了你們的歸來。”
羅文若有所思的點着頭道,“然後呢?”
卡爾閉上了自己的雙眼,“然後也正是在那一年的七月十六日,俄羅斯支部前任部長因空難遇襲身亡。隨後,俄羅斯支部部長的位置由當時的副部長,現在元老院的羅曼諾夫元老代理,直到伊萬諾夫部長於十三年前接任,俄羅斯支部纔有了正式的部長。”
豁然睜開了自己的雙眸,卡爾直視羅文,眸光銳利無比,“同年十二月,印度選舉爆發大規模暴亂,六百名穆斯.林喪生,其中竟包括了當時的印度支部正副兩位部長,而這還沒有完,在第二年春,也就是1984年,日本支部的前任部長與德國支部的前任部長倆人在同一年,同一月,相繼提交了各自的辭呈,然後便返回了各自的家鄉養老。”
嘴脣微張,卡爾沒有再說下去,只是默默攥緊了自己的雙拳,因爲在不久前的車上,他已經收到了伯倫家族爲他發來的最新情報。
據悉,當年日本支部部長和德國支部部長,在相繼辭去各自的職務後,根本就沒有回過家,而是整整消失了三十四年!當地的警局甚至到現在還留有他們的失蹤備案,而更讓人難以相信得是,他們的家人竟也在接下來的五年裡相繼失蹤!
可學院方面給出的解釋卻是倆位部長在家中安度晚年,生活的無比愜意,現任的日本支部部長和德國支部部長在接任之前,還曾去拜訪過他們。
一念至此,卡爾的臉上寫滿了複雜二字。
魔黨復甦的同一年,兩大支部的部長遇難,第二年,兩大支部的部長失蹤,而這五人全都是經歷過十年戰爭的人!
昔日與魔黨在戰場上的廝殺都沒能要了他們的命,可結果他們卻倒在了普通人所引發的暴亂中!
而就在他們死去的三十多年後,魔黨,出現了日行者,出現了能力者!
仔細算一算,三十多年,也確實足夠魔黨完成一輪新的進化了。
也正是自這幾大支部的部長相繼失蹤遇難後,密黨於世界各地支部中的領導人,才全都換成了自十年戰爭後的第二代血族。
直視羅文,卡爾苦苦的嘆出了一口氣,“試想一下,究竟是誰讓你們獲得了這些能力,又究竟是誰讓你們成爲了日行者?”
無力一笑,那雙幽藍色的瞳孔此刻暗淡無比,卡爾笑着說出了那個答案。
“是密黨。”
“因爲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密黨纔有這種能力,只有密黨才知道如何進化爲現代血族,也只有密黨才能在短短的三十年時間裡爲你們製造出一批全新的血族,與我們一般無二的......血族。”
話語落,掌聲起。
羅文讚歎的爲卡爾鼓起了掌,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他還是爲卡爾的智慧感到了讚歎,僅僅是憑藉這些微小的蛛絲馬跡,他就能推斷到這個地步。
呵呵呵,不光是因爲他夠聰明啊,也是因爲他夠大膽!
因爲他在懷疑一個人,雖然沒有明說,但羅文已經聽了出來,卡爾在懷疑他們的那位校長,那位密黨的領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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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害,真是厲害,卡爾,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嗎?說實在的,這種話如果讓你們密黨的那些老古董聽見,你很有可能都會被開除出密黨啊。”
羅文誇張的大叫着,“哦哦哦,天吶天吶,我們年輕英俊的領袖人物卡爾·伯倫先生,居然在懷疑魔黨與密黨之間的關係?甚至在懷疑我們是不是得到了密黨的幫助,知道嗎?你猜對了。”
瞳孔猛地一縮,卡爾的呼吸瞬間加劇!不過很快,他就鬆掉了自己喉嚨裡壓着的那口氣,恢復了冷靜。
他不是小孩子,還沒傻到會去相信敵人說的話。
見他不動聲色,羅文便饒有興趣的望着他,“卡爾,你真該好好感謝感謝自己的智慧,因爲正是你剛剛的這番推斷,才讓你撿了一條命。”
說完,羅文輕輕揮了揮自己的右手道,“都走吧,我們的伯倫先生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他確實有資格站到我們這一邊,不管是不是有人想保護他,他都得到了我們的認可。當然,若是他不肯賞臉,那就沒辦法了。”
羅文笑眯眯的望着卡爾,同時,安靜的房間外忽然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走廊內安靜等候的二十餘名魔黨黑袍人,此刻正快速離去,撤離了對卡爾的包圍。
微微挑眉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卡爾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的眉眼間看不出絲毫的恐懼,只是很平靜的開口道,“你應該晚上再來找我,或者是把自己那身黑袍披上,因爲正是發現你不再懼怕陽光,所以我纔敢肯定自己的猜想,另外.......背叛的天朝支部,有一半人員投靠了你們的北美支部,這些事情都不可能是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發生的,在聯想一下三十五年前出現的那些巧合,呵呵,或許,你們對我們並不是某種滲透,而是......”
卡爾陷入了沉默。
羅文則是調笑的轉着桌邊的酒杯,“說啊,繼續說下去啊,怎麼不講了?是不敢,還是沒有情報?”
卡爾沒有開口,就那麼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打量着羅文臉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