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咕咕咕……”
一陣清脆的鳥叫聲喚醒了沉睡中的沈苓煙。
她睜開眼,立刻看到了一張欣喜的面容。
“醒了醒了!師妹醒了!”
那面容的主人是她三師兄關啓鈺,他此時面露喜色地叫着,立刻把旁邊的另外兩人召了過來。
沈苓煙已發現自己正躺於白雲山上自己的房內,此時擡眼望去,見大師兄劉東白和四師兄葉文韜也都湊了過來,面露喜色地看着她,眼裡滿是欣喜。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大師兄的小白和小黑一定能把師妹喚醒的。”說話的是四師兄葉文韜,他得意地摸了摸牀頭那一黑一白的兩隻鴿子,“小黑,小白,今日你們立大功了!”
沈苓煙愕然地看去,這才發現牀頭仍咕咕叫着的兩隻鴿子。
這不是大師兄的寶貝嗎?怎麼今日居然捨得拿出來了?
三師兄關啓鈺也笑着打趣道:“可不是嘛!師妹你昏迷了那麼久,我們誰也無法讓你醒來,還是四師弟想起曾經你最喜歡小黑和小白,這才讓大師兄把它們請出來幫忙。想不到,它們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管用……”
沈苓煙聽了他的話,不禁有些黯然,也想起了昏迷前的一切。
也許她這次真的絕望了,纔會寧願在夢中沉睡,也不願清醒面對。
唉……
“師妹,你可要好好謝謝大師兄,謝謝小黑和小白。”葉文韜伸出兩個手指在她眼前揮了揮,把她飄得老遠的思緒拉了回來,“回頭記得給大師兄和小黑小白做好吃的啊!”
他才說完,腦袋就被大師兄劉東白拍了一下,“臭小子,把我和鴿子相提並論!”
葉文韜捂住腦袋,一臉委屈,“大師兄,你是老白,和小白小黑可不就是一家嘛……”
劉東白板起了臉,“再胡說,讓你蹲兩個時辰馬步!”
“厄……”葉文韜嘿嘿一笑,“大師兄別生氣,師弟我開個玩笑而已。”
沈苓煙見四師兄耍嘴皮子,忍不住嘴角微微揚起。她對幾位師兄的用心充滿了感激,黯然的心情有了一絲裂痕。
還是師門的各位師兄最好啊!
“幾位師兄放心,回頭我一定給大家都做好吃的……”
“那好極了!”關啓鈺微笑道,“師妹你要趕緊養好身體。”
沈苓煙微微頷首,慢慢感到心安。只是,她仍有許多疑問。比如,之前的事;比如,之前的人。可是,她卻不知如何問出口。
在她心裡,仍然滿是惆悵,仍然滿是悲傷,無法拋卻的惆悵,無法抑制的悲傷。
幾位師兄倒是很默契地讓她好好休息,然後退出門去,沒有說出任何令她不開心的話來。
待屋裡只剩她一個人時,她又陷入了默默的沉思中,直到大師兄劉東白端了飯菜過來,纔再次打破了沉默。
她的幾個師兄都對她很好,其中大師兄因爲年齡最大,總是像長輩一樣關心她。
此時,大師兄劉東白專門爲她端來了飯菜,“餓了吧?我讓人給你燉了雞湯。山上比不得京城,我們也不是很懂得吃食,師妹你將就一下……”
“大師兄說的什麼話,我在山上那麼長時間,哪裡會挑剔。”沈苓煙接過他遞來的瓷碗,感激地說了句,“謝謝。”
白雲觀的弟子平日雖然並非都吃素,但飯菜也是極其清淡。她知道這雞湯是大師兄專門爲她準備的。
“客氣什麼,都是自家兄妹。”
自家兄妹……
沈苓煙心裡默默地念了幾遍,默默地嘆了口氣。
師兄妹尚且如此友愛,爲什麼親密的愛人反而形同陌路?
“師妹,你怎麼不問問之前的事?”大師兄見她默默地喝着湯,嘆着氣搖了搖頭,“你不想知道你爲什麼會回到山上嗎?”
沈苓煙拿着湯匙的手微微一頓,“爲什麼?”
“是師父救了你們。”
沈苓煙微微點頭。
嗯,她想到了,從她大難不死此時待在白雲山上的情形看來,她就想到了。
“不過……”見她再次陷入沉默,劉東白默認她爲準備繼續聽他述說,“顏將軍仍然未醒。”
“哦。”
見她回答得如此平淡,好似漠不關心,劉東白輕輕皺了皺眉心,“顏將軍爲了保你性命,拼死爲你擋下了所有三絕陣內的攻擊……”
沈苓煙終於擡起了眼眸,心裡有着一絲悸動,“他……”
“他傷勢極重,此時師父和二師弟仍在爲他救治。”
師父?二師兄?
他們不是大夫,怎麼會是他二人爲他救治?
這種情況……
沈苓煙紛亂的腦中一絲清明一閃而過,可是她卻沒能抓住。
“對了,我昏迷了多久?”她忽然想起這個問題。
雖然知道自己一定昏迷了許久,纔會讓幾位師兄費勁心力想方設法把她喚醒,不過,劉東白的回答還是讓她怔在了當場。
“你昏迷了一個月。”
厄……
一個月!
她居然昏迷了這麼長時間!
那三絕陣就如此厲害?
“那些人呢?”
劉東白知道她問的是鬼魖以及他的手下,便道:“黑松嶺的那些人都被我們滅了。”
“滅了?”
“這次師父是真的火了,那首領已斃於師父的天羅地網陣……”
“天羅地網陣!”
她師父觀星道長居然擺了天羅地網陣,這最可怕最兇狠的陣法!難怪劉東白說她師父真的火了。
“其他那些人都被擒了。”
哦,那還好。她師父雖然生氣,卻也沒有大開殺戒。果然還是得道高人的風範!
不過,她師父才真的是高手,對付鬼魖那種級別的高手居然也是手到擒來,可比顏青雲厲害多了。
想起顏青雲,沈苓煙心裡再一次黯然。雖然劉東白說他拼死救她,可是一想到之前說的關於他那心愛之人的事,她心裡就無法平靜。
此時面前已經沒有了兇惡的敵人,她很想找他問個清楚。只可惜他卻仍然昏迷不醒。
唉……
沈苓煙待劉東白走後,一個人躺在牀上,思索着所有的一切,越想越煩,最後終於沒忍住,下牀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