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啊!蕭世子對我笑了!”
“不對,他是在朝我笑呢!”
“別臭美了!人家沒笑好不好。”
…………
沈苓煙看着他那眼神,感覺自己就像做了壞事被抓現行卻無處可逃的小孩。想想早上的事,好像自己確實做了壞事,不知道他手上的傷怎麼樣了。沈苓煙臉色發白地使勁往後躲,對於答應蕭雲來悠然王府之事萬分後悔。同時暗自咬牙切齒,這個小氣的傢伙,瞧那吃人的眼神,不會爲了早上的一點小事就以牙還牙吧?這可是悠然王府啊!
沈苓煙很想離開那一羣圍上去的花癡女,可是這會兒離去的話,目標也太明顯了。怎麼辦?
這時,水榭裡的人羣突然出現一陣騷動,接着一羣人往外涌去。
“是海棠郡主!郡主來了!……”
沈苓煙隨着人羣涌動方向望去,一眼望見一隊美女從遠處走來。沈苓煙看着爲首那穿着一身華麗宮裝款款而行的婀娜女子,猜想着應該就是老王爺的獨女、小王爺的妹妹、悠然王府唯一的郡主——海棠郡主。
沈苓煙見蕭雲也在海棠郡主的隊伍裡,另外還有文淑妤、白玉萍以及其他許多之前在羣芳詩會裡見過或沒見過的女子。看來人倒是挺齊全的,莫不是整個京城的未婚女子都來了?哇塞!真的是古代相親盛宴耶!
再看看那羣激動的男子,沈苓煙發現自己除了蕭琪和潘墨竹,其餘人均不認識。
這會兒,除了小王爺和蕭琪,其餘人倒是一窩蜂地都涌向了海棠郡主帶隊的美女隊伍。而自己身邊的女子也都跟着上前匯合。沈苓煙看了眼仍在水榭中談話的兩人,趕緊跟上大隊的步伐。自己也就是一不起眼的小女子,可不敢像某人那般託大,郡主來了也不相迎。
“各位,今年的賞荷宴由我和大哥爲大家準備。”海棠郡主輕輕指了指水榭中的小王爺。
水榭中的小王爺見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自己,朝大家點了點頭,同時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直把那些花癡女再次迷得暈頭轉向不知身在何處。
海棠郡主微微一笑,接着說道:“我們已爲各位準備了各種精彩的節目,大家隨意賞玩,大家有何想法可以和周管家說起,或者直接來找我也可。希望這幾日大家能玩得盡興。”
海棠郡主說完,讓周管家帶着許多負責人,爲大家介紹講解王府裡安排的活動。
沈苓煙跟着轉了一圈,看着身邊興致高漲參與娛樂的男男女女越來越多,越發覺得無聊。那些娛樂,無論是男子玩的投壺,還是女子玩的雙陸,似乎沒有一樣是自己會的,更不用說參與那些爲了互相吸引而吟詩作對的才子佳人了。沈苓煙趕緊遠離他們,省得被人發現自己是個什麼也不會的俗人。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回頭見徐玥貞仍在身邊,“你怎麼不去玩呢?”
徐玥貞微微紅了紅臉,小小聲地道:“都不熟。”
原來是個害羞靦腆的小姑娘。
“我也不想去玩。要不咱倆到處逛逛吧。”
她剛纔循着花園小徑漫步而來時,見湖邊停着一艘小船,心裡癢癢的,這會兒便拉着徐玥貞往湖邊走去。“你想不想坐船遊湖?”
“好啊。”小女生果然還是比較活潑的。
兩人興沖沖地奔向湖邊,果然一眼望見那艘小船。
沈苓煙二話不說,一下子就跳了上去,同時伸手把徐玥貞也拉了上去,然後,解開繩索,把船劃往湖中心的一大片荷葉叢中。
坐在船上,感受着徐徐微風,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以及那蔥綠繁茂的荷葉和一支支高聳的粉色花朵,沈苓煙心情不知不覺好轉。
“我覺得我們這纔是真正的賞荷。”
“是啊,身臨其境的感覺真不一樣。”徐玥貞不住地點頭贊同,“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還能這樣賞荷。”
“他們那些人根本不能算賞荷,只能是賞美,因爲他們根本心不在景上。所以啊,我覺得,這個賞荷宴應該改名爲賞美宴。”
大自然的魅力真是無窮無盡。沈苓煙一會兒就把剛纔的不快拋到了九霄雲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公園划船的美好時光。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麗的白塔,
四周環繞着綠樹紅牆。
小船兒輕輕,飄蕩在水中,
迎面吹來了涼爽的風……”
沈苓煙不知不覺哼唱了出來,一旁的徐玥貞忍不住拍手讚道:“這是什麼歌,蠻好聽的。”
“這是我們家鄉的小調。”
“這位姑娘的家鄉一定很美,就和姑娘一樣美麗。”
沈苓煙被這突然響起的男聲嚇了一跳。湖面上不是隻有她們二人嗎?怎麼會有男子說話的聲音?難道是荷葉叢中傳出來的?
“什麼人?”
她朝荷葉叢中望去,只見荷葉中間突然飛出一道白線,並快速落於她們船頭。
沈苓煙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名樣貌俊美清秀的白衣男子。
徐玥貞見了那突然出現的男子,害怕地退到沈苓煙身邊。
“你是何人?”沈苓煙雖然也嚇了一跳,不過回頭一想,既然此人能在王府內出現,應該也不會是壞人,最多就是個登徒子,“你知不知道這樣子出來嚇人很不禮貌?”
“姑娘說反了吧,明明是姑娘的歌聲吵到本公子了。本公子可是一直在這裡休息的。”
沈苓煙臉一紅,反駁道:“我們怎麼知道有人會躲在荷葉裡休息。”
一旁的徐玥貞也鼓起勇氣,小聲地附和:“就是嘛。”
那人微微一笑,“好吧,剛纔嚇到兩位姑娘,本公子先賠個不是。”
沈苓煙撇撇嘴,“哼~~~算你識相。下次記得,先立個牌子,省得被人撞見嚇到別人。”
那人似乎被她的話逗樂了,“姑娘還真是可愛!說話都那麼有趣!”
沈苓煙不想搭理他,“喂,你是不是應該回去了?一直站在我們船頭幹什麼?怕我們的船不夠重嗎?”
“應該怎麼回去呢?”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
那人看了看已經漸漸遠離荷葉叢飄向岸邊的小船,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現在似乎回不去了。”
怎麼可能!沈苓煙正想說你騙誰呢,就聽到不遠的岸上有人呼喚。
“二公子,你怎麼在這裡?讓我好找。”
沈苓煙擡頭看了看岸上的人,居然是蕭衛。
“小煙,你也在啊?”蕭衛吃驚地看着沈苓煙,再看了看站在船頭的男子,眼珠子一轉,“你們在玩什麼呀?”
“我們正在商量,這位公子要怎麼上岸?要不你幫幫他?”沈苓煙沒好氣地答道。
“這還不簡單,把船划過來不就行了。”
沈苓煙生氣地說道:“說的容易。現在船那麼沉,我纔不要浪費力氣。喂,我說這位公子,你可是男子,好意思眼睜睜地看着兩個小女生幹活卻袖手旁觀?有沒有風度啊?!”
“哈哈~~~”岸上的蕭衛終於狂笑起來,“小煙,你果然厲害,見誰都能說會道。二公子,我敢打賭,肯定從來沒有女孩子這麼不假辭色地和你說過話,還說你沒風度。哈哈~~~”
“哼~~~”沈苓菸頭一歪,這什麼二公子,管你有多大背景,管你長得多俊美,反正就是看不慣。
二公子見了她那副表情,苦笑道:“唉……本公子還是自行離開的好。”
說着,他凌空一躍,一下子就躍到了岸上。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沈苓煙卻看得暗自咬牙。這混蛋,輕功那麼好,居然剛纔還假惺惺地說什麼回不去。
那人似乎看穿了沈苓煙的內心想法,接口來了句,“姑娘,你可別看本公子現在一下子就能上岸,那是因爲船已經快到岸邊了。”
“你就別解釋了。姑娘家可是越解釋越糟糕的。”蕭衛聳了聳肩,一副我對女人很瞭解的模樣。
“這麼清楚?最近新收了通房?還是又和哪個頭牌好上了?”二公子見蕭衛翻了個白眼,湊到他跟前,“告訴我,這姑娘哪個府上的?”
“你想幹什麼?”蕭衛警惕地看着他,“告訴你,你可別打她主意!”
二公子呵呵一笑,“莫非是你相好?”
蕭衛偷偷往船上看了看,壓低聲音道:“這麼兇的女孩子我可不敢要。不過嘛……哼哼,反正你不能打她主意就是了。”
“算了。”二公子拍了拍蕭衛肩膀,“你是不是來尋我喝酒的?”
“本來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嘛……”蕭衛瞄了眼船上的沈苓煙,“現在改變主意了。”
“你個臭小子!”二公子舉起拳頭捶了蕭衛一下,“好吧,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搞定。”
沈苓煙見那個二公子飄飄然離去,暗自鬆了口氣。
“喂,你還待在岸邊幹什麼?”她見蕭衛蹲在岸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解地問道,“你不是來找那個二公子的嗎?他已經走遠了,還不趕緊追上。”
“誰說我找他來着。”蕭衛眨眨眼,“我明明找你的。”
“找我幹什麼?”
“還不是受人所託,保你安全。”
“王府有危險?”沈苓煙愣了半天,“別說笑了!我不需要護衛。你還是去那邊找美女吧。”
“你這丫頭,唉……”蕭衛只能仰天長嘆了。
這時,船飄到了岸邊。沈苓煙把船栓好,拉着徐玥貞上了岸。
“你不會是說真的吧?”見蕭衛似乎比平時嚴肅,沈苓煙忍不住問道,“你受誰所託了?”
蕭衛嘆了口氣,“還不是大哥。”
沈苓煙一驚,“蕭琪!他讓你來保護我?”
“可不是嘛。有事沒事的找我幫他幹活,也不給我發響。”
沈苓煙笑道,“反正你也不缺錢。”
“誰說不缺!”蕭衛兩眼一瞪,伸出手指撥了撥,“這交朋友請客吃飯可不都得花錢,我可不像大哥那樣,一天光管着大理寺就好了,什麼錢也不用花。”
沈苓煙悠悠道:“是不是還要逛青樓?我知道找個頭牌費用也是很貴的。還有……”
“你別胡說。”蕭衛打斷沈苓煙,看了看她身旁的徐玥貞,“你這小丫頭,口沒遮攔的,別壞我形象。”
你還有形象?!沈苓煙心裡想着,嘴上趕緊附和,“差點忘了,蕭二公子在京城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所以也是王府邀請的才俊啊。”
“那還用說。”蕭衛自豪地說道,“剛纔那個就是王府的二公子,和我可是好兄弟。”
“悠然王府的二公子。怎麼感覺和小王爺長得不太像。”
“他二人是異母兄弟,長得不像也不奇怪。對了,你怎麼會來的?”蕭衛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沈苓煙尚未及笄就能被邀請進王府,他們蕭家其他未及笄的女子可都不在邀請之列。
“你問我,我問誰?”沈苓煙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你七妹說王府的人讓我過來的。”
蕭衛一聽,皺着眉頭,陷入沉思。
突然,他見沈苓煙拉着徐玥貞轉身離去,趕緊追上,“等等我。”
“跟着我幹什麼?”
“你以爲我想跟啊!我答應大哥了,可不能失信。”
一說到蕭琪,沈苓煙就來氣。這蕭琪,找個人跟着自己,什麼意思?!而且,她這下也覺得累得慌,一晚上沒休息,大上午的又被拉來參加這種無聊的賞荷盛宴。她決定回房去睡覺。
“王府沒有危險的,你大哥太誇張了!你別跟着瞎忙活行不?該幹嘛幹嘛去,我要回去休息了。”
蕭衛丈二摸不着頭腦,“大白天的休息什麼?”
“要你管?!”沈苓煙白了他一眼,“要不你保護小貞吧,一樣的。”
她回頭對徐玥貞露出一個親切的笑容,“我昨晚沒休息好,想先回房去。”
“嗯,沒事,你去休息吧。”徐玥貞也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我不打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