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南越皇宮,星辰殿內。
一名宮裝女子靜靜地端坐於菱花鏡前,她身後站着的一名白衣男子也默然不語卻專注而細緻地幫她盤着髮髻。
女子清秀,男子俊美。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立着,組成一副溫馨而和諧的畫面。
這時,一名青衣男子急匆匆地從殿外闖入,打破了這一和諧。
“你們兩個磨磨蹭蹭的!難道昨晚還沒恩愛夠!”
白衣男子眉心輕蹙,“怎麼和公主說話的?”
青衣男子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北夷的使臣馬上要到了,女皇和其他公主都已出發,咱們公主可不能遲到。”
“放心,遲不了。”白衣男子胸有成竹地道,“離辰時尚有三刻鐘,我已讓人備了馬車,過去正好。”
他把最後一綹頭髮盤好,在桌上取了一支珍珠髮簪插於髮髻之上,又取了一支鳳凰形狀的花鈿插上,然後滿意地上下掃視一遍。
“公主,好了。”
女子滿意地點點頭,握住他的手,緩緩起身,“走吧。”
只是,她纔剛站起,一陣旋風把她帶離了原處。女子回過神,人已在青衣男子的懷裡。
“公主。”青衣男子勾了勾脣,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個邪魅的笑,“馬車太慢,還是騎馬來得快些。”
他未待女子回答,徑自抱着懷中的人兒飛奔至殿外,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白虎護法,你在做什麼?”
青衣男子沒有回答。
女子皺了皺眉,“停下。”
青衣男子仍不答話,也未放慢馬速。
女子火了,“喂,顧深,你一大早回來就發什麼瘋!”
“你還記得我一晚上辛苦幹活去了,早上纔回來。”顧深咬着牙,“楊子誠倒好,一晚上溫香滿懷。公主,這不公平!”
此時說話的正是玉書公主和白虎護法顧深。
玉書公主對於顧深的胡攪蠻纏實在頭痛,“好了好了,這麼多抱怨。別人聽了還以爲我虐待你了。”
“公主可不就是虐待我嘛!”顧深不滿地說道,“以後讓楊子誠晚上外出好了,我陪公主。”
“子誠適合幫我管內務……”
“哼,從小到大你就護着他!不行,公主你要是再這麼護着他,我就生氣了。”
他似乎真生氣了,停下馬並跳了下去。
玉書公主跟着翻身下馬,“真是的,怎麼還和小時候一樣愛生氣!”
見他黑着臉不說話,玉書公主嘆了一口氣,“好啦好啦,晚上陪你總可以吧。”
顧深緊鎖的雙眉終於展開,“不如……現在吧!”
他突然一把回身抱住玉書公主,火熱的雙脣緊緊貼了上去。
“你瘋了!”好不容易掙脫了他的熱吻,玉書公主漲紅了臉,“我還要趕往琉璃殿呢!”
“放心,用不了多長時間。”顧深不容分說,火熱的雙脣繼續貼上她雪白的脖頸。
“別,別……”玉書公主覺得再這麼糾纏下去一定會糟糕,“晚上,晚上……”
“等不到晚上了。如今箭在弦上……”
玉書公主尷尬地感覺到小腹處的火熱之箭,用力咬咬脣,“我這裡有清涼降火的藥……”
“你這女人……”顧深停下動作,忿忿地看着她。
他本想說,你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只是他還沒說完,旁邊已經有人替他說了出來。
“這女人,這麼不解風情!”
這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天!身邊什麼時候出現外人了?莫不是他們太投入所以沒注意到?
兩人尷尬地朝說話人看去。只見一名和玉書公主年齡相仿的女子正坐於旁邊的樹下對着顧深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
“不如我替她繼續?”
兩人不禁愕然。
“你是誰啊?”顧深可沒有楊子誠的好脾氣,見到不喜之人總是說話帶刺,“你這女人真不要臉!”
那女子並不生氣,仍極盡所能地展現着她的魅力,“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在這曠野之上卿卿我我,不是比我更不要臉嗎!”
“哼……”顧深斜睨了她一眼,抱起玉書公主飛身上馬,揚鞭疾馳而去。
琉璃殿內,玉書公主看着坐於對面的女子直皺眉。
這不要臉的女人居然就是北夷的夷赫公主!
這次北夷使臣出使南越,堂堂公主竟然悄悄跟了來,美其名曰是來欣賞南越國的無限風光。玉書公主卻覺得她是來欣賞南越國的無數美男。從之前第一次見面的對話中,她就早已把夷赫公主歸到臉皮極厚的那一類人中,如今見她關注點在各式各樣的男子身上,更是確認了自己的想法。
晚宴結束,夷赫公主專門叫住玉書公主,以極其誠懇而友好的口氣和她寒暄。
“公主,馬車已備好,該回去了。”
楊子誠俊美的容顏一出現,夷赫公主眼睛都瞪圓了。
“想不到玉書公主身邊有如此人才!”
玉書公主嘴角輕揚,這女人想說的估計是,她身邊有如此美男吧!
“妹妹,姐姐有一個提議……”
對於夷赫公主親切的呼喚,玉書公主忍不住輕蹙眉頭。這女人,果然臉皮厚啊!
“姐姐一向喜愛人才,難得來南越走上一趟,不知妹妹能否把這位人才送與姐姐?”
玉書公主愕然地看着她。
這女人,真的,臉皮很厚!
“真抱歉,這位是本公主的夫侍。”玉書公主冷冷地說道,“夷赫公主若是需要什麼類型的人才,待我稟明母皇后再另行挑選。”
“原來是妹妹的夫侍,難怪如此優秀。”夷赫恍然,“之前見到的那位也是吧?想不到妹妹的夫侍都如此與衆不同!這樣吧,姐姐也送妹妹幾位夫侍,咱們交換如何?兩人換兩人,或者姐姐多送一名給妹妹?”
“對不起,本公主沒有這種習慣。”
“這可是我們北夷的傳統習俗,也是傳統禮節。”
“讓夷赫公主失望了,我們南越沒有這種習俗和禮節。”
玉書公主冷冷地回答她,然後轉身離開,“失陪了。”
夷赫公主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把牙咬得喀呲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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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玉書公主平心靜氣地坐於書桌前看着各地上傳的文書。
突然,“哐啷”一聲,大門被推開,一名青衣男子闖了進來。
進來的正是白虎護法顧深。
“公主!”
“右護法有何事?”公主依舊語氣平淡。
“何事?!”顧深冷笑着,衝到玉書公主跟前,一眼掃到桌上那本藍色封面的“靜心咒”,眼裡的火苗和心裡的火苗同時往上竄。
他一把搶過那本靜心咒,雙手一用力,書本頓時像一場藍色花瓣雨般漫天飛舞。
玉書公主冷冷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當然。我做事一向自有主張。”
“很好……很好……”玉書公主喃喃自語了片刻,隨即擡頭看着他,“白虎護法觸怒本宮,杖責一百,從此降爲隱衛……”
“公主,你不能這樣!”顧深叫道,“你把子誠趕走了,如今還想把我趕走。我們不是因情殤之毒焚心蝕骨而死,我們最終是因你而心碎死去!”
玉書公主沒理他,只是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嘆了一口氣。
對不起,恐怕一切都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