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豫王府
龍翊寒負手於身後,靜靜佇立在窗前,仰首看着院外枝頭上展翅的小鳥,冷邪的俊臉深沉難測。
“寒,過兩日無憂公主就入京了,你準備怎樣應付那班臣子?”雪痕站在他身後,嘴角里揚着笑意,他的語調頗存倖災樂禍之意。
“其實娶無憂公主還真划算咧,人長得美麗不用說了,東越國不但國富民安,而且精於鍛造兵器,如果得到東越國的幫忙,寒,離你成功之路並不遠了。”南宮塊坐小廳的桌子旁,單手託着腮,興味盎然地說。
“聽說她對寒情有獨鍾,還誓言非君不嫁。呵呵~~寒,看來你豔福不淺啊!”雪痕調侃道,他鳳眸往立在窗前的龍翊寒瞥去,似乎對他們剛纔的話題並沒有興趣,陰沉着臉讓他猜不透心思。
他不由得想起幾天前的清晨,寒暴戾着臉回來,當日命令月剎宮冥月率領小隊一夜之間將黑風寨剿平,而且還要不留任何痕跡。寒那日的怒火卻是三年來最激烈的一次。他很想知道寒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以寒的個性絕不會透露的,真相唯有自己去挖掘了。
“昨日龍靖熙已出城迎接公主,我想一直都想不明白,爲什麼皇上會派龍靖熙去而不派其他人呢?”宇文峻靠着椅背,輕蹙眉尖,說出心底的疑惑。
“上次靖王府的報告你們沒有看嗎?龍靖熙曾待在東越國十年,他與東越國的當今聖上有交情,派他去是最理想了。”雪痕想起之前的調查報告,提醒他們。
龍翊寒轉過身來,臉色微沉,黑眸深若黑潭直視掃視了眼他們,他踱步走到黑檀木桌案後坐落,翻起案上的摺子,似乎對於他們的話題並不感興趣。
“看來這個龍靖熙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宇文,你與他最近接觸最多,相信你對他已有了一定的瞭解吧?”南宮玦側頭對宇文峻說,雖然與龍靖熙只見過一面,但從他身上所發出的冷淡與疏離,讓他知道龍靖熙並不是表面看來那麼簡單。
“與龍靖熙套交情真的很難?現在我不得不同意當時寒所說的,他並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不過——”宇文峻說到這裡停頓住,瞥了眼一直沒有吭聲的龍翊寒,思索着該不該把剛剛心裡想起的事說出來。
“不過什麼?”南宮玦挑眉,問道。
“宇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娘呀?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嗎?”雪痕嘴裡噙着慵懶的笑意,揶揄着宇文峻說道。
“就算最莫測的人都會有弱點,而我發現龍靖熙的弱點似乎來自他的妹妹。也許我們可以往這方面入手,說不定他會靠向我們這邊。”
“他妹妹?你是說龍靖藍?我怎麼沒有想到她呢?”南宮玦腦海驀然地浮現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美麗的東西總讓人難以忘記,隨即想起她那天不瞅不理憚度,說:“但她那天的表現似乎並不想理會我們,她會站在我們這邊嗎?”
“你們說的是那個傳聞與他有曖昧關係的妹妹?你們認識?”雪痕對這個話題興趣了,當接到龍靖熙的調查報告時,他曾對此事嗤之以鼻,這種事情在皇室中早已見怪不怪了。
“認識,而你們也曾見過面。”
“哦?”雪痕挑眉,等待宇文峻的答案。
“她就是救了蕭颯的水淨藍。”
“是她?”雪痕驚愕地說,隨即想起那個勇敢與龍翊寒對峙的少年,不,是穿着男裝的少女。調查報告裡只寫了與調查相關聯的人的信息,卻沒有詳細地報告該事的發展,所以他並不知道龍靖藍就是他們認識的水淨藍。
龍翊寒聞言,震驚地擡首看着宇文峻,黑曜石般的眸子閃過抺複雜的幽光,雙手緊緊地捏着摺子,語帶微顫地說:“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她是龍靖熙妹妹?”
“是的,她是靖王府的九小姐。”宇文峻點頭,斬釘截鐵地說。
“她居然是靖王府的九小姐!那她不就是與自己的哥哥。”雪痕意外地說,眼角無意掃到龍翊寒犀利的目光射過來,頓住,慵懶的嘴角隨即微微勾起抺謔笑,直感覺告訴他,龍翊寒對水淨藍是有點特別的。
“他們之間只是曖昧關係,還未得到證實,就算是也不見得是,他們又沒有血緣關係。”不知道爲什麼,宇文峻就是不喜歡別人這麼說淨藍,出聲爲她辯白。
“這樣的事情在皇室裡又不是沒有發生過,只要彼此相愛,像水姑娘,啊~應該是龍姑娘這麼勇敢的人如果一旦愛上了是絕對不會回頭的,嘖嘖~~~真羨慕龍靖熙能尋覓如此佳人!”雪痕說的像煞有介事似的,那雙邪豔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已回覆冷淡的龍翊寒。看你能冷靜到什麼時候?我就不相信這個世上沒有人融化不了你那顆冰冷的心。雪痕暗想,之前的接觸看來,他相信龍翊寒對龍姑娘是有那麼一點特別的。不然上次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闖進他禁地的人,而且還能安然無事的離開。
“到底他是不是最幸運的那個人,現在定論未免太早了。”南宮玦不滿地插話。
“哦?難道南宮有興趣參一腳?”雪痕挑眉,感興趣地問。
“有何不可,你知道我對美一向難以抗拒,況且我早就對她興趣了。”他南宮玦是名狩獵者,看上的姑娘怎會這麼容易放過呢?
“啪!”龍翊寒將摺子狠狠地拍落案面,冷冷地掃視他們,冷淡的嗓音隱透微怒道:“你們說夠沒有,如果說完了請回吧,還沒說完的請到隔壁會客廳去聊。”
南宮玦與宇文峻互看了一眼,不明龍翊寒的怒氣爲何來。
雪痕靠着原木柱,漫不經心地玩弄着垂到胸前那簇黑髮,對於龍翊寒的怒氣視而不見,明知故問道:“寒,我們說錯了什麼?”
對啊!他們有說錯什麼嗎?他爲什麼要怒氣?他們是他的朋友,出生入死的朋友,好兄弟,爲什麼要對他們發脾氣?難道只爲聽到她與龍靖熙的關係還是因爲南宮玦對她有興趣?不,她並不重要,他沒有理由爲了她而對自己的兄弟發脾氣的,她對他來說只不過感到新鮮而已,當新鮮感過後,就勾不起自己的情緒了。
龍翊寒緊緊握了握拳,抿了抿嘴說:“他們的建議我會慎重的考慮。”
“什麼?”大家互相對望了眼,一時想不明龍翊寒這話是什麼意思。
“娶東越國公主的事。”龍翊寒平靜地回道。
“寒,我覺得這並不是個好方法,娶無憂雖然有利於我們,但從東越國傳回來信息,此女人在東越國風評並不好,我怕她壞了我們的大事。”宇文峻輕皺眉,語氣隱隱透着擔憂。
“只不過是個女人而已,能壞什麼事,齊豫王府是時候有個王妃了。你們說是嗎?”南宮玦坐直身,拿起桌上的壺子,爲自己倒了杯茶。
“南宮說得對,寒,你就趁這次機會立個妃子吧,也許這一來,好讓朝中支持你的大臣們安了這心。”雪痕慫恿說。
龍翊寒薄脣動了動,正想說什麼,“叩叩叩”門外傳來扣門的聲音,他臉色微微一沉,低聲喝道:“進來!”
話落,兩扇梨花木門被推開了,伊總管老邁的身軀跨進來,對龍翊寒行了個禮說:“爺,門外來了位女子,對方指名要找你,她還說,只要你看到這個玉佩,就明白了。”他跨前將手上的玉佩呈上交給龍翊寒。
龍翊寒接過玉佩一看,神色突變,他緊緊地握着玉佩,像要把它捏入心似的,聲音微微激動地問伊總管:“她人呢?”
“在府外等候。”
“快請!哦,不——”話還沒說完,倏地人影一閃,房內已沒有龍翊寒的身影了。
雪痕他們相互對望,門外求見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