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龍翊寒看到她眼角滑落一滴眼淚時,心不由得猛地一顫,雙手突然推開她。淨藍被他這樣一推,“啪”聲摔在地上,然而呼吸的暢順讓她忘卻摔痛的感覺,得到自由後的她坐在地上猛烈地喘着氣,從沒覺得原來空氣是這麼可愛的。
龍翊寒沉魅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高深莫測地盯着她看,爲什麼每次看到她,他的心都會有種震撼?這種感覺總讓他措手不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像她這樣撞擊着他的心,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呢?而她又怎麼出現在這裡呢?他彎低身一手拎住她背後的衣服,將她提起,毫無憐香惜玉地將她推往水池邊的石柱上。
剛剛纔順回氣的淨藍被他這樣一推,背部與後腦同時狠狠地撞向石柱,她一陣暈眩,眼冒金星,背上傳來隱隱的痛,淚水在眼眶處凝聚打轉。天生有股倔強的她不能這樣示弱,她微昂起頭,緊咬着嘴脣,她讓眼中的淚水退回去。
“你是怎麼進來的?還是你有什麼目的?”他提起她的衣領,湊近她的小臉,冷冷地與她對視着,當看到她強抑眼眶中的淚水時,他怔了怔,看她瘦瘦弱弱的,想不到裡面卻住了個倔強的靈魂,深邃的邪眸閃過一絲欣賞。
淨藍痛苦緊擰眉,注視着他那墨黑邪肆的寒眸,天哪,這個男人是不是有虐待狂呀,她剛纔已讓他弄得半生不死了,現在還想再接再厲呀?
“你——你可不可先——先放開我,我這樣——咳——很難說話——咳——”
龍翊寒俊邪的眼眸微眯起來,端詳着她臉上痛苦的神情,嘴角輕掀起一抺冷笑,然後放開她的衣領。
淨藍得回自由,張開小嘴用力在吸了幾口氣,她清清喉嚨說:“我剛纔被人追,無意闖入一間很暗的房間,然後又無意接動暗門開關,呵呵~~我爲了躲避那些追我的人才走入秘道的,我以爲從這裡可以離開風雪樓。”
“你是怎麼進風雪樓?還有,你來風雪樓有什麼目的?”龍翊寒瞥了眼她的衣着,斷然她是不可能從正門進來的。看來風雪樓的保安要加強才行,怎麼可能隨隨便便的阿貓阿狗都可以進出呢?而且這條秘道是沒有人知道的,就連風惜雨也一樣,居然讓她誤打誤撞闖進來。
“從後門呀,那裡又沒有人守着,而且又不是我自己進來的,我是給別人提進來的,呵呵——”看着他陰晴不定的臉孔,淨藍收起笑意,尷尬地清清喉嚨說:“我進來是找宇文峻的,聽說他與南宮玦來了這裡,而且我又不知道這裡是間妓院,如果知道我纔不然這麼謬然進來咧。”
“你進來是爲了找宇文峻?”他危險地微眯着寒眸,心底無來由的有股怒火。
“對呀,我今天爲了找他,幾乎跑遍了整個京城,唉~~從來沒有想到找一個人原來是這麼難的。”淨藍唉聲嘆氣地訴說着自己今天的遭遇。
自顧自說的她並不知道當龍翊寒聽到她因找宇文峻而跑遍正個京城時,臉色變得非常的恐怖。
“都是那個大叔啦,他沒有跟我說風雪樓是間青樓,我以爲它只是間比較高級的酒樓而已,而我卻像個白癡一樣,一間間房間去敲門,我今天真的看了很多不該看的東西。”說到這裡,不由得想起剛纔不小心也看到他的,她的耳根微微發熱了,偷偷瞄了眼龍翊寒,見他臉色十分陰沉,黑眸卻危險地微眯起來。
“你因何事找宇文峻?”龍翊寒清冽淡漠地問。
“找他到救一個人啦。”對呀,她怎麼忘記了呢?她還要找宇文峻去救柔柔。她臉上滿是希望地看着龍翊寒,說:“你與宇文峻認識,你應該知道他在哪裡的,是嗎?”
看到她一臉期待的樣子,他忽然有股衝動想逗逗她:“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你?”
“呵呵~~所謂:贈人玫瑰,手有餘香。也就是幫助別人快樂自己。”終於有一個人知道宇文峻在哪裡了,她當然要想方設法套出答案來啦。
“我不想快樂,所以幫不了你。”
“這世上的人是沒有人不想讓自己快樂的。比如:變態的人之所以做出變態的事情,是因爲這樣做會讓他自己快;那些陰險狡猾的壞人之所以會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他這樣做也是因爲會快樂;好人之所以幫助別人,是因爲幫助別人是件快樂的事情,而你之所以不告訴我,也是因爲你覺得這樣會讓你快樂。我現在不快樂,你何不讓我也快樂,獨樂樂如衆樂樂,快樂是要有人分享纔算是快樂,快說吧!”她說了那麼一大堆廢話,無非是想讓他說出宇文峻在哪裡。
“找到他能讓你快樂嗎?”龍翊寒聽到她一口氣說了一大堆歪理,脣角不由得勾起魅惑的邪笑。
淨藍看到他那抺邪笑,愣了愣,天哪,他該不會又要耍什麼詭計吧。
“嗯!找到他我就很快樂。”因爲找到他,柔柔就有救了。這句話她只在心裡想的,並沒有說出來。
龍翊寒抿着嘴,眼中閃着陰暗不明的怒火,他倏地轉身,沒有理會淨藍,自顧自地走開了。
淨藍納悶了,這個男人是不是暴風雨呀,剛纔不是好好的,怎麼突然又變呢?她神色慌張地快步跟着他,邊走邊問:“喂,你到底告不告訴我呀?”她還沒有找到答案呀,當然是死纏咯。
龍翊寒來到一面牆壁前摸索按動機關,一道暗門地緩緩打開了。
咦~~這裡還有一道暗門?難怪她剛纔沒有看到其他的出口。淨藍想也沒想跟着他閃入暗道,這條暗道與剛纔那條道不同處就是暗度兩邊都點着油燈。兩邊很寬敞,可以橫走五個人。
淨藍仍不死心地追問宇文峻的下落,在他身後吱吱喳喳地問東問西的,龍翊熙沒有迴應過一句。她不禁有點心慌了,她加快兩步,竄到他的前面,雙手張開阻止他向前的腳步。擡起小臉,望進他那雙在燭光下顯得詭秘的眼瞳說:“你怎可以這麼冷血呢?難道說一句話會要你的命嗎?”
如果不是爲了在他口中得到宇文峻的下落,她才懶得理他咧,冷冰冰的,活像人家欠他幾百萬一樣,她以前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人了。
龍翊寒臉色迥變,冰寒的臉孔十分陰沉,他突然伸手掐住她的咽喉,稍用了點力,讓淨藍無法喘過氣來,她驚恐地看着他,“你——咳——你幹什麼?——放開——我——”他怎麼就是喜歡掐人家的脖子。
一雙黑幽幽的眼瞳閃過嗜血的光芒,冰薄的脣緩緩吐出令人膽寒的警告:“你最好是閉上你的嘴,不然……”他沒有說不然怎樣,只是掐住她的手再微微用力,讓她頓時窒息,在他放開她時,她已無力在攤軟在地上了。
龍翊寒看也沒有看她一眼,繞過她大步往前走。
攤軟在地上的淨藍,微側頭喘着氣,她神情複雜地看着他的背影,對於這個剛纔差點讓她再一次與死神交接的冷血男人,她既驚恐又憎恨。她長這麼大,從沒有如此憎惡過一個人,他是她生命中的惡魔,如果想在這裡平安生活,她以後還是少與他打交道纔好。這並不是說她怕了他,是因爲像他這樣陰晴不定,不按牌出牌的人,想要與好鬥,你最好要有隨時見閻王的準備。
淨藍從地上爬起來,整理下剛纔被他弄皺的衣領,跟着他離開的方向走。
與這頭秘道交接處是一間書房,擺設很樸實,並無多餘的裝飾,牆上掛着幾幅山水畫。而龍翊寒靠在案桌前,面無表情地看着站在秘道口打量四周的淨藍。
“你可以走了。”龍翊寒冷冷地說。
淨藍低垂眼瞼,輕咬下下脣,深吸口氣,邁開腳步走向門口,當她手握住門把正要拉開時,龍翊寒低沉冷洌的嗓音又響起:“你不想知道宇文峻的下落嗎?”
當看到淨藍真的要離開時,他忽然有種感覺想要留住她,並非說他捨不得,而是他此刻不想一個人。
淨藍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她只定定地站了一會,然後手用力拉開門,頭也沒回的離開書房。
如果她回頭一定會看到龍翊寒那張千年陰冷地臉孔此刻滿是錯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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