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元昊帝坐在案桌後,他手裡拿起一本奏摺,並沒有打開來看,而是冷冷地凝睇着一旁的龍翊寒。
此時,室內氣氛猶如繃緊的弦,只要輕輕觸碰隨時都有可能斷絃。
龍翊寒面無表情杵在一旁承受着元昊帝陰沉的目光,沒有人猜出他此時的心思,就連坐案桌後的元昊帝也一樣。
良久,元昊帝才淡然開口道:“這件事你有何解釋?”
“回父王,兒臣並無解釋。”龍翊寒垂瞼,俊臉依舊沒有表情地回道。
“你——”元昊帝頓時怒火中燒,他狠狠地將手中的奏摺對着龍翊寒身上擲去,“你看下這是什麼,難道都是他們在誣告陷害你嗎?”他的語氣是十分嚴厲。
龍翊寒彎腰撿起地上的奏摺,輕掀開掃了一眼,深幽的眼瞳微微眯起來,冷峻的臉孔此時揚起一抺冷意,對於這件事情,其實他早已有對策了,原本以爲經過三年,“他”應該會有所進步,唉~~真令人失望!依然玩這種小把戲。
“區區幾個大臣簽下幾個大名,父王就如此定兒臣罪,如果兒臣可以拿出更有實力的證據,是不是可以同樣定他們誣謗之罪呢?”龍翊寒從容自若說道。
元昊帝倏地從案桌後站起來,他離開案桌,來到龍翊寒面前,審視着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兒子,他眉尖輕輕往上挑,怒火稍微平復些許。
“哦~~那朕到要看看你的確實證據在哪裡?”
“兒臣正在收集證據,父王並不用等太久,所有真相自會揭曉。”龍翊寒神情仍然淡定從容。
元昊帝沒有說話,只是盯着龍翊寒一會,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出什麼異樣,暗暗輕嘆一聲,說:“對於這事,你有把握?”
“是!”龍翊寒堅定地回道:“但真相公佈之前,兒臣希望父王先不要打草驚蛇。”
“好!朕準你。”元昊帝也沒拖沓爽快答應了,他轉身踱回案桌前,背對着龍翊寒。
“兒臣謝過父王!如果沒事,兒臣就此告退。”龍翊寒見元昊帝頷首,轉過身正要離開。
元昊帝轉過身,神情滿哀悲,以低沉微啞的聲調問道,“寒兒,你還怪責父王當年沒有及時救你母妃的事嗎?”
龍翊寒背對着元昊帝的身軀微微僵了下,隨即他轉過身來,那張俊臉還是一成不變的表情,只是那雙幽黑的眸子卻染上一層寒霜,他定定地看着元昊帝,半晌,才淡然道:“你有你的立場。”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門外。
元昊帝到聽龍翊寒的回答後,怔怔在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深深地嘆了口氣……
龍翊寒從皇宮回來後,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半天也沒有出來。
雲空與無影站在書房外,對看一眼,猶疑着該不該去敲門。跟隨龍翊寒多年,他們都清楚主子的脾性,每當從皇宮回來,主子都會把自己關在房裡一段時間不準任何人打擾。
但現在有緊急情報,這事攸關重大,如果不去快通報主子,只怕來不及了。當他們露出視死如歸的神情正要上前敲門時,“咿”的一聲,門開了,龍翊寒陰沉冷漠的臉孔出現在他們眼前。
龍翊寒皺眉,淡然問道:“有事嗎?”
雲空無影點點頭。
“進來說吧。”轉身入內,在案桌後從坐下。
雲空無影跟入去後站在案桌前,雲空再走上前一步說:“爺,風雪樓那邊回報銀花綠影中了暗算,而蕭颯卻下落不明。而剛收到邊關回報,五殿下失蹤了。爺,現在怎麼辦呀?”
“爺,雖然五殿下失蹤事有蹊蹺?但目前的形勢對我們十分不利是,如果萬一蕭颯也遭遇暗算,我們不就是前功盡棄。”無影憂心如焚跨上一步說。
龍翊寒臉色十分陰沉,垂首合上眼沉思,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當他眼開眼睛時,那雙深若寒潭的眸子散發着寒光,“無影,馬上讓千里堂接手查清此事,我要三日內得到五弟消息。”
“屬下遵命!”無影接令後出了書房。
“雲空,你到周邊打探蕭颯的下落,我們要比“他”先一步找到他。”
“屬下遵命!”
雲空捧手接令,正要去執行命令時,門外響起伊總管蒼老微啞的聲音:“爺!剛纔府外有位小哥要小的帶話,說幾日前你要找那個受傷的朋友,現在正在似雲來客棧等你去救命。”
受傷的朋友,似雲來客棧?該不會是蕭颯吧?
“爺,會不會是……”雲空還沒有說完,眼前就閃過一度影,他隨影望去,只見龍翊寒已立在管家面前。
“那位小哥呢?”龍翊寒聲音沁透着冰涼問道。
“呃——”管家被他突然閃出嚇得了一跳,“剛走不久。”話剛落,龍翊寒已消失地面前了。
爺的武功又深了一層了,渾身的氣息更冰冷了。雲空與伊總管交換了個眼神後,隨尾追上去了。
其實在“齊豫王府”外那個小哥是水淨藍,原本她並不打算來這的,她想透過“似雲來客棧”尋找雪痕,得到答案是卻是根本沒有這個人,而客棧的老闆卻另有其人。當時氣得耿婉當場砸破了幾張桌子。救人如救火,她也沒有想那麼多了,叫紅兒帶路去“齊豫王府”找龍翊寒,那知道在半路差點碰上大哥龍靖熙,好在躲閃快,沒有讓他發現。看來出外辦事的龍靖熙回來了,怕龍靖熙回府後去找她,只好叫紅兒先回王府在“靜心苑”守着,如果龍靖熙或其他人來找就一律說她因爲上課太累早早就上牀睡了。不知道這樣能不能瞞過那隻狐狸呢?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裡默默祈禱龍靖熙今日不會去找她。
當她沿路問路人,好不容易纔尋來“齊豫王府”所在地,卻被門外幾個看門狗擮住了。哼,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會有什麼樣的看門狗。
本來想叫他們幫忙送信進去的,但自己又不懂怎樣寫朝文,只好叫他們爲她帶話了,這些人居然凶神惡殺趕她走,如果不是她嗓門大,引來了那位慈愛的管家,儘管在此叫陣三天三夜也沒有人理她。
“我呸!齊豫王府有什麼了不起,哼~~我纔不屑進去了。”淨藍越想越氣,轉身對着不遠的齊豫王府不屑吼道。
身後突來了一陣陰風,淨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接着一把凜冽的聲音在身後徐徐響起,“是嗎?爲什麼?”
“因爲裡面住了個惡魔,只怕有命進去沒命出來。”想到剛纔自己所受的氣,她又不滿大放闕詞了。
“惡魔?那要不要進去看看?”
陰深深的嗓音彷彿從地獄傳上來般,淨藍這才意識到自己身旁有人,於是她往後望去,咦,沒有人?她突然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難道是——
“媽呀!有鬼呀——”她驚恐地大叫起來,回身拔腿就跑。咦!怎麼回事,爲什麼跑來跑去都是在原地踏步?不會這麼邪門吧,現在正是光天白日之下,鬼都是這麼猖狂的嗎?她拼命向前跑,鬼卻一直扯着她背後衣服,她根本無法向前踏出一步。她膽顫心驚地慢慢扭轉頭來望向身後,先映入眼的是件黑色衫布,再順着衫布慢慢向上移,一張狂俊的臉孔,一雙散發着邪詭之氣的寒眸,冰薄的脣畔勾勒着一抺嘲諷。
倏地,淨藍停下奔跑的腳步,轉身惡狠狠地瞪着他,聲音還帶點說:“怎…怎麼會是你?”
“爲什麼不是我,你不是來找我嗎?”龍翊寒放開她,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深黝的眼瞳帶着邪謔地看着她。
“我纔不是咧,反正我的話也帶到了,任務也完成了。”淨藍淡漠地說,沒好氣白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這種狷傲的人最好不要去理會,越去理會他,他反而越會懷疑你懷有什麼目的。現在她對於自己的雞婆感到後悔了,幹嘛要去做好人呀,好人就是沒有好報,你看,又招惹大魔頭了。
“我有說過准許你走嗎?”從來沒有人敢在他面前拂袖而去,這個小女人居然敢,今天不教訓她,他的面子往那裡擱呀?
不知道爲什麼,當她剛纔瞪着他的時候,他就認出這個一身男裝打扮的少年就是上次送信那位白癡女人。也只有她纔敢用鄙視眼神來瞪視看他,有意思!他冷笑。
淨藍根本就不想理他,此時此刻,她只想趕快點離開這個惡魔。她越走越快,她甚至起步跑了起來。
這個小女人居然把他的話當耳邊風,龍翊寒冷峻的臉霎時變得寒凜凜,微眯着冰寒的眼眸注視着前方纖細的背影,突然,他修長的身形一閃,像陣風似的掠向前方。
正在奔跑的淨藍,猛然,她的身體被一股力向後拉扯,被攬進一具溫曖的懷中,她快速伸手插入兩身體之間,頂着對方胸膛,小心避開兩人身體上的接觸。當她的手碰觸他心房時,感覺到心怦怦——怦怦——地跳個停,不知道是他的心如此跳動還是她的呢?她掙扎着想推開他的懷抱,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既然手腳動不了,那只有開口了。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大魔頭,臭雞蛋,大混球,大……嗯……”
“女人,你太吵了!”龍翊寒邪惡的扯扯脣,垂首便緘住她的脣。
她被他突來的動作驚愕僵直了反應,眼睛瞪得大大的,一道電流竄倏地流而過,她的續開始莫名狂奏!天哪!怎麼會是這樣?“放開我——”然而,他趁她張嘴說話時,舌尖滑入她口中與她交纏着。一股麻酥感從體內炸了開來!這是什麼感覺呀?淨藍暈眩,腦海一片空白。
當兩人吻得天翻地覆時,身後正趕來了兩位觀衆。雲穿無影作夢也想不到,自己追上來會看到這麼猛烈一幕,天哪!那是他們的主子耶,只是,好像有點不對勁哦,主子什麼時候有斷袖之闢呀,居然抱着一個男人擁吻?
就在淨藍以爲自己心快要停止跳動時,他在她的脣上柔柔戲謔着,“女人,沒人告訴過你接吻的時候要閉上眼睛嗎?”
當聽到他這樣說時,淨藍剎時回神,猝然以雙手推開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狠狠颳了他一巴掌,“王八蛋,你強吻我?”
身後傳來兩聲倒吸聲,天啊!這少年真的夠膽大。雲空正想上前教訓這個不識好歹的小子時,無影扯住他衫尾,對他搖搖頭。
龍翊寒微側着面,他作夢也想不到,這個女人居然敢颳了他一巴掌。倏地,他擒住淨藍手腕,用力狠狠扯近眼前,陰邪的黑眸正寒凜凜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
淨藍背脊泛起陣陣的寒意,天哪!就算不被他掐死也會被他全身的寒意凍死,但她並不後悔刮他一巴掌,誰叫他不問自取,敢強吻她。她強裝鎮靜地回瞪他。
“你還以自己很純潔嗎?”龍翊寒伸也手輕挑地擡起她下顎,冰雕似的俊臉寒意陰森,薄削的脣角輕蔑的揚起來,“你,還入不了我眼。”說完,輕輕推開她。
淨藍給他這麼一推,一時站不穩腳步,摔倒在地上。她長這麼大,從沒有受過如此的侮辱,她倔強地站起來,強忍着眼底蓄滿的淚水,高傲地擡首,水盈盈的眸中閃動着兩簇怒焰,嘴角輕扯開一抺譏笑:“身爲一個皇室子弟,修養也不過如此,還好,我從來不作夢。”
“好樣的,你有種。”龍翊寒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由喉嚨間溢出,淨藍心中不由一陣寒顫,好冷哦!
龍翊寒倏然閃到她身前,拎着她的衣領,“嗖”聲,施展輕功在大街上飛馳着。
“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呀?放開我?”她拼命地掙扎着。
“似雲來客棧。”
暈~~天哪!誰來救救我呀?
雲空無影此刻臉色沉重地緊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