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和厲傾城分別去洗了個澡出來,仇仲玉仍然像是個瘟神似的站在門口,表情陰沉冰冷,眼裡都快能噴出火來。
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藐視警察的人,他們自由自在的活動着,像是把自己當做了透明人。
秦洛拿着吹風機幫厲傾城吹拭頭髮,小聲的和她說着話,兩人情意綿綿的樣子更是讓仇仲玉心裡憋着一股子邪火。
想到自己的老公還從來沒有這麼溫柔的對待過自己,平時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外面交際應酬,難得回來一趟也都是喝得醉熏熏的,連夫妻牀事都很少有——都是仇家的女人,憑什麼她能找到這樣的男人?
有了這樣的想法後,仇仲玉突然間一驚,心想,自己怎麼把她當做仇家的女人了?
厲傾城的頭髮烘乾了,男警察也終於拿着拘捕令跑過來了。
“怎麼那麼久?”仇仲玉伸手搶過拘捕令,黑着張臉訓斥下屬。
“堵車。”男警小心忐忑的解釋着說道。“車在三環堵住了,過不來。”
仇仲玉沒有再搭理男警,而是拿着拘捕令走到秦洛和厲傾城面前,冷笑着說道:“看清楚沒有?拘捕令。現在還有什麼話說?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看清楚了。是拘捕令。”秦洛點頭說道。“可是,你要逮捕誰啊?”
“當然是你們倆了。”仇仲玉怒聲說道。
“你拘捕我們做什麼?”秦洛一臉迷茫的問道。“她是被打的人,我也沒有和人動手,這一點兒大家都能作證,你憑什麼要逮捕我們?”
“你還想抵賴?你的保鏢一腳把人踢飛,打傷的可不只一個人——”
“是嗎?”秦洛不確定的說道。“既然這樣,你帶我的保鏢回去問問情況吧。他一定會好好配合你的。”
“你———”要只是爲了抓走一個保鏢,仇仲玉有必要跑來把傾城國際封鎖了嗎?
“我什麼?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都說了讓打人的保鏢跟你回去,你還想怎麼樣?”秦洛生氣的說道。
他知道,這些警察就算把大頭抓回去,最終的結果也是把他當做大爺一樣的送回來。
即便龍息的人不說話,國安處也會打電話要求他們放人的。
“他是受你們的指使纔打人的。你是他的僱主,自然要替他們的行爲負責。”仇仲玉有種無力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遇到了一個流氓,還是一個有文化的流氓。
“哎,警察同志,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你是什麼學校畢業的?你的專業知識是師孃教的吧?華夏有哪條法律規定僱主要替自己的保鏢行爲負責?要是他在外面殺了人,難道也要把我拉出去槍斃?我知道你想公報私仇,但是也不用找這麼蹩腳的藉口吧?說出去會惹人笑話的,這在法律上根本就站不住腳。”
仇仲玉終於怒了,揮手說道:“少廢話。帶走。”
仇仲玉身後的警察早就按捺不住的想要動手了,他們還從來沒有這麼‘文明’的執法過,非要等到有了逮捕令才能抓人——他以爲這是美國啊?
秦洛一動也不動的坐在沙發上,笑眯眯的看着仇仲玉,說道:“你確定要這麼做?”
“去了警察局你最好還能保持這樣的心態和口才。”仇仲玉強硬的說道。
“如果你不小心抓錯人的話,到時候我可要讓你當面道歉。”
“休想。”仇仲玉冷笑着說道。
“那我也被人打了一巴掌,是不是你們也去把仇逸雲抓了?”厲傾城出聲說道。
“你有證人和證據嗎?如果什麼都沒有的話,我們不能去拘捕一個成功企業家。”仇仲玉當場就拒絕了。
“你還真是秉公執法。”厲傾城諷刺的說道。
“謝謝誇獎。”仇仲玉毫不客氣的和厲傾城針鋒相對。
“你在家裡等着,我跟他們走一趟。一會兒就回來。”秦洛笑着說道。
“好。我等你回來吃晚飯。”厲傾城點頭說道,根本就不擔心秦洛今天晚上回不來。
仇仲玉冷哼一聲,率先帶隊向樓下走去。
厲傾城四肢張開舒服的躺在沙發上,一臉的張狂笑容。
因爲下雨的緣故,今天來美容院的客人並不多。但是這些在今天還願意跑來的客人都是傾城國際的忠實客戶,和秦洛的關係也非常的不錯。
看到秦洛被警察帶走,她們一個個的都站出來替秦洛說話。
“哎,你們有病吧?爲什麼要抓走秦洛?他犯了什麼法?”
“你站住。給我說清楚——你們爲什麼抓走秦洛?不說清楚今天你們別想出門。”
“你們那個部門的?我現在就要打電話投訴你們——”
仇仲玉沒想到秦洛在這美容院裡還有這麼多的鐵桿粉絲,卻也知道這些人不是輕易能夠招惹的,大聲說道:“他涉嫌一起故意傷人罪,我們要請他回去協助調查。”
“協助調查用得着把美容院封了嗎?美容院犯了那條法律?”
“趕緊給我解封,不然我和你們沒完。你叫什麼名字?警號是多少?”
“喂,你們兩個對秦洛溫柔點兒。使那麼大勁兒幹什麼?秦洛自己會走,不用你們倆扶——鬆手。趕緊鬆手。”
仇仲玉跨前一步,大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想阻礙警察辦案嗎?小心我告你們妨礙公務罪。”
看到那麼多人關心自己,秦洛的心裡非常感動。他主動站了出來,笑呵呵的說道:“謝謝你們的關心。我沒事的。就是跟他們走一趟,很快就回來。”
聽了秦洛的解釋,她們這才分開一條道路給警察們通過。
被帶上警車之後,秦洛看着坐在前面副駕駛室上的仇仲玉,笑着說道:“怎麼?只把我帶走,我的保鏢不用管嗎?”
仇仲玉確實不想帶走秦洛的保鏢,甚至她希望秦洛的保鏢畏罪潛逃。那樣的話,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所有的罪名全都推到秦洛的身上。
可惜,她的這點兒小心思被秦洛給看穿了。
“等到了解清楚情況後,自然會傳他的。你們一個都跑不了。”
“我們根本就沒想跑。”秦洛笑呵呵的說道。“我的保鏢會主動去警察局投案自首的。”
“那樣最好。”仇仲玉恨恨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她都是要把重要責任推到秦洛身上的。
就憑他今天對待自己的囂張態度,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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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秦洛說的那樣,雖然警察沒有過去帶走大頭,但是大頭仍然開着車緊緊的跟隨在那一長排警車後面。
耶穌從懷裡摸出金黃色的手槍,用一塊潔白的絲帕輕輕的擦拭着。
動作輕柔仔細,像是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我們從哪兒下手?”耶穌問道。
“什麼意思?”大頭不解的看了耶穌一眼,問道。
“哦。天啊。難道我們不是要去劫持警車嗎?”耶穌奇怪的問道。“秦已經被他們帶走了,要是被他們送進的話,他會非常危險的。”
“他敢。”大頭的眼裡殺機乍現。平時表情木訥,平凡普通幾乎低矮到塵埃裡的大頭這一刻表現出來的霸道讓人難以正視。
“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耶穌問道。
“我去自首。”
“自首?哦,你說的是主動向法官坦白自己的罪過嗎?”耶穌不可思議的說道。“這太愚蠢了。”
一個殺人確實沒辦法接受‘自首’這種事情,他們要麼死,要麼逃。
“白癡。”大頭從嘴角擠出這兩個字眼。
如果秦洛不想去警察局的話,他只需要給離打一個電話,那些警察就得立即收隊。
但是,他一直不願意打這個電話,反而主動跟着這些警察回去,那麼,證明他還有別的企圖。
或許,他是想要借這件事的契機倒打仇家一靶。讓他們的危機越來越大,直至最後的崩潰。
不管他的企圖是什麼,做爲直接動手的人,他必須主動把這個罪名給承擔下來。這樣的話,他才能以‘清白之身’去實現自己的目的。
“好吧。”耶穌聳聳肩膀,說道:“你去自首,我要做些什麼?”
“你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