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讓近在咫尺的人都沒辦法看清彼此的臉。或許,這樣可以掩飾各自眼裡的罪惡。
“世人都以爲,世界上最好的紅酒產於法國。我認爲這種說法是不對的。”胖乎乎的魏赫一邊閉着眼睛品嚐着杯子裡的極品佳釀,一邊發表自己的高論。
土生土長的法國人安特萬就有些不樂意了。說道:“那麼,魏赫先生認爲最好的紅酒產地是在什麼地方?”
“是在安特萬家裡。”魏赫笑呵呵的說道。“法國是紅酒故鄉。但是,真正的好酒卻被安特萬老弟給收藏起來了。真正流於市場的,只是一次質量稍好的殘次品而已。我們在安特萬老弟的家裡,喝到的可是極品的好酒。”
安特萬很是享受魏赫的讚美,笑着說道:“朋友來了有美酒。敵人來了有槍炮-----魏赫先生,還有古捷宇先生,你們倆是我最親密的朋友和夥伴。”
坐在角落裡的古捷宇對着兩人舉了舉杯子,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只是擔心外面的事情。一瓶紅酒都快要喝完了,怎麼還沒有等到我們想要的信息?”
“古捷宇先生,你的擔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安特萬笑呵呵的說道。“原本我想對你們保密,等到任務完成時,我再告訴你執行任務的人是誰。可是,看來你已經失去耐心了。”
“是的。我也想知道安特萬老弟願意支付三百萬美元邀請到的高手是誰。”魏赫開玩笑的說道。
“耶穌。”安特萬一臉神秘的說道。“他是無所不能的神。”
“耶穌?我們的上帝?”古捷宇皺了皺眉頭,說道:“如果乞討有用的話,還要殺手做什麼?”
“他是上帝。”安特萬說道:“但是,他不是我們的上帝。他是殺手界的上帝。他是歐洲最有名氣的殺手,無一次失敗經歷。他就像是真正的神,能夠掌控別人的生死-----所以,別人才叫他耶穌。”
“哦。”魏赫的眼睛一亮,說道:“原來安特萬先生請的是他?我聽說過他的名字。據說這個人非常神秘,也很是高傲。他每個月只做一單生意,而其它時間卻用來傳教——”
“是的。因爲一位多年好友的介紹他才願意幫忙。”安特萬笑呵呵的說道。“要知道,他這個月已經接過一單生意了。原本是不願意破例的。”
他沒有解釋自己是如何邀請到這位頂尖殺手的,也沒有說出那位介紹人的名字,更是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神秘感覺。
“如果是他的話,那麼,我們就坐等他的好消息吧。”魏赫對這個人選充滿信心。
“既然是這樣的話-----”古捷宇端着酒杯很不討人喜歡的說道:“我又開始擔心另外一個問題了。如果他真的死了,那麼,貝特朗先生會不會對我們有什麼成見?畢竟,他在巴黎有很大的影響力,現在正是世界各大媒體爭相報道的寵兒——如果他死了,貝特朗先生會不會因此氣憤?”
安特萬的眼睛微微凜起,很是不悅的說道:“古捷宇先生是不是擔心的有些太多了些?如果人生處處小心謹慎,又有什麼驚喜和快感可言?”
覺得這麼說還不解氣,頓了頓後,又接着譴責道:“況且,當初我提議三家各拿一百萬美元出來做成這件事情的時候你也沒有反對。怎麼?現在害怕了?如果古捷宇先生拿不出那一百萬美元的話,你的那一份算在我的頭上來了。”
安特恭對這個從丹麥來的高個子男人很是沒有好感,沉默寡言,可是一旦開口說話都是揭人的老底讓人難堪。這種人,實在算不得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魏赫這隻老狐狸卻不這麼認爲。他倒是認爲古捷宇遠比安特萬這個巴黎有名的花花公子更加的深沉狡猾一些。
一個人說一輩子的廢話算不得什麼。可是,一個人從來不說一句廢話,這就讓人驚奇了。
自從魏赫和古捷宇相識,從來沒有聽過他說一句沒有意義的話。要麼,他乾脆就不說話。
這是一個謹慎之極的人。對自己的要求近乎苛刻。
再說,他這樣的性格能夠在丹賣最大的醫藥集團擔任如此重要的位置,足以說明他有着自己顯著的優勢。只是,這個優勢大家還不知道而已。
聽到安特萬和古捷宇話不投機,胖子魏赫趕緊出來打圓場。笑呵呵的說道:“安特萬老弟,古捷宇先生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他的擔心也是正常的——前幾天的遊行事件就已經證明了他在華夏人當中的地位和影響力。而且,現在全世界的眼光都聚集在巴黎。這個時候讓他在巴黎出現事故,貝特朗先生肯定會承擔很大的壓力----”
魏赫又轉過了腦袋,閃閃發亮的小眼睛笑嘻嘻的看着古捷宇,說道:“雖然會有一些麻煩。但是,我想貝特朗先生會贊成我們的計劃的。上次的遊行事件讓他大失面子。他對華夏人的示弱也讓選民對他的支持率大爲降低。更糟糕的是,三名優秀的巴黎警察竟然被人在病房裡狙殺-----這是赤裸裸的挑釁行爲。”
“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貝特朗先生也知道。只是沒有證據而已。”魏赫對着古捷宇舉了舉杯,說道:“如果那個叫秦洛的傢伙死了。而且警方也找不到任何證據——華夏人又能怎麼樣呢?貝特朗先生鬱悶的心情也會變得輕鬆愉悅一些吧?”
安特萬補充道:“這件事我們必須要做。而且時間非常緊迫。現在,迫於華夏國內的壓力,法國那些沒有骨氣的商人迫使貝特朗做出讓步-----還有瑞典的那個菲利普王子也被美人計給迷昏了頭腦,竟然代表皇室對華夏中醫提出了邀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不允許中醫復甦。更不允許他們來搶佔我們的市場。和數千億的醫藥市場相比,三百萬美元實在是微不足道。”
“祝成功。”古捷宇舉起酒杯說道。
“祝成功。”魏赫和古捷宇也同時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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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個特種軍人來說,臂力是基礎訓練的科目。
戈爾被蔡公民從有關部門要過來保護國寶秦洛,身體素質和個人身手自然是衆多軍人中的佼佼者。
他在耶穌抖動手腕,不願意和他硬碰硬時便預感到不妙。
可是,距離太近。那個時候他想要變招已經太晚了。
一釐米的距離,瞬間即至。甚至你連眨眼的功夫都沒有。
他能夠做的,便是伸出自己的手-----
是的,用自己的手去抓住耶穌不斷下滑的匕首。
或許,這種行爲看起來很傻逼。
可是,他別無選擇。
被削斷一隻手,總比讓他扎破喉嚨要好上不少。
做人做事,總是要懂得取捨的。
在戰場上,在戰鬥中,這樣的取捨時有發生。
所謂戰鬥,便是以最少的犧牲獲取對手更大的犧牲。
都是犧牲,誰的犧牲少一些,誰能在最後一刻站起來,便是勝利者。
痛!
錐心的痛!
那刀鋒上的不規則利尺在這一刻發揮了作用,像是噬血的狂魔,一經和肉體接觸,便貪婪的吸收。
“哦。真是個勇敢的孩子。”耶穌沒想到戈爾竟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他咧嘴微笑,展露出迷人的光輝。“你們親近神,神就必親近你們。”
他只需要把手裡的匕首往上拉,或者使勁兒的往下扎。
即便戈爾已經藉此空隙後退一步轉移了咽喉,可是,他的那隻緊握匕首的手卻是要被割斷的。
經脈破裂,整隻手掌從中分開成兩半。
少了一隻手的保鏢,還能稱其爲保鏢嗎?
可是,就當耶穌準備這麼做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危險。
而且,這種危險來自於背後。
刻不容緩。間不容髮。
他來不及往上拉一下或者往下扎一下,而是鬆開了匕首,身體以一個極其蔓妙極其詭異的角度轉移到了左側。
砰!
站在原地的戈爾身體一震,他的肩膀中了一槍。子彈強大的衝勁兒把他往後推動,踉蹌的後退幾步,纔在靠近塞納河岸的柱子邊沿停了下來。
“沒中。”
大頭有些失望。
剛纔那一槍瞄準的是耶穌的後心,如果打中的話,耶穌當場斃命。
即便打不中耶穌,也只會穿透戈爾的肩膀。
因爲耶穌比戈爾高上太多。他的心臟位置恰好是戈爾的肩膀位置。這一切的數據資料全在大頭的計算之中。
沒有任何耽擱,像是兩顆子彈沒有斷點,大頭又扣動了左手的扳機。
是的,他的左右手各持一把手槍。
兩把同樣漆黑的手槍。個頭不大,在黑暗中沒有任何反光。甚至,就連扣動扳機時都沒什麼聲音。
可是,只有懂槍的人才知道,這種綽號爲‘美人豹’的改造手槍,只有真正的槍械高手纔會使用。
子彈出膛時的強大後震力不能讓他的手抖動分毫,他像是個精密的機器人似的,不斷的轉移槍口和發射。
(PS: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