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情況怎麼樣?”歐陽閔臉色陰沉的問道。他原本就性格冷漠,又發生這種讓人氣憤的事情,實在讓人開心不起來。
“醫院門口圍攏了不少抗議的人,不過被警察擋在外面了。”歐陽霖站在窗口,聲音同樣冷淡。
杏花巷事件發生後,警察後面趕到。因爲這涉及到兩個國家的人員鬥毆,其中一羣人還是來韓國參加鬥醫大賽的代表團成員,在上面沒有明確指示的情況下,他們也不好隨便處理這些人。
恰好又有不少傷者,於是這些韓國警察靈機一動,便把所有受傷的沒受傷的人全部送到了醫院。這既不能算是刑拘國際友人,也算是一種另類形式的監控。
只要上面的命令下來,他們就可以立即把這些華夏人逮捕歸案。
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這次政府處理危急事件的能力實在是太慢了,直到現在還沒有確定到底如何處置這些打人的華夏醫生,他們也就只能讓他們繼續在醫院住下去。
華夏醫院在大明醫院接受治療的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無數的韓國人洶涌而至,把醫院大門給圍攏的水泄不通。
現在,醫院的正常工作秩序已經被打亂了。想要求醫的患者根本就進不來,康復的患者也沒辦法出去。醫院大門緊鎖,整個區域的警察都被抽調來保護這些讓他們痛恨不已的醫生。
“哼,讓他們進來好了。我就不信他們敢把我們這些人都給打死----”歐陽閔恨聲說道。“太過份了。當街打人,打輸了還有這麼大的意見,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這麼不要臉的國家,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秦洛讓我們保持冷靜。”歐陽霖說道。
“秦洛是誰?他憑什麼命令我們?是我們被人襲擊,又不是他被人打。他現在在哪兒?他怎麼不來救我們?”一名鬼醫派的老者不悅的說道。
“他會想辦法的。”歐陽霖也不生氣,不緊不慢的說道。
“想的辦法呢?我們不還被困在這醫院裡面?我們是爲什麼來這鬼地方的?是爲誰做事的?”
“是爲了華夏中醫來的。”歐陽霖說道。
“你----你在替誰說話呢?歐陽霖,你到底還是不是鬼醫派的人?”
“不是。”
歐陽閔看到侄子和派裡的長老發生爭執,說道:“好了,你們倆就不要吵了。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還說這些沒用的東西?”
“那你說吧,我們現在怎麼辦?”老者把問題推到歐陽閔身上。
歐陽閔想了想,也有些無奈。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國度,讓他有種有力使不出來的挫敗感。
“我們再等等吧。秦洛是個可靠的人,不可能不管我們。還有大使館應該也得到了消息----他們會把我們救回去的。”
正在這時,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這敲門聲也只是禮節性的,很快的,不待裡面的人做出迴應,房間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帶走。”爲首的一名身穿制服的韓國警察掃了屋子裡聚集在一起的衆多華夏醫生一眼,出聲說道。
嘩啦啦-----
一羣蠢蠢欲試的年輕警官們衝了進來,就要捉拿這些在韓國施暴的華夏人。
“你們憑什麼抓人?”歐陽閔氣憤的喊道。翻譯被他們打傷住院,暫時還沒辦法繼續工作。他也不知道這些警察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但是-----他總是要做出自己的抗爭。
“你們犯了法,自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一個冷豔女警鄙夷的說道。“野蠻猴子。”
她說的是華夏語,而且是地地道道的華夏語,最後那句罵人的話更是被人聽得清清楚楚,非常的刺耳。
“你是華夏人?”歐陽霖猛地擡頭,臉色不善的盯着那個女人問道。
“我纔不願意做華夏人呢。”女人不屑的說道。“我以前叫劉豔,不過現在叫姜銀珍。”
歐陽霖怒了。
歐陽霖動了。
在衆人沒有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神奇般的移到了女人的面前。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響徹當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沒想到這個年輕人在警察來的時候還敢動手打人,而且,打的是來抓捕他們的警察,更沒想到他的動作會如此之快,他們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甚至,有兩名站在他面前的男警都沒弄明白,他是怎麼繞過自己衝到姜銀珍面前的?
“捉住他。把他拷了。”有人喊道。
幾名男警臉色憤怒,帶着羞辱的表情向歐陽霖撲過去。
啪!
歐陽霖再次出手,一巴掌煽向姜銀珍的另外一邊臉蛋。
然後他坦然的站在原地,任由幾名如狼似虎的警察把他給緊緊按住無法動彈。
姜銀珍這才反應出來,驚叫出聲,伸手要去抓歐陽霖的臉。
“不要讓她抓到----抱住她,不要讓她抓到-----”爲首的警官出聲喊道。如果讓這些華夏醫生臉上有明顯傷痕,明天被媒體爆光,他們就會很被動了。
歐陽霖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被幾名警察押着向外面走去。
其它的鬼醫派門人也被帶走,依次走向醫院大樓。
等在外面的韓國民衆和媒體記者看到政府終於出面拘人,他們尖聲叫好,掌聲雷動。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
“捉的好-----血債血償-----”
“還我們一個公道-----我們需要公道-----”
“觀衆朋友們,我是NCNC電視臺的記者金條,現在正站在大明醫院給您做現場報道。華夏醫生當街行兇案事件終於有了進展,在廣大民衆的呼籲和抗議下,政府終於採取了措施-----”
秦洛沉默的關了電視機,然後從桌子上抓過手機。一陣翻找,便撥通了一個號碼。
“秦先生,坐不住了吧?”話筒那邊,傳來李源朝爽朗的笑聲。
“是的。”秦洛說道。“我不管你們想要什麼。但是,我希望你們現在立即站出來解決這次事件,還我們的醫生一個公道。”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說道:“現在還不是最合適的時機。”
“我知道。我不想再拖了,也不想用他們的人格和尊嚴去換取所謂的利益-----他們是無辜的,不應該受到囚犯般的待遇。他們是我帶出來的,我要帶他們回去。一定。”
“你應該清楚,他們現在是囚犯,等到我們把事情解決,他們就是華夏國民心中的英雄----只是暫時受到一些委屈。”
“不行。現在。”秦洛斬靳截鐵的說道。鬼醫派願意出山,是他親自過去說服的。人也是由他帶出來的,華佗計劃是秦洛一手製定的,他們只是實施者----
當他看到歐陽霖等人被警察拷着帶走,無數的不知情民衆對着他們歡呼雀躍,鼓掌喊叫的時候,他的心像是被什麼利物一次次的扎着似的。
他不能等了。一刻也不想等。
“好吧。”李源朝終於屈服了。“大使館會在晚上六點召開新聞發佈會。我們會告訴民衆真相。”
“很好。我會去現場。”秦洛說道。
華夏方面一反之前的沉默,突然間要在大使館官邸召開媒體發佈會。這樣的新聞,自然引起了國內外媒體的注意。
不僅僅是韓國媒體,華夏媒體,連國外的一些媒體也都派了代表過來參會。華夏韓國傳統醫學之爭,已經引起了一些西方媒體的注意。在他們的報紙上,也出現了對此次事件的報道。
秦洛沒有推蘇子出來,低調的出了酒店,和蘇燦坐出租車來到大使館門口。
在他向上面打了通電話後,便有在機場上見過一面的辦事人員出來迎接。
“發佈會在會議廳舉行,來了兩百多位媒體記者了。”男人小聲在秦洛耳朵邊解釋道。
秦洛點了點頭,便進入了會議廳,在角落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來。
五點五十九分,一羣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戴着眼鏡面相儒雅的中年人。他的表情嚴肅,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主席臺上。
他掃視全場,說道:“各位媒體朋友,大家好。我是駐韓大使官的事務官李源朝,我將代表大使館就華夏醫生和韓國青年衝突事件給大家做一個說明。”
“在此之前,我想請大家先看一段視頻。我想,大家看了它之後再來提問,那個時候,大家的問題也更準確,更有針對性一些。”
李源朝對着側邊點了點頭,然後工作人員便打開了會議室的投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