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吵鬧的音樂、傾倒的酒瓶、滾落在地上的玻璃杯,拋灑在桌子上和地毯上的酒漬,還有糾纏在一起的肢體--
他們盡情的玩弄和釋放,這是一幅瘋狂不堪的畫面。
包廂門被人大腳踢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滿臉煞氣的站在房間門口。
激情的兩人同時被驚醒,女人發出驚呼的聲音,慌張的把衣服往身上套去。男人則是懶洋洋的提上了褲子,光着上半身漠視着門口的男人。
他撿起一個玻璃杯,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一口飲盡,不滿的說道:“你來的真不是時候。”
他還在爲自己的嘎然而止氣憤。這種時刻的打擾是男人最討厭的事情了。
門口的男人厭惡的掃了女人一眼,說道:“出去。”
女人不敢反抗,抱着還沒來得及穿上的衣服從他身邊溜了出去。
“要不要喝一杯?”光膀子男舉杯邀道。
“你不應該到這兒來。”門口的高大男人關上包廂門,擡腳走了進來。屋子裡還有荷爾蒙的味道,這讓他有點兒反胃。
“我爲什麼不能來?”男人毫不在意的說道。“這是我的地方。”
“就因爲這是你的地方,所以你纔不應該來。”高大男人不悅的說道。“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對你很熟悉。你就算換了一張臉,他們仍然熟悉你-----熟悉你的說話聲音,熟悉你的動作。熟悉你的身體。這會增加你暴露的機率。你不會不清楚你如果暴露對我們白家意味着什麼吧?”
“那又怎麼樣?”光膀子男人針鋒相對的說道。“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來玩個女人都不行?你現在是白家大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要女人,那些女人得跪下來求你-我呢?我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跑到那窮山溝裡做農民-----好不容易有機會回來一趟,來玩玩女人又怎麼了?”
他的表情變得陰恨,冷聲說道:“再說。沒有我的命令,你以爲她能從這兒走出去?”
白破局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爲白家做的犧牲。爺爺也知道。而且,我也承諾過,等到這件事情完結,我會讓你過上你想過的生活。除了重回白家,你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白家是我的,也是你的。我知道你心裡委屈,但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白家是我一個人的。我一個人也扛不起來。”
他從酒櫃裡取了一個新的玻璃杯,又開了一瓶新酒,說道:“只是現在情況太複雜了。我們雖然在秦縱橫那個白癡身上佔了點兒便宜,但是,這並不代表着我們就佔據絕對優勢。而且,你也清楚現在秦洛又研製出來了火焰病毒的解藥。你更應該清楚,現在有多少個國家代表和醫藥集團的代表匯聚燕京想要拿到這種解藥-就連國家都坐不住了,開始參與這件事情。你知道他們將依靠這個賺多少錢嗎?是一個天文數字。”
白破局的表情變得猙獰,說道:“如果他們夠狠毒的話,再找幾個試點地區散佈火焰病毒,讓這場威脅和恐慌更加漫長一些-----僅僅依靠這個,他們就能夠得到一筆我們沒辦法想象的財富。”
他鬱悶的把杯子裡的紅酒一干而光,說道:“他們手頭上有了那麼大筆的資金,他們會做什麼?”
“吞併。”不待別人回答,白破局自己給出了答案。“擴張。吞併。如何擴張?自然是向我們白家動刀子。他們有什麼理由放過我們?我們對他們動刀子可不是一次兩次,而且秦洛那小子那麼記仇。”
白破局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和光膀子男人碰了碰,說道:“他剛來燕京時我就認識他。那個時候爲了用他來打擊秦縱橫的威信,所以假裝對他高看一眼-其實,他在我眼裡就是個穿古裝的小癟三。”
“誰能想到?誰能夠想到會有這麼一天?這才幾年時間,他手裡的財富就不比我們少-----有這種賺錢法嗎?有嗎?這樣的話,我們白家數百年的苦心經營還有什麼意義?我們那麼拼命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聽了白破局的傾訴,光膀子男也是滿臉的頹敗。
他們白家是老牌家族,家大業大,幾乎從不用把誰放在眼裡。可是,這是他們數百年好幾代人的辛苦和積蓄。
秦洛呢?
來自羊城的一個小醫生家庭,雖然家裡也有點兒閒錢,但是和他們這樣的巨無霸相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那個時候,他們對他是俯視的。
可是,也不知道上天對他到底是多麼的眷顧,在這短短几年的時間裡,他的財富就噌噌噌的往上狂飈。再過一段時間,恐怕就要超越他們了吧?
以前,這樣的財富奇蹟只出現在IT界。那些做網絡的把公司掛到納斯達克或者香港上市,一夜之間就身家爆漲。誰也沒有想到,一個賣藥的也能夠創造這樣的奇蹟。
人比人,氣死人。
光膀子男人主動舉杯和白破局碰了一次,說道:“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會有這小子得勢的一天。早知道,還不如支持秦縱橫把他給做掉。”
“晚了。”白破局搖頭。“說這些晚了。再說,你不是也試過了嗎?結果呢?傷到他了?他現在不還活得好好的?”
“他的命太硬了。我拿不走。”光膀子男人說道。“不過,這一次我們只求財,不求人。而且,是從他的身邊人下手。所以,他不一定有辦法防備。”
“你做了什麼?”白破局看向光膀子男人問道。
“玩一個小遊戲。”光膀子男人哈哈大笑着說道。“秦洛不是喜歡玩遊戲嗎?這次我就陪他玩一個小遊戲。”
“什麼遊戲?”
“你發現沒有?秦洛那小子喜歡後發制人。每一次面臨危險時,都能夠想到辦法化險爲夷。”光膀子男人笑呵呵地說道。“我不服氣啊。我真不服氣。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好的運氣呢?怎麼會有那麼長時間的好運氣呢?”
“所以,這一次我就和他玩玩。看看他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也能夠化險爲夷-----他不是重感情嗎?我派人出去盯梢他的所有親人。只要有機會下手的,就一定不要放過。他能夠守住一個能夠守住兩個,難道還能夠守住所有的人?”
“只要我們得手,就拿人質去和他交換解藥配方-----我們白家也有藥廠,也能夠生產出來這種解藥。憑什麼讓他一個人發財?”
白破局皺眉說道:“這樣太危險了。”
“危險?做什麼事情不危險?我們坐在這兒聊天也危險。”
“稍有不慎,你的身份就會暴露。”白破局說道。
“那又怎麼樣?白家和我都沒有退路了。”光膀子男人不屑的說道。“你也沒有。你還想和以前一樣躲在別人的背後放冷箭?不行了。時代不同了。現在的燕京只有你和秦洛兩個人。除了對方,你們都沒有其它的對手。這個時候,只能面對面硬碰硬的拼刺刀了。”
“我的手段雖然激進一些,也愚蠢了一些,但是也最簡單直接。你以爲,秦洛就不知道這是我們白家在搞鬼?何家的事情暴露,他爲什麼隱忍不發?那不是因爲他脾氣好,是因爲他想拼命圈錢,然後拿這些錢來玩死我們白家-----”
白破局輕輕嘆息,說道:“時間急迫。雖然我覺得這個辦法不可取,但是,我也實在想不到更好的辦法。”
“放心吧。會成功的。”光膀子男人安慰着說道。“如果操作得當的話,說不定我們還可以做掉秦洛。那個小子實在是太礙眼了。”
“嗯?”白破局眼裡神光一閃,問道:“你還有什麼後招?”
“魔鬼呼吸。”光膀子男人緩緩說出四個字。
“魔鬼呼吸?”白破局一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