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他們居住的別墅,屋子裡卻多了一位遠方來客。
看到霍恩斯坐在客廳裡和顧百賢李子仁聊天,小玲和小雅這兩個女孩子擔任他們的翻譯,秦洛實在是太意外了。
“霍恩斯先生。”秦洛高興的迎了上去。“看到你來,我非常的開心。可我還是要問一句-你怎麼來了?你知道,下面下着這麼大的雨。”
霍恩斯是秦洛在美國認識的新朋友。上次秦洛來美國參加世界醫療大會時,要用銀針給自己的副團長錢宏量動腦溢血手術,霍恩斯對此大加批評,甚至說秦洛不懂醫術-----也正是因爲他的大力阻止,秦洛才覺得這個小老頭正直無私。於是,他主動前去拜訪,兩人談起中西醫術來很是投機,成了忘年知己。
拉斯維加斯和紐約的距離一點兒也不近,而且外面下着這麼大的雨,他這麼着急趕過來做什麼?
霍恩斯和秦洛熱情的擁抱,笑着說道:“秦,我知道你來美國後,早就想來看你了。可是我手上有一個項目沒有完成-----昨天晚上才做完。然後我就訂了今天從拉斯維加斯到紐約的票-----沒想到的是這該死的天突然下起了雨。不過,能夠見到你,所有的苦難都值了。”
“應該是我去拜訪你纔對。”秦洛說道。“只是你也知道,我現在實在沒辦法走開。”
“不。”霍恩斯一臉認真的拒絕。“你不用去拜訪我。我來找你就是想看看你是如何治療瑪瑞太太這種棘手的疾病的-你知道,我是腦科醫生,可人類的大腦實在是太神奇了。我研究了幾十年,仍然沒辦法尋找到他們的規律-上次你用銀針做的那例手術實在是太神奇了。可惜的是我沒有看懂。這一次,我想留在你身邊親眼見證這一奇蹟-不知道我的這個要求是否冒昧。哦,是的,我應該提前打個電話過來。”
“不。一點兒也不冒昧。”秦洛知道這小老頭是想來‘偷師’,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恰好需要一個在腦科領域有權威的醫生做見證人。就算他不來,自己也是要打電話邀請他過來的。
現在,他主動送上門來,秦洛的計劃就可以提前實施了-----甚至明天就可以動手了。
畢竟,他們只有十五天的時間。十五天後,他們將要去和那個叫皇帝的魔鬼戰鬥。
“如果是別人的話,我一定會拒絕的。”秦洛說道。“但你是我的朋友。我歡迎朋友和我一起挑戰困難。”
“那實在是太好了。”小老頭一臉激動的說道。“秦,真的很感謝你。如果有我能夠幫忙的地方,請一定不要和我客氣。”
“我會的。”秦洛說道。“霍恩斯先生,你來的實在是太巧了。我們商量過,準備明天就去給瑪瑞太太做腦部手術。”
“是嗎?”霍恩斯覺得上帝實在是太眷顧自己了。他對那神奇的華夏醫術即是好奇又是嚮往,可是他自己研究了很長時間卻一無所獲。能夠留在秦洛這種醫術高明的醫生身邊學習一段時間,一定會有不少的收穫。“那真是太好了。我非常的期待。”
“明天?”顧百賢和李子仁一臉茫然的看着秦洛。
秦洛點了點頭,笑眯眯的看着霍恩斯,嘴上說的卻是:“小玲,我的這句話不要翻譯,隨便給他講幾句無聊的吧-----顧老師,李老師,我們明天動手,晚上我去你們房間給你們解釋。”
兩人聽到秦洛這麼說,也就不再多問什麼。
然後,秦洛又親熱的和霍恩斯攀談起來。
“秦,你說這會是醫學史上的一次奇蹟-----你有信心治療好瑪瑞太太,是嗎?”
“我說過這句話?”秦洛看着小玲。
“是我替你說的。”小玲說道。擔心秦洛因爲這個生氣,小聲解釋道:“是你讓我隨便說幾句的-----”
秦洛就讚賞的點了點頭,心想,語言不通也有語言不通的好處。
“今天真的可以動手術了?”傑克遜不放心地問道。
“我是醫生。沒有人比我更瞭解瑪瑞太太的身體狀況。”秦洛說道。“再說,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不知道怎麼回事。在秦洛遲遲不肯爲瑪瑞太太動手術而僅僅是每天喂她喝湯藥的時候,傑克遜心裡很着急,一直在催促他儘快進入‘實際性’的治療階段。
可是,等到秦洛說今天開始動手術的時候,他的心裡又莫名的擔心。
“擔心什麼呢?”傑克遜在心裡想道。“擔心他成功了?這怎麼可能?”
“我只是請你們慎重一些。”傑克遜一臉認真的說道。“我希望瑪瑞太太康復,但是,我也希望她能夠長命百歲-我們不能沒有她,希望她能陪伴我們更長的時間。”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洛笑着說道。“如果你心裡當真是這麼想的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那就辛苦你們了。”傑克遜說道。
秦洛點了點頭,說道:“在治療的過程中需要把瑪瑞太太的衣服脫下來。如果方便的話-----”
秦洛指着一位金色短髮的中年女人,說道:“我想這位女士很適合。麻煩她把瑪瑞太太的衣服全脫了好嗎?”
金髮女人是傑克遜的太太,她聽了翻譯的話後,說道:“需要全部脫掉嗎?”
“是的。”秦洛說道。“我們需要在她的全身施針。”
“恕我冒昧-----”傑克遜打斷秦洛的話,說道:“你說的是你們?”
“是的。”秦洛肯定的說道。“因爲瑪瑞太太的病情比較複雜,我和我的兩個同伴需要同時給她動手術-有問題嗎?”
傑克遜原本想說‘我請的只是你一個人’,但是這樣的話說出去實在是太愚蠢了,而且,西醫手術也會有幾個人幫忙,難道中醫就不能有人在旁邊幫忙嗎?
“沒問題了。”傑克遜說道。他把其它人都趕出去,想了想後,自己也走出去了。畢竟那是自己的母親,他也不好站在這兒看母親的裸?體。
因爲瑪瑞太太太胖,一個人沒辦法翻身,瑪瑞太太索性就拿了把剪刀把她身上的衣服給剪開。
然後,瑪瑞太太便赤?裸着躺在那張特製的大牀上。
秦洛用那破衣服把瑪瑞太太的一些重要部位給遮住,然後對對顧百賢和李子仁說道:“按照我們昨天晚上商量的來進行。李老師負責針下腿部,把她的血氣往腦袋上推擠。顧老師,你用推骨法幫她固本。我針腦袋-----”
“好的。”顧百賢點頭。“你小心些。”
“下腿部包給我了。”李子仁說道。
於是,三人各自準備。霍恩斯拿着小本本在一邊旁觀,時不時的在他的小本本上記錄着什麼,像是一個認真的小學生。
李子仁能夠被衛生部選中陪同秦洛來美國執行任務,也是因爲他大有來頭。他是易水學派現世的代表人物,在華夏國中醫界極具聲望。
易水學派是金代醫家張元素所創,河北易水人在《內經》、《中藏經》的啓示下,以腑臟標本虛實寒熱的論點來分析疾病的發生與演變。歸納用藥,執簡馭繁,對後世醫家頗有影響。
易水學派是中醫八大流派之一,雖然現在勢微,但是,仍然有一些名家活躍在華夏醫界。
李子仁從自身攜帶的針盒裡取出一根員針,用酒精消毒後,一針針向瑪瑞太太的足底太阿穴。
易水學派有一種銀針絕技叫做‘點水針’,用銀針在穴位試探伸縮,就像是蜻蜓點水一般,所以因此得名。
他把員針扎向太阿後,立即就用點水針法去推擠她體內的血氣。
顧百賢淨手完畢後,兩手齊伸,在瑪瑞太太的胸部肋骨位置用力一滑,然後便在那些骨頭上作爲起來。
他的手一沾上瑪瑞太太的骨頭,瑪瑞太太的身體就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
痛!
雖然瑪瑞太太的大腦沒有知覺,但是她的身體還能夠產生一些自然的反應。這也是秦洛有把握治好她的原因。
秦洛沒有動,他在用酒精棉擦拭着針盒裡的銀針。
一根、兩根、三根--他竟然把針盒裡大小不一長短不齊的四十根銀針全部都擦拭完畢。
他要給這位美國老太太上一桌鍼灸版的‘滿漢全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