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又是一巴掌。
賀陽一巴掌一巴掌的煽過去,遊巍動也不動的站在那兒,被打退後又趕緊站回原來的位置,就像是一個犯賤的人偶沙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可是全場卻陷入一種詭異的靜謐。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恥笑,更沒有人上前阻止。只有‘啪啪啪’的聲音持續響起,暗含着一種節奏,彷彿永遠不會終結。
當賀陽的手掌高高的舉起時,所有人的心裡都充滿了期待。
當它重重的落下時,大家又獲得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就像打人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你試過這樣煽人耳光嗎?太爽了。
遊飛揚的拳頭緊握,表情猙獰扭曲,想要衝上來幫忙,可是身邊的秦婉如卻緊緊的抱着他的腰不肯撒手。
“飛揚,不要衝動。你冷靜一些。叔叔這麼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秦婉如出聲喊道。
遊飛揚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正在掙扎的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是啊,叔叔不是個白癡,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如果煽他臉的是個小人物,恐怕他早就跳起來和人拼命了。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而是選擇默默的承受這樣的打擊和恥辱-----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這些人的來頭是他無力反抗的。也反抗不了。
想起這個,遊飛揚再次看向秦洛的眼神就變得恐懼而惡毒。
“這個混蛋,他到底是什麼人?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華鶴的表情也很難堪,戴着眼鏡的眼睛微微眯起,就像是一個近視眼很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物體卻怎麼也看不清楚一樣。是的,他確實看不清楚眼前的狀況了。
他也看出來了,今天的事情恐怕難以了結了。
他以爲,只要自己打一通電話,所有的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每一次都取得了極好的效果。
可是,這一次看來要失手了。
他找來的人明明已經亮出了證件,這些人還不依不饒不肯罷休,甚至還有一個更加狂妄的傢伙對他喊出‘有些傻逼你不告訴他是傻逼他就不知道自己是個傻逼’的話。
怎麼?難道自己今天的表現很傻逼?
還是說,自己的囂張狂妄在他們眼裡就是個傻逼?就是個小丑?
賀陽像是打上了癮似的,竟然沒有要停歇下來的意思。可憐遊巍一張俊臉被打得面目全非,眼睛紅腫已經沒辦法視物,嘴角血水溢出,看起來像一條剛剛和同伴撕咬過一場結果落慌而逃的狼狽野狗。
不少人甚至有些同情這個遊巍了,雖然他做的事情有些不地道,可是-打人不打臉嘛,你盡打人家的臉是什麼意思?擺明了是不給人活路嘛。
遊飛揚推開抱着他的秦婉如,走到華鶴面前,說道:“你還不準備出手嗎?你應該清楚,叔叔是在爲你背黑鍋。這件事他根本就不知情。”
華鶴掃了遊飛揚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他主動跑過去讓人抽耳光,我還能擋着攔着?我只能阻止他們進入名爵。外面的事情-----我管不了。”
“華鶴,你他媽說的這是人話嗎?”遊飛揚終於被激怒了。“什麼叫做外面的事情你管不了?你當時想泡人家的女人時怎麼不說這句話?我們遊家是靠你們拿了點兒生意,可並不是賣給你們當奴才-----你要是再不站出去把他擋下來的話,今天大家就魚死網破吧。”
華鶴猛然轉身,眼睛裡充滿了死亡的氣息:“你在威脅我?”
“是你不給我們活路。”遊飛揚咬牙切齒的說道。被華鶴這樣的眼神盯着,遊飛揚突然間有種心悸的感覺。想起他玩人的種種手段,他的脊背都涼了下來。“你看看我叔叔被他們打成了什麼樣?你再不讓人上去幫忙,他就要被人打死了-----你怕什麼?以你的身份還怕什麼?你讓這些人過去把他們攔下來,他們敢說個不字?”
華鶴嘆了口氣,招來那個大塊頭男人,指着遊巍說道:“那個是我的朋友,把他接過來。”
大塊頭男人看了遊巍一眼,小聲在華鶴面前說道:“這樣不好吧?我們不能插手地方上的事務。”
“他是我的朋友。是軍屬。”華鶴冷喝一聲。
大塊頭男人猶豫了一番,大步走到賀陽面前,喝道:“你住手。”
賀陽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打起來沒完沒了。
別人說什麼他就聽什麼,對他賀大少來說不是太沒面子了?
“我讓你住手。”大塊頭怒聲喊道,一幅要上前動手的架勢。雖然他也覺得涉及地方的事情不好,可是這個人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還是刺傷了他骨子裡的自尊心。
“哪個單位的?”賀本擋在賀陽的前面,面無表情的問道。
大塊頭掏出懷裡的證件遞了過去,賀本看了一眼,捏着本本砸在了大塊頭的臉上,喝道:“是誰派你們過來的?稽查隊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權力了?督促海軍也就算了,連地面上的部隊也要由你們管了?”
看到賀本居高臨下質問的模樣,大塊頭不心心頭犯怵,硬着脖子反問道:“你是哪個單位的?憑什麼管我們的事兒?”
“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們軍人的名聲就是被你們這些敗類給搞壞了。”賀本從口袋裡摸出工作證遞了過去。
看到綠色小本本上的鋼印國徽,大塊頭就暗叫不妙。
等到他看到裡面的職務介紹和這個人的級別時,差點兒沒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啪!
大塊頭的身體站得筆直,一個立正敬禮,大聲喝道:“首長好。”
全場鴉雀無聲。
大家再一次懵了。
怎麼華鶴叫來的人跑去給賀陽帶來的人敬禮了?還叫什麼-----首長好?
他是首長?什麼首長?
秦洛和孫仁耀這些人對發生這樣的場面一點兒也不奇怪。賀老爺子是國家元老級人物,雖然賀本只是他的秘書兼護衛長,可是,這樣的人走出去即便是軍區大佬也得小心應付着。
誰知道他會不會在賀老爺子面前說自己幾句壞話?軍隊自成系統,最是講究關係和按資排輩。雖然賀老爺子年紀大了,也不擔任領導職務,但是,只要他說一句話,整個南方軍界都要是抖上幾抖的。
這也是爲什麼大家都稱賀陽爲‘一哥’的原因,而不是叫現在的南方大軍區首長的兒子爲一哥。因爲現在的南方大軍區首長是賀老爺子一把提起來的,那個‘一哥’在賀陽這個真正的一哥面前也就是個聽話跑腿的命。
這就是國情。真正有權有錢的不一定是你肉眼看到的那些。所謂的福布斯排行榜也就是給傻子看着樂呵樂呵的,如果他們敢把那些真正有錢的人排上去,那麼,這個國家就沒有福布斯排行榜這玩意兒了。
你看不到的那些人,他們的能量才最是嚇人。
“把你的人帶回去,別在這兒給我丟人現眼。至於你們的懲罰-我會親自給田震東打電話的。”賀本很不客氣的說道。
“是。首長。”大塊頭再次挺身敬禮。然後轉身一招手,他帶來的小弟就快速向他聚合。一聲‘跑步前進’的口號後,他們就真的跑步逃跑了。
華鶴是真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人是他叫來的,怎麼卻聽別人的話跑路了-----走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沒打,好像自己就是個瘟神似的。
如果讓他知道,在大塊頭心中華鶴比瘟神還不如實際上就是一坨倒黴的狗屎的話,可能他會稍微收一收自己那與生俱來的驕傲。
賀陽終於停手了,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潔白的絲帕擦拭手上的血漬。
“怎麼樣?解氣了沒有?”賀陽笑眯眯的看着王九九,小聲問道。
“還差一點點。”王九九看了一眼華鶴和遊飛揚,說道。
“嘿嘿,這是你男人的事兒,我可不能搶這個風頭,不然事情我幹了,你心裡還記恨我-----”賀陽笑呵呵的說道。
賀陽看着秦洛,笑着說道:“我們已經清場了,現在輪到你這男主角出來出出風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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