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這可是我從一個茶農那裡買的，他是深山裡邊的人，世代都是茶農。我本來見他辛辛苦苦不容易，就買了點，沒想到還這麼甘甜。”聶勇滿意的看了看這杯碧綠的茶。
“是呀，聶總啊，我能問你嗎？你之所以一拖再拖，是不是看中了別的公司的提案？”江超見聶勇自己不肯開口，準備強行逼聶總說出來，他可不願意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成爲一個被拋棄的棋子。
聶勇一怔，眉心一緊，食指在桌上敲了好幾下，他猶豫片刻，開了口，“貨比三家，這是很正常的。難道你們合作之前，不會貨比三家嗎？”
既然江超知道了，他沒必要再隱瞞。更何況，在這個合作裡，真正佔有絕對位置的，是他。
“我知道，只是，聶總，我真心覺得我們的東西不比任何人的差，雖然可能聽到黃家名聲很大，但是我們在一個城市，以後可以隨時盯着，如果是我們兩個合作，很明顯，會比和黃友華合作好得多的。”江超回過頭，看了眼自己的秘書。
秘書立刻明白江超的話，拿出握在手裡的重重一本提案，放在桌子上，
“我也看到過你們的提案，雖然還可以，但是太中規中矩，沒有什麼新意，現在的人，已經不像以往一樣了。”聶勇老老實實的回答。
“就算是這樣，但是好像現在黃友華和他朋友情緒不好，我估計，就算你想和他們合作…”江超火冒三丈，他勉強擠出一抹笑容，嘴裡說出來的話卻充滿了憎恨。
聶勇複雜的看着江超，手託下巴，“怎麼了？你怎麼知道他們情緒不好？”
原本他對江超印象很好，這個人很大方，雖然有的時候有點小心思，不過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這個…我也是道聽途說的，最近，他們家裡好像…”江超看了看四周，眼疾手快的許樂將正在偷聽的曹華清拉到一邊。
確定了四下無人，江超纔敢開口，正準備繼續說下去，只聽到門被人推開了。
“曹華清？”江超傻了眼，他完全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曹華清居然還會跑到這裡來。
畢竟，這樣的古董被偷走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跟他競爭？
“不好意思，江總，我剛纔準備進來，突然聽到你說我情緒不好，請問，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居然這麼瞭解我，弄得我好感動，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聶總，你還約了其他人嗎？”江超站起身，看了眼跟前得曹華清，臉色慘白。
“沒錯，他們一直約我，我對他們不討厭，當然見見。”聶勇對江超印象越來越差，之前還能理解江超的那些小心思，現在是純粹鄙視了。
江超點點頭，他心裡有氣，但爲了合作，只能忍氣吞聲，嘴角微微上揚，“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了。”
聶勇點點頭，又看了眼黃友華，“黃總，幾天不見，你看上去更精神了啊！”
聽到截然不同的語氣，江超拳頭緊握。對於他，聶勇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彷彿他是一個僕人。對於黃友華，聶勇反而處於低姿態，主動打招呼，主動笑眯眯的。
看着聶勇並不挽留他，江超只能失魂落魄的離開。
“聶總，幾天不見，如隔三秋啊！”許樂兩手抱着企劃書，笑眯眯的看着聶勇。
聶勇點點頭，指了指許樂手裡的企劃書，“給我看看吧，看看做得怎麼樣了！”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閒聊的人，凡事都以工作爲主。剛纔和江超閒話家常，也是一種委婉的拒絕，他嘆了口氣，只希望江超能明白他的暗示。
不管怎麼說，這段時間，他和江超走的太近，如果直接拒絕，勢必會讓江超難過痛心。
既然如此，乾脆給他一點尊嚴，讓他自己想想。
聶勇接過來企劃書，一頁一頁看的很仔細，很慢，不肯錯漏任何細節。
“怎麼樣？聶總，我覺得我們很適合合作。”許樂見聶勇關上企劃書，詢問道。
黃友華緊皺雙眉，趁聶勇不注意時，輕輕戳了戳許樂。
許樂皺眉，困惑不解的看着黃友華，在他焦急的眼神下，忽然意識到自己過於猴急。他懊惱地拍了拍腦袋，頗有些不好意思。
做生意，最忌諱的就是心急。
“還可以，觀念很新奇，有些意思。不過，你們公司沒想過，在外地做生意很有可能賠嗎？”聶勇沉思道。
他這幾天，特地派人打聽過曹華清和江超兩人之間的交集。
原來兩人是舊友，不知道因爲什麼事鬧翻了。
他甚至開始懷疑，之所以曹華清和自己合作，也是爲了刺激這個舊友。
哪怕企劃書寫的再好，點子再新奇。但目的初衷不純粹，就不值得他冒險合作。
“當然考慮過。我一直都因爲這件事，不敢和外地的企業合作，害怕會出現問題。但是仔細想了想，一直這樣不敢往前，永遠都也無法成事。一開始做生意不也是因爲膽子大嗎？”黃友華老老實實的回答。
一開始，他的確是爲了曹華清，可是時間久了，他自己也開始想在外地嘗試嘗試。
之前，黃夢潔在美國想要發展事業，他幾乎全力阻止，害怕損失。沒想到黃夢潔的一意孤行，反而讓他們錢多了一倍。
儘管黃夢潔沒有因爲他的爭執而生氣，他卻一直在反省。
“既然如此，那這樣好了，因爲還要合同，我這兩天要去出差，五天後，在這裡籤合同，怎麼樣？”聶勇看了眼黃友華，沉聲道。
“沒問題。”不僅是因爲相信曹華清，也是因爲相信許樂。畢竟，許樂總是給他創造一個又一個奇蹟。
一陣閒談後，聶勇有一個會議要開，依依不捨的散了，走出公司，只看到江超一臉怨氣的瞪着他們。
“你們這什麼意思！曹華清，你多幼稚啊，因爲和我鬧翻了，你居然直接攔截我的合作？”江超一雙眸子通紅，佈滿血絲。她一把抓住這個曹華清的衣領，惡狠狠的吼叫。
“我可沒有你這樣壞，直接想讓我死呢！”曹華清臉上沒有絲毫害怕，冷笑道。
許樂見曹華清已經怒髮衝冠，害怕他說出一些與計謀有關的話，忙也開了口，“江總，你記得昨天來我們這裡，看到的寶箱嗎？”
“什麼寶箱？”江超心中一驚，裝傻道。
“你說呢，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之所以來酒店，除了因爲工作，難道沒有因爲寶箱的原因嗎？”許樂叉着腰，臉上寫滿自信，“我告訴你，你最好馬上還給我，那不是你該得的，如果你不聽我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他儘量表現得語氣兇狠，這樣更不容易惹人懷疑。
“當然沒有，你們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超有些心虛了，態度沒有方纔強硬。
“最好馬上還給我！不然你等着吧，我一定會親自拿過來，並且會讓你得到應有的懲罰的。”許樂將江超狠狠往前一推，“還有，你自己主動去做一些犯賤的事，還好意思去傷害別人嗎？”
“我哪裡傷害過他，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是我員工做的。”江超惱羞成怒，外加一些揮散不去的心虛，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看着江超逐漸遠去的背影，他的眸子微微閃着一道奇異的光，“咱們還是要提防一點，從這個江超所做的事，完全可以看出，他不是一個會就此罷休的人。”
黃友華點點頭，“當然，其實我很早就想到這個傢伙會在門口堵着我們，特地叫了幾個保鏢，爲了以防萬一，酒店也有幾個保鏢。”
許樂睨了眼黃友華，這些天的黃友華過於接地氣，都讓他快忘記了這中年人是一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
這幾天，風平浪靜，除了監控器裡邊，江超和聶勇無窮無盡的爭吵。
直到某一天，一切像是突然發生了質的改變。
江超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生意上，他在SH公司有一個臥底，早早告訴了他聶勇的決定。知道自己再找聶勇說生意，也是自取其辱。
“我決定了，明天請一個專家來，看看這個古董值多少錢。”江超似乎累了，喘了口氣。
女人也不再爭吵，她斜瞟了眼江超，“你確定這個瓷器值這麼多錢？”
“當然，之前曹華清那個王八蛋說過，他這個古董價值連城。你難道沒聽說過這個曹家墓穴嗎？”
兩人開始討論起來，原本的吵鬧又成了一片祥和。
“你看，他準備去鑑定古董了，完了完了，咱們這下可沒命了。”朱航額頭上全是汗珠子。
他的確是高學歷，也是高智商，但從小就怕這些違法亂紀的狠人。
有的壞人講講理，就過去了。有的壞人，喪盡天良，那顆黑色的心被狗吃了，什麼壞事都做得出來。
“不用擔心，他明天找人鑑定，可是我們已經籤合同了。回去準備準備，再找人對接就好。”許樂倒是不怎麼擔心，只要這個合同成功，料這個江超也做不出什麼。
再醒來時，許樂不免有些激動，身份證已經到了，只要合同搞定，就可以回北海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