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領導看了看周圍的人,然後繼續說道:“之前是我們誤會你們了,還怕你們是來偷我們苗醫術的,還覺得你們原人狡猾,不可信,但是沒想到,老李的事,你做得這麼仗義。”
“是啊是啊。”周圍的人也繼續附和道。
“其實我們也有這個意思。”另一撥人一個大媽咧開嘴說道。
“村長收留了你們,我們不敢有什麼意見,但在心底對你們沒什麼好感的,但李嬸的兒子的事,這次朱姐家的事,我們都知道了,對於你們這些原人所做的一切,我們是很感激的,也知道原來對你們的偏見都是錯的。”
大媽說着說着,情緒有些激動,女人大概都是這樣,一不留神,淚腺會被牽動。
“大媽,你別這樣,這些都是我作爲醫生應該做的,況且,我從來不會因爲別人對我有恩,我幫他,對我有怨我不幫他,在我面前,他們都是病人,都是一樣的。”
林奕走到那位大媽面前,安慰她道。
“所以,所以你們是好人啊,是我們誤會你們了,村長,你果然不愧爲村長,有這種一眼看穿的能力,你一定早知道他們是這樣的人。”大媽又把誇獎對象轉移到郭叔身。
郭叔謙虛地笑笑,“他們是風老前輩的傳人,所以,我對他們有絕對的信心。而且。”
郭叔轉身看向林奕,“最應該對你說感謝的,是我,林奕,如果不是你,我與我的兒子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又要陰陽相隔了。”
郭叔說完,準備對林奕行個大禮。
林奕臉一愣,馬吃驚地扶着郭叔,“郭叔,這可要不得,都說是我應該做的。”
郭叔望着林奕,直點頭,拍拍他的肩膀:“世人有你這樣的醫生,是福氣啊。”
“林奕。”隔壁村的領導走前,摸着自己的鬍鬚看着林奕說:“我們思慮再三,覺得有些事,整個苗寨的人都應該有知曉的權利,所以,我們打算一會兒召集兩個村子的人,說一說熊輝的事,請你一定要參加。”
“可是,可是我是個外人,你們寨的大會,我參加,不太合適吧?”林奕面露難看的神色。
“不,你最合適了,我們打算跟大家宣佈,廢除之前那些什麼‘不準與外人交流、溝通’的村規,而且要向那些還被矇在鼓裡的人說清楚,你們是怎樣的人。”
這位領導應該是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說話的口氣很堅決。
另外幾個與他一同來的領導也出聲響應他。
“可是你們的副村長,好像不太贊成把事情對外公佈出去吧?”林奕想到昨天要去幫李叔治療時,那位副村長對於熊輝事件的態度。
“這由不得他了,我們會通知他,他若是站在我們這邊最好,如果他反對,按照村規,我們是有權罷免他副村長的職位的。”這位領導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然後,他來到郭叔面前,“請你也要參加,也許,十多年前那場分裂,是個錯誤。”
郭叔點點頭。
大家正要浩浩蕩蕩往外走時,門被推開了,來人正是李叔與昨天那位副村長。
郭叔與林奕往後退了兩步,相互看了兩眼。
郭叔警惕地問道:“你們來幹嘛?”
對於李叔與副村長的不善,他們是早見識過了,所以,並沒有把他們往好了想。
但,事情往往是出人意料的。
李叔先是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彎腰成90度角,對着林奕鞠躬,說道:“我是來感謝你的,小夥子,感謝你救了我全家的性命,是我,是我心存惡念,纔會招致此果。”
林奕被李叔的動作嚇了一跳,又往後退了一步,“李叔,有話你擡起頭來好好說,不用行這麼大的禮吧。”
“老李,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郭叔眉頭微皺地問道。
“唉,昨天我往你們村口路過時,見到朱家接進家一位陌生男子,我覺得有些可疑,回家後,因爲時間晚了,我想第二天問問,所以第二天,我把朱家大嬸請到家裡來,細聊了會兒,知道那人是老郭的兒子。”
李叔說到這兒的時候,瞟了一眼郭叔後,頭微微低下了些,估計心裡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因爲是郭叔的兒子,所以也無法硬說是外人,當時,李叔肯定還想着借這個機會再對郭叔村發難。
“我終於知道你是怎麼被感染的了,我昨天還怪來着,心想他也沒有直接去過你們村啊。”林奕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
“實在是慚愧,對於這樣的我,你還不惜前來相救,今天,我是專門來感謝你的,年輕人,真的要好好感謝你,不然,我們一家估計已經一命嗚呼了。”
李叔把頭又往下埋了一些,那後悔的表情能看出他是真情實意的。
“也沒那麼嚴重,但是可能會有更多的人受到感染倒是真的,哈哈。”林奕笑着說道,那輕鬆的表情倒與此時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
韓瑩在後面用手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給他使了個眼神,他吐吐舌頭,“好了,都過去了,李叔,你也不要再自責了,大家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嚴肅嘛。”
“正好,老李,副村長,你們來了,我把我們的計劃給你們說說,不過,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們都打算這麼做了。”
剛纔那位隔壁村的領導走前來說道。
李叔與副村長相視一眼,示意那位領導繼續說下去。
“你們覺得怎麼樣?”說完了計劃的內容,他接着詢問李叔和副村長的看法。
而李叔與副村長竟笑着說:“我們也正有此意,還想找你們商量。”
“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呢?走吧。”
大家說說笑笑地,繼續簇擁着林奕和韓瑩往隔壁村走去。
進村後,許多不明所以的村民,全都一臉懵地愣在原地,年紀稍長一點的估計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兩個村的領導人物如此和諧地在一起說笑;而年輕些的更是從來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