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他人好?”韓瑩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你看他剛纔那樣子,好像我們都欠了他錢一樣。”
“別這麼說,永達叔他只是不愛說話不愛笑,其實是個大好人。”方兒看着遠處,淡淡地說道。
“看來你和他之間還是有什麼故事吧?”林奕一下子就說中了方兒心裡所想。
方兒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詫:“你怎麼知道?”
“看你說話的時候,眼神裡流露出的情感就能看出來了。”林奕笑笑。
“其實不止是我,永達叔其實對兩個村裡的小孩都很好,他與郭叔有些理念上有分歧,但是從來不會把這些牽扯到其他人身上。”方兒看着遠方,感覺思緒已飄回了很久以前。
“說說吧。”林奕淡淡地說道。
“說什麼?”方兒一臉疑惑地問道。
韓瑩也是不明所以地看着林奕。
“說說你和永達叔的故事唄。”林奕說。
“哎呀,沒什麼好說的了,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方兒突然間有些羞澀。
“反正也沒事,我看你已經想起來了,就說說看嘛。”林奕一邊看着地上的草,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行,我就說說吧,你們可別笑話我像個姑娘一樣,這種小事都記得很久。”方兒說着,把頭偏向了一邊,不去看林奕和韓瑩。
風吹過山崗,帶起草兒花兒都隨風搖曳,靜靜地,好像都在聽着方兒講述屬於他和永達叔的故事。
在方兒很小的時候,苗寨並不像現在這樣,分撥成兩個村落,而是一個大家庭,大家都相親相愛的,互相很團結,很和氣。
結果有一天,來了一幫中原人,說是需要苗家草藥救命,村裡的大領導們開會,因爲苗寨還沒有一口氣來過這麼多中原人,一般都是些路過的,連借宿的都很少有,而且,根據苗寨的規定,不留外來人。
當裡,村裡最大的兩個領導,郭叔和輝叔意見出現了相左,郭叔同意把草藥給他們,而且留他們的傷者在村裡,治好爲止;輝叔卻不同意。
一下子,村裡的領導也分站成兩派,當時永達叔是站在了輝叔那一邊。
苗寨裡的人,思想都有些許保守,而且,對於中原人的認識就是,狡猾、貪婪、見利忘義,所以,當輝叔提議由全村所有人一起投票表決時,站在郭叔這邊的人很少。
郭叔勢單力薄,沒有辦法,只能讓中原人離開,但郭叔不忍心他們空手而歸,就悄悄塞給他們一些草藥。
後來,這件事被發現了,輝叔糾集村裡的領導要處罰郭叔,認爲郭叔揹着大家給中原人草藥違反了村裡的規定。
郭叔卻振振有詞,他自己是苗醫,覺得救死扶傷是身爲醫生的天職,不能因爲不是苗寨的人就任由其死掉。
有些人聽了郭叔的辯解,覺得很有道理,一些村民就站在了郭叔這邊。
因爲這件事,苗寨最終分裂成兩個村子,林奕和韓瑩借住的就是郭叔領導的村子,這村子不分中原和苗寨,只要有需要,都會伸出援手,而且,郭叔的理念一直是希望與中原的古醫術結合。
而另一個村子是由輝叔領導的村子,這個村子竭力排外,固步自封,絕不允許與中原醫術相互融合。
而永達叔在那時候,站到了輝叔那邊。
一時間,兩個村子的關係也弄得很僵,偶爾相遇了,還會引起打架事件。
方兒與永達叔的故事,就發生在那之後。
也是在這個山上,不過是在那一邊,那個時候,就已經有山的分界了,不過,方兒年齡小,不是很知情,而且他當時是自己偷跑上山玩兒,一進間迷了路,就走到了山的另一邊。
正往下走時,山上有一些珍奇的花,有嗜人血的危險,眼看着方兒就要被那花吸走,永達叔突然出現,及時砍斷了花,救下了年幼的方兒。
雖然方兒還是被永達叔狠狠教訓了一番,不過,他卻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去,這就成爲只有他們倆人才知道的秘密。
“如果這件事說出去,搞不好又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永達叔也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林奕猜測道。
方兒點點頭,“應該是有這方面的考慮,但他確實也是關心我,明知道我是隔壁村的,說實話,他大可以不管,當時也不是沒有大人做出這樣的事,但永達叔對兩個村的孩子從來都是關照有加的。”
“看來永達叔的想法很純粹,大人的事不傷及小孩子。”韓瑩說道。
“照你這個說法,永達叔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大人。”林奕說道。
三人已經慢慢往山下方向走去,此時,林奕心裡有一個想法,他覺得韓瑩這次中毒事件,也許是與村裡這種不想與中原醫術有交集有關,不過,目前只是他自己的猜測,所以他沒有吭聲,甚至連韓瑩都沒有告訴。
下山的途中,林奕又一次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們,不過,他這次沒有做聲,一直到有些確定後,他突然大叫一聲:“哎喲。”順勢做跌倒狀。
方兒和韓瑩走在前面,聽到林奕的叫聲,回頭問道:“怎麼了?”
林奕忙回答:“沒事沒事,絆了一下,走吧走吧。”
剛纔林奕大叫的時候,明顯聽到後方有聲響,是草叢被摩擦後發出來的,林奕見韓瑩和方兒沒有把他的叫聲當回事,繼續往前走後,他又折返回剛纔傳出聲響的地方查看。
撥開草叢,有看到一排往回退的腳印,果然是有人在跟蹤他們,和剛纔上山時的情形很像,不過,剛纔是永達叔,這會兒會是誰呢,也許還是永達叔,林奕默默想到,朝山下走去。
回到郭叔家,林奕一溜煙鑽進了自己房間,拿出之前從韓瑩體內得到的暗紅色的血液,又聞了聞,與今天採回的嗜血草的味道完全吻合。
今天的收穫不小,而且還從方兒口中得知了一些重要線索,也許一切就快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