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醫聖品級的人只有三位,正是醫學院長老會的前三席。
大長老就不說了,二長老和三長老都是不好請的,尤其是要請來催生這種被醫城明令禁止的事情。
可是,楚將軍既然提了,就說明這件事有可能。
“沈三長老前不久才因藥鬼堂和藥城糾紛出面過,不如……”楚將軍詢問道。
楚雲翳卻否定了,“此事事關重大,必須要十足的把握,否則將全盤皆輸。”
這件事不僅僅涉及到催生是否成功,還涉及到事情的保密,萬一有人把事情捅出去了,楚家必定令世人所不齒。
決定催生是怕時局有變,但是,若非十足的把握,他們寧可多撐三個月。
“倒是有一人值得信賴。”楚將軍將聲音壓低,說出了一個名字,“憐心夫人”。
藥城的事鬧得滿雲空皆知,憐心夫人和韓芸汐他們早已勢不兩立,沐家在藥城被打壓得死死的,想要東山再起並非易事,如果憐心夫人能同他們聯手,一來可以報仇,二來也算在是醫學院之外有勢力可倚仗。
她那麼聰明的女人,必不會拒絕。
憐心夫人雖只是神醫品級,可是以她的能耐,請出個醫聖品級的長老還是有可能的,而且,她最清楚請哪位長老最保險。
楚雲翳大喜,“事不宜遲,你親自走一趟,清歌那有巫姨在,大可放心。”
龍非夜都還沒到西周呢,就把楚家急成這樣,甚至計劃要楚清歌催產,若是龍非夜真到了,會是什麼場面?
楚清歌此時並不知道催產的事情,她懷着天徽皇帝的孩子,卻依舊心心念念着她的秦王殿下。
夜深人靜,楚清歌趴在窗臺上望月沉思,巫姨就坐在她身後,正在調配藥物。
“下個月十五,還有二十日。”楚清歌喃喃道。
“你倒是不愁你哥被他囚了,我還以爲你會恨他了?”巫姨非常不滿。
楚清歌轉身過來,看了巫姨半晌纔開口,冷笑反問,“我不應該高興嗎?”
若是要恨,她最該怨恨的就是父親和兄長了!
巫姨本要訓斥的,可是,見楚清歌眼淚都流下來了,終是不忍心,她畢竟是楚清歌的親姨,楚清歌也算是她一手帶大,一手教大的。
沉默了半晌,巫姨淡淡說,“要恨就恨你自己愛錯人了吧。”
“不!”楚清歌忽然激動起來,大聲道,“沒錯!即便一切可以重來,我還要愛他!恨只恨韓芸汐,如果沒有韓芸汐,我不至於淪落到今日這地步,如果沒有韓芸汐他或許會看我一眼!”
當初若非韓芸汐,她不會在太后壽宴上撫琴,不會被天徽老賊瞧上,如果不是韓芸汐,以她的出身、美貌、武功,才學,一旦她表明心意,龍非夜至少不會馬上拒絕!
如果不是被天徽老賊瞧上,父親和兄長必定也會促成她和龍非夜在一起的。
所以,這一切都是韓芸汐。
巫姨看着幾近瘋狂的外甥女,又想起在毒草庫見到的韓芸汐,她禁不住搖頭了。
“清兒,你恨她……還不如恨你自己。”
楚清歌正沉浸在自己的悲憤中,根本沒聽到巫姨說什麼,巫姨將手上的藥粉沖泡開來,遞上,“趕緊喝了,對身子好。你這身子要垮了,就更沒辦法和韓芸汐鬥了。”
楚清歌連看都不看一眼,更別說是喝了。
“想跟韓芸汐鬥,你還得把身子骨養好了!日後的路還長着呢!”巫姨勸道。
這藥確實是滋補之藥,是巫姨自己準備的,在催生之前給楚清歌補身子的。楚清歌還不清醒,但是巫姨知道,一旦楚清歌沒有用武之地,必被楚家丟棄。
被巫姨這一激將,楚清歌才勉強喝藥,巫姨看着又心疼又無奈。
“秦王出訪西周的事,天徽皇帝可知道?”巫姨問道。
“那幾個皇子已經求見過幾回,全都被攔了,就算他們進去,天徽也聽不到他們說什麼。”楚天隱別的不行,倒是把天徽皇帝制得死死的。
紅顏禍水史上,楚清歌能留上一筆。
“這便好。”
巫姨也不想責罵楚清歌什麼,西京城這裡有她親自把關出不了大問題,她想,就讓楚清歌心中還有些念想吧,她親眼目睹了秦王的風采,領教了他的手腕,很清楚秦王那樣的男人,很少有女子忘得了。
關注龍非夜訪問西周的不僅僅是西京城這邊,還有天安城那邊。
龍天墨根本坐不住,親自到穆將軍府去。
“秦王這是什麼意思?”
“朕早就要去邀他到天安來,你們百般阻攔,現在好了,他去了西周,楚家這回該得意了!”
穆清武站在一旁沒說話,穆將軍恭敬地親自奉茶,“皇上,秦王去的是西周,並非天寧,稍安勿躁。”
“他去西周和天寧有何區別?”龍天墨問道。
“父親,此事……秦王的做法確實令人意外。”穆清武和龍天墨同一立場。
“康成皇帝當初既允許楚家和親而來,就不怕楚家上位,一旦天寧落入西周之手,交好秦王,我們便是衆矢之的!”龍天墨怒聲說。
他的考慮並沒有錯,楚家掌控着西周半數兵權,康成皇帝還允許楚家之女和親到天寧,足以說明康成皇帝有足夠的底氣壓得住楚家。
所以,楚家在天寧爭奪到的只會淪爲西周所有,而一旦西周掌控西北十郡再和秦王交好,那麼天安便三面皆敵了。
龍天墨這新建之國都還未穩住根基,怎麼經得起這種打擊?
他自是着急。
然而,穆大將軍卻不急,“皇上,稍安勿躁,且等秦王去了,再議此事不急。依老臣看,秦王突然出訪,必事出有因。請皇上且再聽老臣一回。”
龍天墨不明白,穆大將軍向來魯莽,衝動,當初鞭打韓芸汐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是,面對朝政大事上,他卻比任何人都冷靜。難不成他之前的種種都是裝的?
當然,龍天墨不會將疑慮說出來,他目前還是信任穆大將軍的,畢竟穆家是他唯一可以倚仗的,而在幾件大事上穆大將軍的冷靜都是對的。
只是,這一回龍天墨着實無法冷靜,他正要開口,穆清武卻先出聲了,“末將想起了一件事,之前秦王拒了西周的和親,天徽可是付出不少代價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以康成皇帝的脾氣不太可能主動邀秦王,而以秦王的脾氣……即便出訪,也未必是交好吧?”
其實,說這話的時候,穆清武想着的是韓芸汐那個女人,而龍天墨也想到了她。
好久沒見那個女子了。
楚清歌這句話成功平息了龍天墨躁動不安的心,穆大將軍在一旁看着,分明很不滿,但是,他也只能不滿於心。
談了幾句,他便岔開話題,問說,“皇上……你年紀也不小了,子嗣的事該考慮考慮了。”
龍天墨建國稱帝至今,一妃沒立,就穆琉月一個女人。
穆琉月當了皇后,之前的瘋掉的李皇后自然成了太后,而李太后則成了太皇太后。龍天墨是個大孝子,對瘋了的太后百依百順,而瘋太后又特別喜歡穆琉月指定要穆琉月伺候,瘋哪是那麼好伺候的呀?穆琉月一日三餐吃的全是委屈!
父親和兄長也沒少催促她生子的事,可惜,她沒敢告訴他們,龍天墨至今都沒碰過她。
“嗯,朕會考慮的!”龍天墨冷冷回答,再沒心情待下去,沒多久便走了。
雲空大陸局勢還算穩定,可是,秦王一個舉動就輕易引起衆勢力的恐慌,就連北歷睿武皇帝也密切關注着此事。
只是,睿武皇帝並沒有找兵部商討,反倒找了君亦邪的師父,白青彥。
身爲雲空大陸兵力最強國家之主,睿武皇帝即便不上戰場,都常年身着鎧甲,年近五十卻毫無衰老之息,一身英武霸氣,虎虎生威,犀眸肅殺,好似一員天將!
一身簡單灰色長袍的白青彥在他面前好像閒雲野鶴,然而,這份閒適卻遠壓過睿武皇帝的氣場,這份閒適背後……深藏不露得令人畏懼。
“天寧秦王,大禍矣!”睿武皇帝已經不止一次這麼評價龍非夜了。
西周和天寧多年來都聯手阻攔北歷鐵騎南下,如今天寧北部分爲天寧和天南內鬥複雜,和西周的關係亦是複雜,睿武皇帝正等着時機,揮兵南下。
如此大好形勢,他可不允許龍非夜生出事端。
“就由他禍,男人之禍終究敵不過紅顏之禍,皇上且等好戲看便是。”白青彥笑道。
睿武皇帝可不是龍天墨那等毛頭小子,他大笑,“紅顏之禍?有意思!有意思!朕等着!”
至於白青彥所說的紅顏之禍指的是什麼,怕就只有他們二人知曉了。
君亦邪進來的時候,兩人便都默契地不再討論。
各方都等着,看着龍非夜和韓芸汐去西周。
此時,韓芸汐他們確實在路上,原本可以直接走大道的,卻因爲唐離他們拐了小路。
茹姨和唐子晉被唐離搞出來的假行蹤矇騙了幾回之後,終於懷疑到龍非夜這邊了。
龍非夜這邊是最危險的地方,他們還真沒想到唐離敢跟着龍非夜。
可是,即便知道龍非夜和韓芸汐在前往西周的路上,他們還是找不着人,反倒是唐離未婚妻那邊的勢力找到了他們。
此去西周,不想多生事端,他們只能躲了。
“喂,你未婚妻到底什麼來頭呀?”韓芸汐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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