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要見她?
寧靜很果斷地回答,“告訴他,不見!順便告訴他一聲,讓他死了逃跑的心。他逃不掉的!”
韓芸汐笑而不語,她怪想念唐離的。她問道,“你不過去,我過去了?”
“你想幹什麼?”寧靜緊張起來。
“跟他閒聊幾句,我跟他投緣,話多。”韓芸汐笑道。
“你覺得他現在還會跟他投緣嗎?別忘了你的身份。”寧靜冷冷提醒。
“打個賭嗎?”韓芸汐問道。雖然她被公開身份之後就再沒見過唐離了,也不知道唐離什麼態度,但是,她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唐離自小就崇拜龍非夜那個當哥哥的,更不敢違逆。
龍非夜都認她,唐離敢不認她這個嫂子?
寧靜一點興趣都沒有,冷冷道,“我們的事你別說出去,你要去自取其辱,我也懶得攔你。我去競拍場那邊瞧瞧,這場事幕後的真兇,沒那麼簡單。”
寧靜說完就要走,韓芸汐卻急急攔下,“問你個事。”
“說!”寧靜很爽快。
“顧七少和沐靈兒人呢?”韓芸汐認真問。白玉喬從顧七少手裡落到寧承手裡,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顧七少給她回信明明說一切安好的。難不成這信有詐?
“顧七少早離開了,沐靈兒在金執事那。你自己去找。”寧靜說完,轉身就走。
韓芸汐有些意外,寧靜這話的意思是顧七少和沐靈兒都在三途黑市裡。那顧七少走了,爲什麼沐靈兒會落到金執事手上?
顧七少這傢伙又把靈兒丟了?韓芸汐追出去想問過究竟,可惜寧靜已經走遠了。
韓芸汐顧不上去見唐離,她要找金執事,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上哪裡去找人,她立馬令人去把五長老請過來。
這萬商宮裡,除了寧靜,就五長老能讓她完全放心了。
五長老一過來就把顧七少和沐靈兒這些天在賭場裡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五長老不知道寧承僞造了信函一事,但是,韓芸汐也猜得出事情的始終了。
“公主殿下,寧主子軟禁沐靈兒,必是對你有誤會。如今誤會解開了,屬下這就派人去把靈兒姑娘帶過來。”五長老恭敬地說。
韓芸汐點了點頭,誰知道,沒多久僕從便來報,說金執事不放人。
“豈有其理!屬下親自過去。”五長老氣呼呼地要走,韓芸汐卻攔下,他問道,“寧承爲何把沐靈兒軟禁在金執事那邊?”
金執事的賣身契雖然還在萬商宮,他也擔任千金廳的執事,可是,金執事的東塢錢莊卻是自己的勢力範圍,獨立於萬商宮之外的呀!寧承要軟禁沐靈兒,也是軟禁在萬商宮的勢力範圍之內,怎麼會讓金執事帶去東塢錢莊。
五長老答說,“公主殿下,金執事和寧主子既是主僕,亦算朋友,此事,屬下並不清楚,屬下去把程叔叫過來,程叔應該曉得。”
韓芸汐眼底掠過一抹複雜,淡淡道,“金執事的賣身契在何處?”
“萬商宮的奴才是統一管理的,賣身契都存放在庫房中,但是,金執事比較特殊,賣身契一直都是寧主子自己收着,屬下也不知道在何處。”五長老說着,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寧
主子也未必會隨身攜帶,程叔或許知道,屬下趕緊去把他找來。”
“不必了。”韓芸汐攔下,“你帶我去東塢錢莊走一趟吧。”
五長老對韓芸汐是絕對的服從,什麼都沒多問,二話不說就推她出門,走了小道。
這個時候,屋頂掠過一抹黑影,尾隨他們而去。這黑影除了徐東臨還會有誰?殿下吩咐了,無比看好公主,一旦公主離開萬商宮,就必須向他稟告行蹤。
韓芸汐要去東塢錢莊,而此時,程叔就和金執事在錢莊的後院喝茶。
“賭場的買賣你是不要想了,我敢在這裡打包票,萬商宮是救不活賭場的。呵呵,就是金翼宮和東來宮也沒那本事。”程叔嚴肅地說。
賭場的情況金執事掌握得差不多,以他的判斷,三途黑市的賭場買賣至少在兩年的時間裡是做不起來了。金翼宮的人把賭場裡所有出老千的法子全都桶了出來,誰還敢來玩呢?
金執事喝着上等的好茶,沒出聲。
程叔又道,“如今公主回來了,你跟寧承的約定也已作廢。呵呵,別怪我沒提醒你,你輸給顧七少那張不封頂金卡,是討不回來的。金執事,這一回你虧定了!”
其實,不必程叔提醒,金執事在得知韓芸汐身份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跟寧承的那筆買賣虧定了。
由着程叔分析,他緘默不語。
“哎,虧就虧吧。區區一張不封頂金卡,東塢錢莊自是虧得起。只是……”程叔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說下去。
金執事撩了撩細碎的劉海,露出額頭上的傷疤,問道,“只是什麼?程叔跟我,什麼時候這麼見外了。”
程叔輕嘆,“只是,你軟禁了韓芸汐的妹妹,之前又在萬商宮門口那般開罪她……只怕軟禁沐靈兒一事,她不會那麼容易算了的。”
金執事心下納悶不已,程叔專程過來,一而再挑撥他和韓芸汐,到底是和目的?寧承對西秦可是忠心耿耿,他出了事,程叔這是想幹嘛呢?
金執事掂量了一會兒,淡淡說,“程叔,既這麼見外,那就請回吧。”
程叔非得沒生氣,反倒笑起來,“金子,程叔就喜歡你這性子,直接!”
金執事沒做聲,他平素就是個寡言之人。
程叔俯身過來,低聲同金執事言語,三兩句話就把買賣說清楚。
程叔要金執事以沐靈兒爲籌碼,跟萬商宮要一筆巨資,一旦事成,程叔便會將賣身契還給他。
金執事何等聰明的人呀,一下子就意識到程叔要趁着寧承不在,刁難韓芸汐。
韓芸汐今日在大殿門口和寧靜的衝突,加之程叔這種態度,金執事多少也猜到韓芸汐這位公主並沒有真正在狄族站穩腳。
寧承不在,狄族裡未必有人服韓芸汐。
金執事對這些事僅限於好奇而已,他最關心的是他的賣身契。
“怎樣,我的賣身契在程叔手上?”金執事問道。
程叔立馬取出一份手抄本來,“瞧瞧,有無出入?”
金執事一見那東西,沉靜地臉色便微微變了,當年的賣身契是他親手寫的,畫了押,上頭的每一字,他都知道,就連畫押的位置,他
也記得一清二楚。
但是,手抄本並不能證明他的賣身契就在程叔手上,以程叔的身份,要見到這東西也不是不可能。
金執事淡淡道,“程叔,能給我賣身契,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但是,我要看到真本。”
程叔眼底掠過一抹複雜,“好,明日一早我取來給你看。想必韓芸汐很快就會知道沐靈兒在這裡,你心中要有個數。”
“那是自然。”金執事淡淡說。
程叔匆匆從後門離去,幾乎是同時,五長老推着韓芸汐被邀入客堂中。
“主子,萬商宮的五長老來見,還帶了一個坐輪椅的女子,屬下不清楚她的身份。”侍從如實回答。
金執事微微一愣,很快就回過神,他低聲,“看好沐靈兒,別讓她亂跑。一定不能到客堂來。”
侍從領命而去,金執事才快步往客堂去,一路上他都低着頭,眼底一片陰影,不知道思索着什麼。
雖然金執事對韓芸汐的身份有所忌憚,但是,他仍是保持一貫的沉靜,甚至有些冷漠。
“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不知有貴幹?”他淡淡問,揮手意識僕從上茶。
“聽說你不肯放了我妹妹,我只能親自上門來討了。”韓芸汐很直接。
“爲了賣身契?寧承怎麼跟你約定的,爲什麼允許你把人帶到這裡來?”韓芸汐問道。
“寧承當初答應我的,難不成公主也認?”金執事反問道。
“不認,就是問問。”韓芸汐笑道。
“那我也沒說的必要。”金執事並不客氣,若非程叔提醒,他還真沒想到他還有一個沐靈兒可以跟韓芸汐談條件。
程叔能不能拿出賣身契的真本來,還是個未知數,而且,就算程叔私拿了賣身契給他,他毀了賣身契又如何?萬商宮是不會承認的。圈子裡的人大多知道他是萬商宮的奴,他要走,豈能偷偷摸摸走?他必要光明正大的離開。
雖然眼前這個女人並沒有在狄族站穩腳跟,但是,他寧可把籌碼押在這個女人身上,也不會押在程叔那種小人身上!
“不必說了!就說說現在你要怎樣才肯放了我妹妹吧。”韓芸汐一臉輕鬆,似乎這並非一件多大多難的事情。
不得不說,韓芸汐這等態度,讓一貫沉穩的金執事都有些心慌,但是,他很快就淡定。
“公主殿下,我要的條件很簡單,把賣身契還給我。一手交貨,一手交人。”金執事說着,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沐靈兒坑我的那張不封頂金卡,也得還給我。”
韓芸汐蹙起眉頭來,“金執事,我聽說你當初想把整個東塢錢莊都給寧承,就爲換一張賣身契?寧承沒答應你?”
“呵呵,所以,沐靈兒那丫頭還是很值錢的。”金執事淡淡笑道。
韓芸汐亦笑,“不不,靈兒丫頭再值錢,也沒有金執事你值錢呀!要不這樣,你把沐靈兒放了,把東塢錢莊也交給我,我下個命令,就說你那賣身契作廢了。至於你和寧承之間有什麼約定,也都作廢了,如何?”
這話一出,別說金執事,就是五長老都一臉愕然。
這不是獅子大開口,是什麼呀?她哪來的底氣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