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龍非夜到大理寺探監的態度,和後來到醫城的表現,簡直就是耍了天徽皇帝一大把,再加上龍天墨一案的失敗,天徽皇帝怎麼可能坐得住。
一聽到龍非夜和韓芸汐回來的消息,立馬就召見。
這不,薛公公親自來請,連轎子都在門口等着了。
顧北月的問題提醒了韓芸汐,龍非夜不在,她獨自一人進宮並不是什麼好事。
“趙嬤嬤,去問問殿下什麼時候回來。”韓芸汐認真吩咐。
無奈,趙嬤嬤直接搖頭,“楚西風也不在,府上估計沒人知道了。”
“派人去孤苑和幽閣找找。”
這是龍非夜在天寧帝都的兩處秘密院落,他若在帝都,大部分時間都會在這兩個地方。
趙嬤嬤畢竟是宮裡出來的,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連忙派人去找,可是僕從很快就過來報,殿下並沒有在幽閣和孤苑,午後出城了。
才一盞茶的時間,薛公公就等不了了,一直催促,“王妃娘娘,這麼等下去可不是辦法呀!殿下不在,你先進宮便是,皇上等着呢!”
韓芸汐親自奉上好茶,暗暗塞給薛公公一袋銀子,“薛公公,殿下馬上就到。”
薛公公瞥那錢袋一眼,露出嫌棄的表情,嫌少!
韓芸汐又加了一袋,“薛公公,你也辛苦了,喝口茶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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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公公這才瞧上眼,也不避諱顧北月和穆清武在場,理所當然地收下銀子。
韓芸汐以爲搞定了,可誰知道薛公公一收好銀子立馬站起來,氣定神閒地說,“王妃娘娘如果再不進宮,老奴就回去了,到時候皇上降罪下來,呵呵,抗旨之罪可不小呀!”
擦……
韓芸汐倒抽了口涼氣,這老太監沒收銀子就算了,收了銀子還敢說這種話,成心耍弄她嗎?
韓芸汐眯着眼,冷冷盯着薛公公看,薛公公明顯有備而來,大着膽子和韓芸汐對視。
顧北月和穆清武都看得出端倪,這薛公公是趁秦王不在打算挑事。
“王妃娘娘,息怒。”
趙嬤嬤也看出來了,偷偷扯了扯韓芸汐的衣角,勸說,“打狗看主人,忍了。”
王妃娘娘要是動手了,天曉得薛公公會栽贓個什麼罪名,薛公公是代表天徽皇帝來請人的。
“銀子餵了狗還能吠幾聲呢!”韓芸汐低聲,她當然看得出這是陷阱。
“薛公公,那我們先走吧。”她忍着。
“王妃娘娘,在下正好要進宮面聖,咱們一道走吧。”穆清武連忙站出來。
“少將軍,都這個時辰了,沒有皇上的旨意,你進不了宮的。老奴勸你別趟渾水。”
穆清武正要反駁,韓芸汐一個眼神示意他不必多說。
在這個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時期,天徽皇帝和秦王殿下之間的渾水確實不好趟,就目前來看天徽皇帝是不好招惹的,可秦王殿下也穩如泰山。
皇族內外,朝廷命官,名流世家大多處於中立的觀望階段。
穆清武自身都難保了,還敢站出來,也算是一條漢子了。
只是,他去了真的也沒用,宮裡的那位不是別人,而是天寧的最高統治者。
他已經自身難保了,去了
只會更慘。
“顧太醫,少將軍,今日就不招待了,改日再續。”韓芸汐一臉豁達,風采卓絕。
穆清武雖不說話了,卻一路跟着韓芸汐和薛公公,顧北月始終沒表態,卻也一樣是一路緊緊跟在韓芸汐左右。
然而,當他們到大門口時,卻看到龍非夜就站在馬車旁,負手而立,身姿挺拔俊美,氣勢沉穩渾厚。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腳步,韓芸汐嘴角微勾,剎那間就知道自己安全了。
她並不知道,那晚上茹姨離開之後,秦王府裡就有專人守護她,一有什麼吹風草動,龍非夜都知道。
薛公公始料未及,愣在原地。
要知道,他來之前皇上已經打探清楚了,秦王殿下並不在城內呀。
衆目睽睽之下,龍非夜朝韓芸汐伸手,“還不過來?”
他似乎經常這麼問她。
“韓芸汐,你還不過來?”
“韓芸汐,你還不走?”
即便語氣冷冷的,透着不耐煩,可是韓芸汐特別愛聽,她屁顛屁顛地走過去,開心壞了都。
當然,走過薛公公身旁時,她並沒有忘記下點瀉藥。
薛公公低着頭,屁都不敢放。
且不說天徽皇帝是趁着秦王殿下不在才讓他來刁難韓芸汐的,就算天徽皇帝有授意他爲難秦王殿下,他都辦不到呀!
龍非夜牽着韓芸汐上馬車,自己正要上去,卻又回頭過來,“薛公公,皇兄什麼時候給你這麼大的特權,見了本王可以不行禮?”
薛公公確實忘了,他連忙單膝下跪,“老奴拜見秦王殿下,殿下萬福!”
龍非夜卻看都沒多看他一眼,一言不發上馬車,離去。
穆清武和顧北月都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無奈,不甘,卻又最放心韓芸汐被龍非夜帶走。
直到馬車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他們才捨得收回視線,兩人不經意相視,彼此微微一笑,倒有種惺惺相惜之感。
至於薛公公,龍非夜沒讓他平身,天曉得他要在秦王府大門口跪多久?
打狗看主人,龍非夜不僅僅是替韓芸汐出氣,也是打狗給天下人看的。
龍非夜和韓芸汐到宮裡,卻被告知天徽皇帝在太后那邊設宴宴請。
兩人到乾坤宮,發現太子龍天墨,榮親王也都在。
這節奏,唱的是哪一齣?
“夜兒,你母妃可安好?”太后對龍非夜還是客客氣氣的。
龍非夜點了點頭,沒回答。
“聽說她經常到平北侯府上去看慕容宛如?”太后又問。
“不清楚。”
龍非夜總能三言兩語就讓太后尷尬,問不下去,於是,她拉起韓芸汐的手來,輕輕拍了拍,“芸汐,你這一回可是又救了太子一命,今日不僅皇帝要賞你,哀家也要好好賞你!”
敢情是讓她進宮領賞的?韓芸汐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她皮笑肉不笑,“臣妾不揹負罪名,鋃鐺入獄就滿足了,賞實在不敢當。”
龍非夜坐在她身旁,她說話也就不客氣了。
“皇帝,瞧瞧,這丫頭怨你了,你可險些冤枉了好人,害了天墨的性命!”太后故作訓斥。
“
臣妾冤枉不打緊,太子的性命纔是要緊,只要太子安康,臣妾受點委屈又算什麼?”
韓芸汐說得多大方呀,可在場都是聰明人,聽得明白她什麼意思。
天徽皇帝拿太子的性命當籌碼來冤枉她呢!而她現在,在挑撥!
天徽皇帝眼底掠過一抹恨意,這個世界上如果有後悔藥的話,他最後悔的就是一時心軟,一時輕信了龍非夜,沒有在天牢裡刑死韓芸汐。
太子已經是被他丟棄的一顆棋子,韓芸汐不僅救回來了,還如此挑撥。
這是誠心在給他找麻煩!
然而,天徽皇帝低估了這件事,這已經不是麻煩,而是仇恨。
龍天墨看似平靜,放在桌下的手早就緊緊握成拳頭,他恨透了這位父親!
如果不是這一回,他還一直默默努力,想爲父皇分憂,做一個合格的皇位繼承人。
而他現在明白了,他想保住皇儲的位置,最好的辦法就是早日登基,而非坐以待斃,被父皇玩弄於股掌。
皇位之爭,不僅僅是兄弟之戰,亦是父子之戰!
“太子,你覺得呢?”天徽皇帝問道。
龍天墨很聰明,避而不答,起身舉杯,“這些年,讓父皇操心了,兒臣自罰三杯。”
天徽皇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坐下吧,朕栽培你這麼多年爲了什麼,你應該明白。”
原本是要找韓芸汐麻煩的,誰知道卻被韓芸汐挑撥了,太后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皇帝和太子反目成仇。
皇帝是她的兒子,一個則是直接影響到她孃家興衰的孫子,她老人家最希望的便是太子能順順利利繼位。
“來人啊,把哀家準備好的東西拿來。”太后及時轉移了話題。
只見婢女呈現來一個墨綠色的玉鐲,那色澤翠綠欲滴,即便是不識貨的人都知道這玉是頂級的玉。
“這是太皇太后留給哀家的,陪着了哀家好些年了。芸汐,今日哀家就把它傳給你。”太后說着,親自要替韓芸汐戴。
韓芸汐下意識縮回手,受寵若驚,這真是賞賜的節奏呀,不可能吧?
太后還是將她的手拉回去了,“你這丫頭,嫌棄了不成?”
“不不,太貴重了,臣妾實在……”
太后不容韓芸汐拒絕,強硬地將玉鐲戴到她手上去。
韓芸汐瞥了龍非夜一眼,見他沒說話,她便默默收下了。
這時候,天徽皇帝的賞賜也端了上來,不是別的,正是一道聖旨。
見狀,韓芸汐立馬朝龍非夜看去,龍非夜已經鎖眉了,
聖旨,那是即便有充足理由,都無法違背的,想當初龍非夜違背聖旨,拒娶端木瑤,付出的代價可不小。
這道聖旨,封韓芸汐爲太醫院右院首,原院首顧北月爲左院首,同享受三品官員俸祿。
太監宣讀完畢,韓芸汐就愣了,她太意外了,皇家的媳婦已經不好當了,皇家的官就更不好當了。
天徽皇帝這一招,夠絕!
誰知,更絕的還在後面呢……
給讀者的話:報告,沫沫必須存稿以便修改BUG,所以從今天開始一更,9月1號恢復兩更,明天開始更新時間調整到中午12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