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的情景,吳雙雖然沒有親眼見過,但她曾經聽陸衡描述過。
此時聽到陸衡失控的大吼,吳雙不由心疼又震驚。
她不明白,爲什麼扶桑製造出來的赤月和煙霧,竟然讓陸衡想起了血仇呢?難道陸衡的仇人是扶桑嗎?這不太可能吧?!
在扶桑還沒有出手之前,吳雙不想讓陸衡先自亂了陣腳。
她連忙用力抱住陸衡:“陸衡,冷靜點!不管你的仇人是誰,我都會幫你的,你先冷靜點!你這樣大喊,兇手也不可能跳出來啊!”
“冷靜?”
陸衡心中悲憤,他揹負着血海深仇二十多年,一直找不到仇人,今天仇人終於出現了,他怎麼能冷靜得下來呢?
不過,現在周圍的人太多,他確實也不知道那些煙霧是如何變化的。
被吳雙抱住後,陸衡深深吸口氣,漸漸冷靜下來。
現在,他確實需要冷靜,否則他如何能從這麼多人中間辯認出兇手呢?
演武場上的狂風漸漸停止了,但那墨綠色的煙霧卻越來越濃。
霧氣寒涼又陰冷,明明此時是八月天,可吳雙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詭異的安寧中,扶桑仍然沒有出現,吳雙忍不住緊緊皺眉。而那羣被濃霧包圍的四家高手,也感覺不愉快了!
陰暗中,程向坤當先不耐煩的罵道:“搞什麼?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蕭玹也感到疑惑:“是扶桑神君到了嗎?你如果想殺我們就大大方方出來一戰吧,搞這些花樣做什麼?”
“就是,這亂七八糟的煙霧是什麼玩意?”
“府主,您看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四家的高手們都感到氣氛詭異,有人還執着的向府主們追問情況。
所有人的疑問都沒有答案,但陰森又壓抑的氛圍卻一直在擴散。
越安靜,吳雙感覺越危險。
她拉着陸衡正準備移步,遙遠的天邊突然傳來一個陰森森的“殺”字!
只聽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在衆人的上空說道:“殺!除了那丫頭,其他人都要死!”
這聲音雖然遙遠又短暫,但吳雙還是一下就聽清楚了,果然是扶桑來了!
扶桑沒有親自出現,但他的這句話卻彷彿是一個命令。
殺。
隨着扶桑的這句話落音,原本一直沉默着的四家家主,突然轉身向身邊的屬下們攻擊起來!
能做上家主的,自然都是這一家族最厲害的人。
楊秀寧、程暮周、董無淵和蕭赫幾人突然發難,四家的高手們頓時都被打倒了!
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原本站在場上的衆人就紛紛倒地了。
南陽程家一名長老被程暮週一掌拍在胸前時,還在喋喋追問:“府主,您和夫人這麼晚了親自過來,到底有什麼事啊?”
他一句話還未問完,胸前就已經被打出了一個血洞。
在倒地前,他纔不可置信問出三個字:“爲什麼?”
爲什麼?
爲什麼他所尊敬的府主大人會對他出手?
他的這一句爲什麼,實在是場中所有傷亡者的心聲。
大家都不知道,爲什麼四個家主都發瘋了?
不止是四個人,包括程暮周的夫人蕭玉兒,後來的五個人全都像瘋了一樣的攻向他們自已人!
看着他們自相殘殺的局面,吳雙終於確定了心中的猜測:這五人果然是被扶桑控制了!
有理智的府主們都不好對付了,何況是失去理智的他們呢?
吳雙不知道他們是如何被控制的,但眼前的局面顯然不適宜讓她逞英雄。
趁着那五人對神府境高手大肆殘殺的時候,吳雙拉起陸衡就走:“陸衡,我們快走!單憑我們倆絕不是這五人的對手,我們快把他們引到天機館外面去!”
陸衡雖然滿腔悲憤的想要找出仇家,但眼前的突變也讓他意識到此地不宜久留了!
很顯然,扶桑的目標是吳雙。
如果吳雙繼續呆在這裡,等程暮週五人把神府境的人殺完了,恐怕他們的屠刀就會轉向天機館的弟子們了。
爲了解救天機館裡的其他人,陸衡沒有迴應就和吳雙一起飛奔了。
兩人一起跳上房頂,匆匆分辨一個方向就跑下去。
他們一走,程暮週五人果然停下了攻勢。
只聽遙遠的天邊又傳來扶桑新的命令:“追!我要活捉那小丫頭!”
追。
被控制的五人都轉身向吳雙二人追去。
幸好吳雙和陸衡現在都晉階了,否則他們恐怕跑不出幾米遠就要被追到了。
吳雙在前頭拼命提速,現在她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她要把這些殺星引開,她不能讓望仙門全軍覆沒了!她也不能讓無辜的百姓受到牽連!
匆忙間,她只想到了兩個方向,一個是上山,一個是下海。
除了山與海,她沒法把這些殺星與普通人隔開。
吳雙先是想到了上山,因爲山脈離她更近一些。但隨即她就覺得不妥,上山之後呢?山路總是有盡頭的,假如她和陸衡不能把被控制的五人打敗或喚醒,那他們失敗後就完了!
“往蒼梧境去!”
就在吳雙猶豫着不知該往哪裡逃時,她的識海里突然響起了白澤的聲音。
吳雙大喜過望,連忙在心底問道:“白澤前輩,您醒了?您是讓我逃往蒼梧境嗎?那裡不是扶桑的老巢嗎?我們去那兒豈不是自投羅網了?”
“不,恰恰是那裡最安全!”
吳雙的識海中,白澤的身影還是很稀薄,但他的聲音已經穩定了。
只聽他沉穩有力的說道:“扶桑上次受的傷並不比我輕,在蒼梧境裡有木神結界的輔助,反而更容易控制他!你快往那邊去,我會教你如何對付他!”
“好。”
有了白澤這句話,吳雙頓時信心大增。
她匆匆向陸衡說了一句:“我們前往蒼梧吧,這是白澤前輩交代的。”
“好。”
此時情況緊急,陸衡也不問她爲什麼了,直接就和她一起往海邊跑去。
他們在前面跑着,後面的五個人匆匆追着。隨着他們的移動,那片墨綠色的煙霧也跟隨移動起來。
看着頭頂的霧氣,陸衡在氣恨和同時又暗暗鬆了一口氣。剛纔他還怕跑了兇手呢,現在看來,那兇手也追過來了。而且,因爲煙霧的陰森和冰冷,他似乎已經隱隱猜到仇家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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