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聽到陶然幾乎快哭了的聲音時,吳雙還有點好笑的。可是聽着聽着,她突然覺得不對勁了!
陶然在幻境裡,夢到她和陸衡失蹤、夢到望仙門覆滅,雖然有點悲傷,但並不算太奇怪,因爲“夢”是無意識的東西嘛,難免會天馬行空了!可是,陶然的夢裡怎麼會有一個姓郭的呢?
郭大山只是昨晚纔出現的,而昨晚,陶然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昨晚葛長風講述四大神府和郭大山時,陶然根本就不在場,也沒有人特意去通知他,他爲何會在幻境裡看到一個姓郭的壞人呢?
吳雙本來並不在意陶然的“夢境”,但聽到“姓郭的”三個字以後,她不禁有點警醒,連忙詳細問道:“陶然,你仔細說說,你都夢到了什麼?你真的夢到了一個姓郭的壞人?那壞蛋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怎麼把你都嚇傻了?”
“小師叔……你不知道我的夢裡有多可怕!那個姓郭的混蛋,他不僅滅了我們望仙門,他還把我們的魂魄都拘禁了!我在夢裡受盡折磨,魂魄都分離了,我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陶然抱着吳雙,聲音哽咽,眼神憤恨。
在“夢”裡面,他嚇壞了,也恨透了!
在他的夢裡,一個月之後葛長風就將會逝世,而隨着葛長風病逝,望仙門的悲劇就開始了。
首先是吳雙這個繼任掌門人突然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接着,陸衡爲找她,也失蹤了。
隨後,天機館裡就遭遇了一連串的挑戰。而在這些挑戰中,天機館的人全都輸了。那些前來挑戰的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竟然個個都是修爲高深之人。
陶然在夢裡還沒來得及搞懂天機館到底招惹了何方神聖,天機館就忽然燒起了一場大火。那火焰非常奇怪,不論他們用什麼方法都撲不滅。而且,不論他們怎麼逃,都始終闖不過火焰的包圍圈。
於是在夢裡面,天機館的衆人都活生生的被那場詭異的大火燒死了。
夢到火焰纏身時,陶然本以爲被燒死就是大家最後的結局了,誰知在天機館的衆人倒地之前,他們的魂魄竟然被人生生從肉體中拉出去了!
拘走他們魂魄的人,自稱叫“郭大仙”。
他看着是一副名門正派的打扮,但行事卻極其惡毒。他不僅把望仙門弟子的魂魄都強拘在一隻封魂盒中,他還把那些魂魄都分離開來煉製成魂奴!
陶然在夢裡倍受折磨,一天又一天,他一直被壓制在暗無天日的封魂盒中。他不知道盒子外面又過了多少歲月,他每天都想逃,卻始終逃不脫封魂盒的法力。
漸漸的,陶然的魂魄也被分離了。正當他以爲自己即將淪爲魂奴時,他卻被白澤救醒了!
陶然醒來時之所以發呆、茫然,就是因爲這場悲慘的“夢”!從那樣無助又淒涼的夢境中乍然醒來,陶然還沒有回過神來,所以他纔會呆住了。
吳雙本以爲陶然的夢就算再悲慘也只是虛幻的,誰知聽到最後卻聽到了“郭大仙”?
郭大仙顯然就是郭大山!那陶然的這個夢,是一種預示嗎?
吳雙心中驚疑,連忙向白澤請教道:“前輩,你看陶然的這個夢……是不是一種預示?難道望仙門真要遭此厄難嗎?”
“哎,丫頭啊,你這純粹是關心則亂嘛!”白澤救了所有弟子後,並沒有再回到吳雙的識海里,而是飄浮在半空中了。
不過,他雖然飄浮在外面,但除了吳雙之外,陶然等弟子們並不能看到他。
聽到吳雙的問題,白澤微微搖頭答道:“小丫頭,雖說卦不算己,但如果你的門派真要出事了,你會感覺不到嗎?之前你師父獨自一人的身體變化你都能感應到,何況是這樣門派存亡的大事呢?”
白澤早料到陶然的幻境是悲慘的,但他也沒想到竟然會那麼慘!
見吳雙因爲陶然一席話而亂了心神,白澤搖頭安撫道:“小丫頭,你不用擔心!他的‘夢’並不是什麼預示,而是對方故意引導的悲劇!你只知道迷迭香有迷魂之功效,那你知不知道,迷迭香的‘迷局’其實是能夠被施香人隨心所欲地控制的?”
“能控制的?前輩你是說……陶然的夢境,實際上是人爲操縱的?這,這不太可能吧?”
吳雙聽到白澤的答案,微微愣了愣。她沒想到,那個郭大山竟然能操控別人的夢境?
白澤溫和點頭道:“不錯,剛纔他在昏睡中所經歷的事情,的確都是被人故意引導的。不過,那人能控制住的不是夢境而是幻境!”
雖然白澤說的肯定,但吳雙還有點疑惑:“前輩,如果郭大山真有那麼大的本領,那爲什麼每個人的夢境都不一樣呢?他既然想打擊我們的,何不讓大家都像陶然一樣夢到滅門慘劇?”
“呵呵,你以爲其他人的夢就是美夢嗎?你去問問其他的弟子吧,他們所有人夢到的,肯定都是不好的事情!只是他們的惡夢有輕有重罷了!”白澤搖搖頭,並沒有具體解釋,而是讓吳雙去詢問別人的“夢境”。
吳雙不明所以,隨意問了幾個弟子,他們的回答果然如白澤所說,原來每個人的夢裡都是悲劇!
最輕的是夢到自己被人打了,而最重的則是夢到自己家破人亡,大多數人都夢到自己出了禍事……總之,每個人的夢境裡都是悲傷的事情。他們醒來的反應之所以有悲有喜,正是因爲他們喜悅的發現那些只是“夢”!
吳雙心下震驚,連忙再次向白澤請教:“前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惡夢都是被人操縱的?那迷迭香有這麼厲害嗎?”
“其實迷迭香並不可怕,可怕乃是施香者在灑出迷迭香時所佈下的一個‘悲’字幻陣。凡入陣者,修爲越高的人,入陣就越深。而入陣越深,則夢到的就越悲慘。”
白澤搖頭解釋道:“這些人裡面,以你這個陶姓師侄的修爲最高,所以,他入陣最深,這纔會夢到最悲慘的事情。而他夢到的事情,大概就是施香者最真實的想法了!你可以把這個夢當作是一種警示,那人只怕真想讓你們滅門呢!”
原來,迷迭香雖然能令人致幻,但也只是一般幻境罷了。最厲害的,還是院中的施香者佈下的“悲”字幻陣。但那個幻陣是有時效的,所以葛長風和吳雙等人都沒有感覺到。
現在聽了白澤的解釋,吳雙總算明白陶然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了。
她連忙拍拍陶然安撫道:“陶然,你別怕了,那些都是夢,不是真的!不過,你可以記住那個姓郭的混蛋,他的確是我們望仙門的仇人!假如有一天你看到你,不需要留情!”
陶然經歷過那樣的惡夢,早已對郭大山恨之入骨!
再聽到吳雙講述了郭大山和望仙門的恩怨,陶然立即恨恨地點頭道:“小師叔,你放心,我記住那老賊了!那老賊哪怕被燒成灰,我也能認出他!”
“嗯,那你現在先放鬆一下,不要想太多。等下我把這件事告訴師父,我們再商量看看要怎麼抓住他!”吳雙安撫好陶然,又在屋中佈下一個安魂陣安撫了其他的弟子們,這纔出門。
看到她出來,等在院中的葛長風連忙問道:“雙兒,怎麼樣?然兒他們都醒了嗎?他們的狀況還好嗎?”
“師父,陶然他們都醒了,但他們的狀況都不太好……”吳雙憤然把幻陣的事情說了說,葛長風等人聽了也都氣憤不已!
葛長風皺眉嘆道:“原來是幻陣,那賊子的修爲倒越發精進了,我竟沒想到!可恨的賊子,竟然想以幻陣來攻陷弟子們的心神?幸好白澤前輩在啊!”
想起白澤的施救,葛長風連忙又問道:“雙兒,白澤前輩可還在?你問問前輩,能否現身讓我等拜見一下?上次你施展禁術,承蒙前輩相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呢。這次又是前輩出手,我無論如何都要對前輩拜謝一下啊!”
“嗯,白澤前輩還在呢……”吳雙點點頭,還沒來得及多介紹白澤,白澤就已經飄然出現在她的身邊了。
只見白澤右手輕輕一拂,一股溫暖的氣息從衆人的身上刮過,大家原本的擔憂、緊張、憤恨、惱怒等等負面情緒,頓時都煙消雲散了。
白澤笑呵呵地現身對葛長風說道:“葛小友,我與雙丫頭有緣,這纔對你門中出手相救,你不必客氣!”
“前輩多次出手相救,晚輩們怎能失禮?”葛長風看見白澤現身,立刻帶領賀顯等弟子們要行謝禮。
原本他聽說吳雙的識海中住着一位“白澤”前輩,還有點不敢相信的,但剛纔白澤出手拂去他們焦躁的那一下,已經讓他再無懷疑了。
若不是大能者,怎麼能輕輕鬆鬆就改變了別人的心緒?要知道,改變人的肉身容易,但改變人的精神卻極難啊!
知曉了白澤的厲害,葛長風是認真想要感謝白澤的,但他們只微微躬身就拜不下去了。
白澤只是微微一笑,葛長風等人就被同時定住了身形。
見葛長風是真心誠意的感謝,白澤微笑道:“葛小友,今日你我能相見,也算是有緣。既然你這麼客氣,那我就再送你一份禮物吧!不知道葛小友可想現在就找到那郭大山?我可以幫你們找到他!”
白澤此言一出,葛長風等人頓時激動了!
葛長風連忙問道:“……請前輩告知,那賊子落腳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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