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武館,幾人都感到眼睛一亮。
從外面看時,武館那高高的院牆和伸縮式的大門都很普通,但走進裡面大家就發現,原來裡面的佈置和裝修全是一派華夏式的風格。
進後門,首先映入幾人眼簾的是一堵高約兩米、寬約三米的影壁牆,影壁上白底黑字,上書一個大大的“武”字,武字下面寫着四行小字,分別爲——華夏絕技、以道演武、以武顯道、福澤四海。
從剛纔那個阿昆與陶然交手的情況看,他應該只懂武技,絲毫不懂道法。就算是那個魏五,也僅僅只練出暗勁罷了,可這裡卻寫着“以道演武、以武演道”,這不禁讓吳雙三人都有點驚訝。
華夏大地,能言道者,極少極少。能以武入道者,那就更少了。可這裡卻大言不慚,不知道是這家館主真有些道行呢?還是這根本就是他們胡亂吹噓的口號?
吳雙三人相視一眼,都微笑着向前走。
跨過影壁牆,後面就是一個很寬廣的院子,院子中央的地面,是用大塊大塊的青石原石鋪就的。可能是因爲長期有人在上面練武的原因,其中一些石頭的表面,都已經有裂痕了。
在院子的兩邊及後方,都是方方正正的房子。每一套房子的走廊下,都站着幾個剛勁有力的年輕人。
看見魏五進來,那些人齊齊向魏五躬身:“五爺。”
魏五擺擺手,直接帶着吳雙幾人拐彎走進了左面的那棟房子。
房子建得極大,進門後又是一片開闊的場地。不過,這片場地就是在室內了。
在這個小型演武場的兩邊,擺了兩排兵器架,上面掛着刀、槍、劍、棍等等,而在演武場的一角,還有個八卦樁,顯然是用來練習步法用的。
吳雙雖然不是專修武道的,但看着武館內的這些佈置也不禁暗暗點頭:看來,這家武館真有些門道,至少,這是真正有傳承的人在授藝,否則,普通的拳道館裡哪有這麼多講究?
“幾位,請坐!”
魏五把幾人領進室內演武場之後,立即指揮弟子搬來幾個椅凳,說道:“今天外面有雨,實在不宜在外場招待客人了。既然幾位想見我們館主,想必已經聽說過我們的規矩了?規矩不可廢,這幾個不成器的,我就不讓他們丟人了。但在館主來之前,魏某人還是要儘儘職責的,還請陶兄弟指點!”
說着,他抱拳向陶然拱拱手,立即拉開了進攻的架勢。
陶然向吳雙和賀顯看了看,賀顯沒出聲,吳雙點頭道:“陶然,去吧,陪魏先生玩玩。人家既然有規矩,我們就按規矩來吧。不過,千萬要注意分寸,別傷了和氣!”
“是,小師叔。”陶然點頭出列,平靜的臉上微帶笑意。
聽到他這句“小師叔”,魏五不由詫異地看了吳雙一眼。
在魏五眼裡,吳雙不過只是個半大不大的黃毛丫頭,沒想到陶然竟然叫她師叔?魏五的心底隱隱覺得自己可能看錯了什麼,但他不論怎麼觀察吳雙,也看不出她像練武的樣子。
他很想再仔細看清楚吳雙的底細,但陶然已經出列了迎戰了,他只好收回打量的目光。
“陶兄弟,請指教!”魏五收回目光,腳下踩着步法,立即圍繞陶然轉動起來。
別看他是主練鐵砂掌,但這些年在館主身邊,他也沒少練八卦步,所以眼下他走的步法,就是八卦步的一種。
所謂八卦步,就是沿着八卦陣的陣圖行走。雖然魏五的步法還沒有練到行走如龍,動轉若猴,換勢似鷹的地步,但他轉動之間也是迅捷無比。
他用這種步法,就是想等陶然露出一個破綻後再揉身而上將其擊倒。
不過,他想得很好,但陶然根本就沒受他的身法影響。任他如何轉圈,陶然只站在那裡抱元守一。而且,陶然的雙手一直保持即將出招的狀態,始終對着魏五的身體,就等着對方來攻了。
很顯然,兩人都是一樣的心思,都想等對方先出手,然後尋到對方的破綻再下手。可是這一動一靜比起來,明顯是陶然佔了上風,因爲他站着省勁啊!
圍着陶然轉了幾圈之後,魏五終於忍不住了。
他腳底一滑,快如閃電的來到陶然的面前,一掌就往陶然左肋下擊去。
爲了給吳雙幾人點顏色看看,魏五這一掌可是使出了全身的功夫!他相信,就算陶然下沉左臂格擋,他也能將陶然打得手臂折斷、倒在當場。
見到魏五的動作後,散落在四周圍觀的那些武館弟子們,頓時熱血沸騰,情不自禁地大聲叫好起來。
“好!”
“Great!”
那些弟子們叫得熱烈歡騰,然而,他們的話音還沒落,場中的形勢就轉變了!
就在魏五手掌及身的瞬間,陶然的身體突然一轉,整個身形似乎都矮了幾分。
緊接着,他前腳用力在地面一跺,不待魏五換招,他的左拳就狠狠的打在了魏五的胸前!
“去!”隨着陶然口中的一聲斷喝,魏五的身體毫無懸念的往後飛了出去。
魏五身體騰空,頓時臉色大變。
他急急大喝一聲,想要使用千斤墜的身法穩住自己的身形,然而,即便他努力雙腳着地了,仍是控制不住自己被逼後退的力度。只見他騰騰騰的又倒退了十多步,最終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啊……”圍觀的武館弟子們,個個都目瞪口呆。
然而讓他們更吃驚是,魏五跌倒之後,臉色驀然變得蒼白,不等那些弟子跑到他跟前,他就撲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五爺!”
“WEI!”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圍觀的那些武館弟子們都看傻了眼。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作爲武館內實力第二大雄厚的魏五,竟然會敗在陶然手裡?!
假如連魏五都敗了,那他們就更不是對手了!於是,那些原本還準備嘲笑陶然的人,頓時都一轟而散。
看着那些弟子們如散沙般個個逃離,吳雙忍不住搖搖頭:剛纔她還以爲這個武館的館主很厲害、很有向心力呢,沒想到,見識到陶然的厲害後,這些人就各自逃跑了?看來,這家武館的規矩也沒那麼有效。
相比魏五的狼狽,陶然卻是輕輕鬆鬆,連口粗氣都沒有。
擊倒對方後,他笑着走回了吳雙面前:“小師叔,我表現得怎麼樣?”
吳雙白了他一眼:“勉勉強強吧,我不是讓你注意點分寸嘛,怎麼還是把人打傷了?這樣子,我們見到館主多不好意思啊!”
“MD,你們下手太狠了吧?就憑你們這狠手,還想見我們館主?呸!兄弟們,操傢伙上,他敢傷了我們五爺,我們揍死他!”
在陶然和吳雙旁若無人的說話時,剛纔在門外就想羣毆的那個年輕人再次站了出來。
他一面扶起魏五,一面用英文向一衆弟子蠱惑道:“兄弟們,現在五爺傷了,你們敢私自逃跑?不怕被館主懲罰嗎?趁着館主他老人家還沒來到,大家還不快快表現?我就不信,我們那麼多人,還打不過他一個?兄弟們,快抄傢伙上,揍死他!”
那些練武的年輕人本就熱血,雖然剛纔被陶然嚇住了,但現在被他一鼓動,那些年輕人頓時又跑回來,紛紛抄了武器在手中。
“咦?還真來羣毆啊?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哦,就是你們一起上也沒用哦!”
陶然眨眨眼睛,認真地勸阻着。但是那些年輕人都熱血上頭了,哪信他這句話?
吐血受傷的魏五雖然有心制止,但他一句話沒喊出來,喉嚨裡的血腥味又是往上冒,他只能無奈地努力擺手。
就在那羣弟子拿了兵器準備衝向陶然的時候,門外走進來一個穿着華夏式練功服的中年人。
看到面前這樣亂哄哄的場面,他立即沉臉大喝道:“一羣廢物,還不快住手?!”
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振得兵器架的兵器都簌簌發響,那些頭腦發熱的弟子們頓時都被驚醒過來。
“館主來了!”
“館主,你快收拾那個臭小子,他把五爺和昆哥都給打傷了!”
一羣弟子見到來人,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喜色。
他們紛紛向來人跑去,七嘴八舌的將剛纔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好了,我知道了,都別廢話了,這件事我會處理,快滾去練功!”那中年人似乎脾氣很火爆,聽說了事情經過後,他不耐煩地趕走了一衆弟子!
不過,他發火後只冷冷看了陶然一眼,並沒有走過來,而是先向魏五關心道:“老五,你怎麼樣?到底怎麼回事?”
“袁爺,我還好。他們……想見你,我就按慣例攔了一下,沒想到……是我不中用,給武館丟臉了。”魏五苦笑一聲,終於把喉中的血沫嚥下。
那中年人仔細瞧了瞧魏五的傷勢後,突然看向吳雙問道:“以你們的修爲來欺負一個後天武者,這未免有點以大欺小了吧?三位都是真氣在身的高手,何必來我這種小小武館找榮譽呢?”
吳雙微微驚訝,沒想到這位館主先生竟然一眼能看出她們三人是修煉者!
既然他如此有見識,那他自己一定也在修煉了!就算他沒修煉,至少,他也是很熟悉修煉者,才能看出他們與衆不同的氣息。
吳雙笑了笑,站起來抱拳道:“見過袁館主!很抱歉傷到你的同伴了,其實我們從來沒想欺負他們,只是你這見客的規矩實在令人爲難。我這裡有幾枚補元丹,希望館主能原諒我師侄的莽撞。”
那館主看到丹藥,眼神閃了閃,立即轉了笑臉道:“呵呵,既然你們不是故意傷人的,那就算了!不知幾位想見我,到底爲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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