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過了,龍眼天珠在藏區擁有者極少,僅有的幾塊現在都保存的極好,唯有哲蚌寺釋迦佛像眉心處鑲嵌的一塊龍眼天珠,在半年前丟了!”陳白庵臉上露出抹苦色,道。
林白和沈凌風聞言不禁一驚,要知道哲蚌寺乃是藏傳佛教最大的寺廟,而且是由黃教創始人宗喀巴的弟子降揚曲吉建成,而在藏語中這座寺廟的名字叫做堆米寺,意爲‘米聚’,翻譯成華夏語就是吉祥永恆十方尊勝洲!
單從這名字中的涵義,便能知曉這座寺廟在藏人心中的尊崇!但如今寺中最重要的釋迦寶座上的龍眼天珠卻無故失竊,而且好巧不巧出現在加措手中,這其中又有着怎樣的隱情?!
要知道藏傳佛教之中隱秘頗多,傳承也極爲古怪,不但有玄奧的轉世一說,而且還有各種咒術,龍眼天珠所代表的六字大明咒就是其中之一。哲蚌寺爲黃教中地位最高的寺院,其中能人必然雲集,怎麼會讓這種至神至聖的東西神秘消失,殊爲叫人不解。
而且就林白所見,除卻手中的龍眼天珠外,加措身上的術法波動根本不值一哂,僅憑他的本事,根本不能從哲蚌寺中取得此物,他身後定然還隱藏了什麼人!可是那偷盜龍眼天珠之人,爲何要將加措捧上高位,而且還要在諸多明星身上施下法咒,這也是一個謎團!
“哲蚌寺的守衛極爲森嚴,偏生龍眼天珠丟得又不露痕跡,顯然偷走此物之人對寺內佈局極爲了解。由於龍眼天珠從哲蚌寺創建開始,便一直鑲嵌在釋迦眉心,供奉千年,意義重大,是以沒向外界透露,只能私底下搜尋!聽到我的消息後,哲蚌寺內的大師已經趕來燕京!”
陳白庵眉宇之間也滿是不解之色,輕嘆了口氣後,盯着林白道:“加措絕對沒有本事能從哲蚌寺把這東西偷來,應該是他幕後之人所爲,也不知此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他不想露面,那咱們就把他逼出來!”林白沉吟少許,然後擡頭看着沈凌風,沉聲道:“其他先不說,加措這活佛的身份作假,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咱們就把這個當做突破口,沈哥你去宗教事務局報備,咱們帶上人一起過去,戳穿他的西洋鏡,不信逼不出那人!”
“行,那咱們就這麼辦好了!”沈凌風思忖片刻,點頭便把事情應了下來,事到如今也只能用這個辦法,來上一記敲山震虎,看能不能把加措背後的老虎給震出來!
這幾天雖然有幾女陪伴,讓他緊繃着的心舒緩了不少,即便此時謀劃已定,但林白心中的猶疑還是沒有絲毫消減,他總覺得這件事情恐怕不止這麼簡單。十萬大山內的那些疑問,至今還在他心中徘徊不止,這些事情不弄清楚,他實在無法心安。
燕京三環那棟五進五出的四合院內,愁雲密佈,那些請來的保姆園丁對加措慌亂失常的模樣極爲不解,他們實在是想不通這位平常多金而且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怎麼會一夜之間變成這幅模樣,而且還不止一次一個人在那唉聲嘆氣,似乎在擔驚受怕什麼。
對自己在術法上的手段,加措要比所有人都清楚,在這襲鑲綴着寶石的名利華裘下藏着的,其實還是那個川西無知少年。尤其在林白表露了手段之後,他更明白自己擁有的這些東西,這些強人可以輕易而舉的將其盡數剝奪,讓他重新做回那個惶惶如喪家之犬的小神棍。
而且看先前他以手頭掌握的人脈去壓制林白等人時,那些人表露出的無所謂態度,再加上林白如提點般的話語,他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到了極點,生怕出現什麼意外。
“連這點兒膽識都沒有,難道這半年的榮華富貴已經把你的心眼矇蔽。那個不擇手段一心想要出頭的川西少年,現在去了什麼地方?!”就在加措坐立不安,惶急無比在四合院內盲目徘迴之際,從四合院外卻是走進了一名穿着極爲老土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無論是身上衣着還是面容都普通到了極點,但偏生是這種普通卻生生造就出一種不尋常之感,叫人覺得他就像是落難的鳳凰般,雖然身上滿是塵垢,但仍舊無法掩飾身軀綻放出的光芒,而且那閃動的雙眸,更是如電弧般,要將世間一切焚燒。
如果林白在此處的話,定然會大吃一驚,因爲這個人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和龍眼天珠上的氣機極爲相近,而且此人身上的那股術法氣機和華夏相師截然不同。如果說華夏相術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那此人身上的術法就是九霄之上的雷霆,不出聲則以,出聲天則下驚鳴。
“尊師……”聽到這聲音,加措苦大仇深的臉上頓時綻放光彩,那模樣就像落水之人抓到了救生圈時的僥倖般,疾步迎過去之後,雙膝跪倒在那中年男人身前,然後嘴脣碰觸他的腳面,虔誠無比道:“不是我被名利矇蔽了雙眼,而是那些人的強大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
說話之時,加措在看向那中年男子的雙眼中,仍舊不可遏制的露出了些驚懼之感。以手指沾水,書就陣法,封閉他的五識,生生將他困了一天,只要回想起來,加措後背就冒冷汗。
“有我在,不要緊!”中年男子溫和一笑,然後伸手朝着加措頭頂輕輕一拂,而且此人的面容神情就如他說出的話語般,帶着極爲強大的自信,似乎對抵擋林白等人信心滿滿。
本來加措心中還忐忑無比,但就在那中年男子的手拂到頭頂之時,那些困惑在心中的驚懼此時完全消解,而且無端端的生出一股氣勢,在心中暗暗思忖,如果這次真能躲過這個劫難,一定要將林白碎屍萬段,也要把蕭薇壓倒在牀,好好蹂躪一番,才能泄心頭邪火!
“師尊,您已經想到什麼解決的辦法了麼?”可一想到林白的手段,加措不禁就又泄了一口氣,神色有些可憐的看着中年男子哀求道:“不管您有什麼辦法,只要能把那小子消滅掉,我都能夠盡全力去配合,一定會好好輔助您的!”
“用不着那麼麻煩!”中年男子微微一笑,然後緩聲道:“打電話,把那些你在他們身上施加了手段的人都召集過來吧,然後我親自施展手段把他們身上的扶乩邪煞收回!”
“這是爲什麼?要是這麼做的話,咱們不是在向那小子服軟了麼?”加措聞言一驚,疑惑出聲。要知道爲了培養這張關係網,可是廢了他不小的力氣,如今中年男子一句話,就要讓他把這半年的辛苦毀於一旦,他着實是有些捨不得。
“你懂什麼!這叫做不授人以柄!”中年男子一幅高人風範,淡然道:“既然他們要以江湖規矩來解決這些事情,那咱們就不能讓他們把這個理字佔了,而且以後你還要繼續在燕京城內經營事情,總不能把名聲弄臭,那以後還怎麼繼續做事!”
聽到中年男子那句‘以後你還要繼續在四九城內經營’,加措心裡的恐慌和煩亂徹底消散,他之所以不捨,就是不願意那種受人尊崇的感覺被取消,而如今這中年男子既然說了此話,也就意味着這些東西即便現在拋棄,他也還能夠失而復得,這便以足夠。
“好,我這就去聯繫那些人,讓您祛除他們體內的扶乩邪煞!不過那些人這些年享受名利,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妥協。”一咬牙,加措從口袋取出手機,噼裡啪啦按下號碼。
看着加措的模樣,那中年男子緩緩頷首,面上滿是笑意,似乎對加措這般聽話極爲讚賞。但若是此時加措擡頭,看到這中年男子雙眼的話,一定會發現這中年男子望向他的目光已經歹毒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就像屠夫望向耗費良久時日養肥的肥豬一般。
電話打出去之後,沒過多久,一輛輛豪車便出現在了四合院的門口,而且車上走下的人,皆是穿戴華麗,貴氣十足。如果有娛樂八卦記者在此的話,一定會發現,聚集在這四合院門前的人,幾乎不比某些低規格娛樂盛典或者頒獎典禮的明星少。
在這些人裡面不但有那種年不過三旬的當紅花旦,也有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人,而且在他們中間,甚至還有兩位紅遍華夏大地的中老年婦女偶像。因爲地位不同,公司不同,地域不同,這裡的人許多都只是有一面之緣而已,今日齊聚於此,着實叫人詫異。
但只有他們自己清楚,爲何會拋下手頭的活兒,甚至是數百萬的大單,沒有任何猶豫前來此處,一切皆因爲在此處的這些人,每個人身上都揹負這扶乩而來的邪煞。
小鬼,狐煞,各不相同,但唯有一點一樣:就算是打死這些人,他們也不會承認,自己是憑藉這些扶乩而來的邪煞,才獲得瞭如今的成就和名望。
等到這些人坐定之後,加措終於緩緩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而且他們驚愕發現,在加措身側還緊跟着一個打扮相貌極爲尋常的中年男子,而且加措對這中年男子的態度還極爲恭謹。
感受着屋內的緊張氣氛,還有加措看向諸人的目光,在場的所有人心沒來由的提了起來,他們突然有了一種不妙的感覺,似乎有一個極大的陰謀在緩緩逼近他們。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加措臉上,想聽聽他究竟要說出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