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話語中的殺機,已是明顯無比,別說秋韻不是傻子,就算她是傻子,又如何能聽不出來,葛天是打算用她的性命,來平息金寶洪和孟白二人之間的矛盾。但她不明白,如今這一幕,和她原本與孟白和葛天商量的結果,完全不同。
自己被當成了棄子,而就在遲慮了一瞬後,秋韻頓時便明白了自己的處境。自打自己從金寶洪口中探聽到了林白的底細後,對於孟白和葛天,自己就已失去了利用的價值。他們是想用自己的死,來平息金寶洪心中的憤怒,並藉此來增加對付林白的勝算。
好毒辣的奸計,好狠的手段。思慮明白這一切的同時,秋韻對孟白急忙出聲哀求道。
但可惜的是,不管她哀求的模樣,如何悽楚動人,也不管臉上的淚珠看起來是多麼的叫人憐惜,但孟白卻是如選擇性失明和失聰了一樣,對她的話根本不聞不問。
怎麼會這樣?看着孟白那冷漠的面龐,秋韻心中充滿了憤怒和失落。她不明白,在前一瞬間,孟白還對着自己百般聯繫,數晌貪歡,而自己更是盡心盡力的服侍他。可而今倒好,葛天想要殺掉自己,而孟白卻是連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這種態度,就像自己是無足輕重的身外物一樣。心中苦澀無比,秋韻突然醒悟過來,恐怕從一開始到現在,孟白根本就沒有用真心對過自己,自己在他眼裡,不過是個發.154泄肉00000欲的玩物罷了,若是沒有什麼利益,這種關係還能保持,但一旦有了利益衝突,他會毫不猶豫的就將自己這萬物捨棄,不管是生還是死,都與他沒有分毫關係。
“師尊,此事萬萬不可!”而就在此時,從進入大殿後,就一直面色陰沉的金寶洪,突然開腔,向着葛天拱手道:“師尊你萬萬不能殺小韻師妹……”
“有何不可?”葛天聞言,眉頭頓時擰成了個疙瘩,皺眉望着金寶洪道:“此女乃是紅顏禍水,若不是她百般蠱惑的話,孟白怎麼會與你勢如水火。如果今日不除掉她,以後必要讓我玉虛宗兄弟鬩牆。而且此女生性涼薄,此前對你更是百般羞辱,這樣的女人,不殺掉,豈能平息你心中的怒火?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寶洪你又何必維護她?”
“師尊,我對小韻師妹情深意重,您若是執意要殺她,不妨先把我殺了。”金寶洪聞言之後,雙膝跪倒在地,對着葛天哀聲祈求,甚至情願替秋韻一死。
還真是個癡情種……,聽着金寶洪這話,林白麪上雖然不動聲色,但心中卻是苦笑嘆息連連。他實在沒想到,到了而今,金寶洪竟然還沒看清秋韻的真面目。且不說別的,若真是她心繫金寶洪的話,剛纔葛天說要殺她,她爲何不向金寶洪求救,而是轉投孟白?
別說是林白,就連孟白和葛天,而今都是有些面面相覷。雖然此前他們就知道,金寶洪對秋韻用情極深,但他們還是沒想到,金寶洪竟然寧願取代秋韻去死。
這不能不說是一個天大的諷刺,秋韻出軌不說,在給金寶洪帶了綠帽子後,還對他百般侮辱,比旁人對待他還要更惡毒。可金寶洪竟然還出言維護她,實在叫人詫異。
而且金寶洪這樣一來,更不得不說,是給孟白和葛天出了個大難題。他們兩個本意是想用脅迫秋韻去死,來挽回他們在金寶洪心中的形象。好讓金寶洪在緊要關頭,能夠調轉矛頭,幫扶他們,來對付林白,增加自己這一方取勝的勝率。
但如今這麼一折騰,若是一旦殺了秋韻,說不好就要弄巧成拙,反目爲仇。
這女人到底是有什麼好的,竟然會叫金寶洪這樣對待,如此情深意重?!而在犯愁的同時,葛天也是面色陰晴不定,心中充滿了好奇。
“癡兒,你到底是在想什麼?若是不除掉此女,他日她再敗壞你之聲名,那該如何?”沉默片刻後,葛天做出諄諄教誨模樣,語重心長,一幅爲金寶洪打算的模樣,緩緩道:“若是你喜歡此女的美貌,師尊我再幫你尋找貌美者便是,何必單守她一個。”
“師尊好意,寶洪心領了。但我今生,心只屬於小韻一人,再不會改悔。”苦肉計、美人計全部使出,若是對付旁人,怕已早應承下來。但金寶洪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一樣,不等葛天話說完,頓時便悍然打斷他的話,一字一頓,鄭重其事道。
這小子怎麼如此難應付,話說到這份上,竟是還不能讓他回心轉意!聽着金寶洪的話,葛天和孟白心中煩悶不已,只覺得金寶洪實在是愚蠢到家。
“葛天道友,既然你們如此僵持不下,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你肯不肯接受?”而就在局勢就此僵持下來之際,一直沉默不語的林白,卻是輕笑出聲。
這小子也想出來攪局,到底他是看清了自己和孟白的圖謀,還是被自己和孟白的謀劃給隱瞞了過去,真是出自本心的想要解決此事。林白話音落下,葛天心中頓時有疑惑生出,不過面上卻是無神情波動,輕笑道:“不知木道友有何高見,能解開我這徒兒的癡心,可否說出來讓我一聽端詳。”
“辦法很簡單。”林白淡漠一笑,而後目光輕飄飄的朝着孟白掃了眼,淡淡接着道:“葛天道友,不知你有沒有發現,金道友此番破而後立,已是得到了大機緣。不但修爲進階暉陽中境,而且劍指暉陽上境,乾元可期……”
葛天聞言,頓時微微頷首,從金寶洪進入大殿之時,他便已看出,金寶洪的修爲的確是有了大幅的提升,成就暉陽上境不過是時間問題,進入乾元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也正是因爲金寶洪的這種表現,才叫葛天愈發渴盼林白所擁有的仙靈石。因爲他知道,除非是品質極高的仙靈石幫扶,否則的話,當初被人重創,修爲停滯不前的金寶洪,別說是乾元可期,就算是恢復修爲,都是癡人說夢,難如登天。
但他不知道,林白此時突然言及此事,是個什麼意思。他不明白,林白到底是有心顯擺擁有的仙靈石珍藏不菲,還是另有其他深意。
“木道友所言不錯,而且據我所知,劣徒之所以有此種際遇,全賴木道友相助。木道友此番幫扶,我玉虛宗定然牢記於心,日後必有厚報。”雖然心中疑惑,但葛天隱藏的卻是極深,聞言輕笑一聲後,更是做出感激神情,說了一句後,皺眉接着道:“只是恕老夫愚鈍,我卻是有些想不明白,木道友此時言及此事,是有什麼深意?”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不足掛齒。”林白淡淡一笑,而後面露玩味之色,意味深長的對葛天輕笑道:“我發此問,並無他意,只是想問道友,究竟是一名暉陽中境,從此提升無望的弟子,對宗門的價值大;還是一名暉陽中境,乾元可期的弟子,對宗門的價值大?”
“賊子敢爾!我玉虛門的家務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嚼舌頭!”此言乍一發出,孟白的臉色頓時大變,目露兇光,死死盯着林白,一字一頓寒聲道。
林白此語,似乎只是在詢問葛天對這兩種弟子與兩宗的價值,但若是結合當今的形勢,那晉升無望的弟子,豈不就是他孟白;而乾元可期的弟子,豈不就是金寶洪。
雖然還不是很清楚,林白突然言及此事,究竟是什麼意思,但孟白心中已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甚至在此刻,他更是發現,林白嘴角隱隱有嘲諷之色,似乎在他心中,對自己和葛天的謀劃,早已是瞭然於胸,而今敷衍,不過是存心戲弄他們罷了。
“木道友對寶洪有大恩,孟白你豈可如此咄咄逼人。”葛天不是傻子,如何聽不出林白話語裡的深意,但卻也不點破,假惺惺的訓斥了孟白一句後,又朝林白拱拱手,道:“如道友高論,自然是乾元可期的弟子價值更高。不過老夫卻是不知,道友此語何意?”
“道友你心中已然明瞭,又何須來問我。”林白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促狹之色,輕飄飄道:“若是乾元可期弟子,與進境無望弟子,起了爭端,應當偏向誰,我想不用我提醒,道友你心中應該也如明鏡,自然會偏向乾元可期之弟子。”
不管葛天願不願意承認,但他都必須承認,林白的話,說的乃是實情。乾元境可期之弟子,對於太玄門、天機世家和萬初洞天這種大宗門而言,也許稀鬆平常,但對於玉虛宗這樣的小宗門而言,卻已是中流砥柱,更是不折不扣的種子,自然要百般維護。
“既然如此,那道友想解決此事,卻也簡單。”林白見狀,緩緩起身,一拱手,言語間陡然有殺機迸發,一字一頓道:“請誅孟白,一平金道友心中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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