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龍之地,龍埋地中,化爲靈石,靈氣沖天,是故爲龍!
這是切靈師一脈的傳承秘辛,葬龍之地爲礦脈的一種特地形。必有稀世靈石;但秘辛卻也有警告,遇到葬龍之地,要避之而行,一旦挖掘,必有滔天大禍!
“傳說中,葬龍之地的礦脈,就是如我們如今遇到的一樣,礦脈中伴生有千萬白骨,”種檀緩緩低語不止,面色變得也愈發鄭重和驚悚,一字一頓接着道:“而林白你說在礦洞中,看到石壁有血滲透,那其實不是血,而是葬龍之氣,其形似血。這在我切靈師一脈,被稱爲龍咳血,葬龍之地,再加上龍咳血,兩者相疊,兇不可言!”
鐵元此語發出,場內諸人在心情震盪激動之餘,更是一陣陣的渾身發涼。
葬龍之地,藏有海量靈石,其中更是不乏有稀世奇珍,這毫無疑問是一場天大的機遇;但葬龍之地,再加上龍咳血,兩者相疊,那是大凶中的大凶,一旦有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此刻,望着那仍不斷有灰色霧氣彌散而出的礦洞,場內之人越是觀望,便越是覺得心驚。只覺得這黑魆魆的礦洞,就像是閃爍着無盡毫光的金子;但又像是虛空中的一方黑洞,黑得叫人窒息,如可吞噬天地,似乎只要進入,就會被吞的連塊骨頭碴子都剩不下。
到底是該繼續挖掘,去看看在這礦洞的最深處,究竟是有什麼稀世奇珍,還是就此罷手,如鐵元說的那樣,避之而行,免得惹禍上身,引來不必要的浩劫?
“晚了,我們已經打開了礦脈,不祥的氣息已經滲透到了我們每個人的身軀和神魂之中,根本無法躲避開這場浩劫了,除非破開,否則的話,我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但鐵元似乎篤定了主意,要讓所有人的心情都墜入谷底般,苦笑着緩緩出聲。
一言發出,場內原本還存着一絲期冀的諸人,頓時滿臉晦澀,苦笑不能言。他們原以爲,如今的局勢下,就算是再不濟,他們還有躲避的機會,但如今倒好,按鐵元所說,不祥的氣息,已經侵染了他們所有的身軀,就算是想躲,也躲不了了?
那勞什子不祥,現在究竟是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而這隱患一日不除,便不可能有人願意進入到礦洞中挖掘,難不成這詭異的局勢,是要把他們困死在此處不成?
“事情已經發生,無可避免,不過這樣一來,其實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因爲這能讓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繼續走下去。”看着諸人的神情,林白緩緩出言寬慰道。
諸人見狀,嘆息之餘,也是隻能苦笑頷首。誠如林白所言,如今這局勢下,已將他們心中最後的一條退路斬斷,除卻繼續前行外,再別無他法。這無疑是將他們逼到了一條絕路上,但人在面臨絕境的時候,也往往會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更不用說,如果他們真的能有好運氣,可以破開這所謂的不祥,那就意味着,他們可以將葬龍之地中蘊藏的海量靈石據爲己有,這絕對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甚至這種收益,還要超出他們覆滅了靈泉宗之後的斬獲千百倍。
“鐵老,既然你們切靈師一脈,曾有過葬龍之地的記載,那有沒有傳承下來什麼破解的手段?”看諸人神色稍霽,林白便又向着鐵元追問道。
話音一落,場內所有人的目光,頓時都匯聚到了鐵元的身上。在場這些人裡面,就只有鐵元這麼一個切靈師,甚至不僅僅是他們這羣人裡面,就連整個隱世,很有可能,也就只有鐵元這一名切靈師了,如果一定要找出破解此局希望最大的人,自然非鐵元莫屬。
“我也束手無策,葬龍之地太過罕見,切靈師傳承中,也只有隻言片語記載……”鐵元搖了搖頭,皺眉思忖少許後,目光有些疑惑的向着林白望去,接着道:
“不過在那記載中,曾說過,在千年前,曾有人發掘過葬龍之地,引發了滔天之禍,當時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後來是一名擁有着觀靈之術的大人物,出手後,纔算化解了浩劫。而且他因此,更是獲得了極爲不凡的斬獲,然後就神秘失蹤了。”
雖說此前林白已是跟鐵元解釋過,他實際上根本就沒有什麼觀靈之術,之所以能夠看穿原石之中的內藏,純粹是因爲禁蛇的緣故。但饒是如此,鐵元心裡總是有些疑惑,覺得林白可能是在哄騙自己,不是因爲他不相信林白,而是因爲林白身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太多,他覺得若是有觀靈之術,也算不上什麼出邪的事兒。
“怎麼,林老弟你莫非有觀靈之術?”看着鐵元那眼神,種檀和玉具也是面帶喜色道。
“沒有……”看着諸人那模樣,林白連連苦笑搖頭,解釋道:“鐵?老,我都跟你解釋過多少次了,我真是沒有什麼觀靈之術,都是靠禁蛇來剖開靈石的。我發誓,要是我真有那什麼觀靈之術的話,一定第一個知會您老,悉數傳授給您。”
鐵元聞言,這才長嘆一聲,默不作言。他明白,就算林白之前真的是瞞了自己,但在如今的這種局勢下,他不可能拿諸人的安危開玩笑,應該是的確沒有觀靈之術。
只可惜自己謀求觀靈之術久矣,甚至情願不管這一把年紀,拜擁有觀靈之術之人爲師,但即便是這樣,都根本無法如願以償,不能不叫人慨嘆。
不僅是鐵元,種檀、玉具長老等人聞言後,也是一臉失落神情。剛纔看鐵元的模樣,他們原以爲林白是有觀靈之術的人,但眼下看來,顯然並非如此。
只是如果真如鐵元所說,想要破開葬龍之地的不祥,就必須要有觀靈之術的話,那他們如今根本找不到擁有觀靈之術的人,那豈不是以意味着,沒有任何希望了?
“以我之見,想要破開此局,怕是絕非朝夕所能。眼下最要緊的,我們還是要弄清楚那勞什子不祥,是個什麼東西。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找到解決辦法的。”見諸人士氣低落,林白出言鼓舞了諸人幾句後,轉頭望着玉具長老道:“泰阿如今在什麼地方,情況如何?”
在所有存在於此地的人中,唯有泰阿,是與不祥交過手,並且還保存住性命的人。這就意味着,泰阿很有可能親眼看到過那不祥的模樣,若是能從他口中得到一些有關不祥的訊息的話,也許對於解開這勞什子葬龍之地,會有不錯的幫助。
只是林白從回來之後,就一直牽絆在礦洞的事情上,還沒有時間去探視泰阿,也不知道泰阿如今的狀況究竟如何,是否能夠爲自己解開心中迷惑。
“泰阿現在的狀況,不好,非常的不好……”玉具長老聞言後,面色頓時變得陰沉了許多,長長嘆息出聲後,緩緩道:“林老弟你還是親自去看看他好了,對他的狀況,老夫實在是束手無策,也許你會有什麼解決的辦法也未嘗可知。”
雖然還沒有見到泰阿,不知道他如今的情況如何,但聽到玉具長老這話,林白的心就先涼了一半。玉具長老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而且他能夠在赤霄勢大之勢,還保存住自己這一脈的傳承,也足見心智之過人,如今他說這樣的話,形勢必然是無比危急。
縱然通過玉具長老的神情,就已經覺察到泰阿如今的狀況,必然是很不容樂觀,但等到親眼看到泰阿的模樣後,林白才明白,自己的猜想實際上已是無比樂觀了,泰阿現在的身體情況糟糕程度,已是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
病牀上的泰阿,雙眼緊密,整個面頰慘白如紙,根本看不到一星半點兒的血色。不僅如此,甚至就連他的軀體,如今都已是變得枯槁了許多,全然不復此前的健碩模樣。
那種態勢,直叫人覺得,就像是如今的泰阿,已是到了風燭殘年,壽元即將乾涸,生命馬上就要走到終點的老人一樣,似乎要不了多久,他的生命,就會從世間消失。
不僅如此,順着他的身體上,更是密佈着一道道的恐怖血痕,每一道血痕,都是深可及骨,血肉翻動間,有森然白骨外露,望之便叫人膽戰心驚。
並且那些創口,更是完全沒有了血色,也是如面頰一般的慘白,就像是得了高熱,被燒的脫水的小孩子的嘴脣。這是精血盡失後,所出現的狀況。
身形枯槁,精血盡失,這不能不叫人懷疑,泰阿是否已走到生命的盡頭,要落幕世間。
望着這一幕,所有人都在嘆息連連,而林白更是面有慚色,唏噓連連。泰阿身上的傷,雖不是他所爲,但和他也有着擺脫不了的干係。
如果不是因爲他想要挖掘礦脈的話,如果他當時在場的話,泰阿不可能進入礦洞,也不可能與那不祥碰上,可以說,泰阿的傷,實際上是替他在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