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鈴聲,猶如催命一般,劇烈響動不止,一幅不接通就誓不罷休的模樣!
“爺爺的電話!”向着手機上顯示的號碼看了眼後,李秋水有些疑惑的向着林白看了眼後,急忙接通了電話,聽到電話那邊的話之後,神情明顯變得有些黯然,然後緩緩道:“好,我知道了,我等下就跟林白去機場接您老人家!您老別想那麼多,一定不會有事的!”
話說完之後,電話便迅疾掛斷,聽電話裡的語氣,似乎李嘉程是馬上就要趕來燕京。剛纔的一個電話還好好的,但突然之間就發生了這樣大的轉變,實在是叫諸人疑惑無比。最重要的是,聽李秋水話裡的意思,似乎李嘉程還遇到了什麼了不得的麻煩。
“秋水妹妹,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見李秋水在掛斷電話後,眼圈明顯有些發紅,而且緊握着手機的纖細手指,還在不爲察覺的不斷顫抖,寧歡顏不禁關切道。
“林白,你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沉默片刻後,李秋水沒有回答寧歡顏的話,而是雙眸緊盯着林白,然後沉聲道:“你剛纔爲什麼執意要我給老爺子打電話?”
白虎衝煞之勢恐怕已經形成了,而應對的災星,應該也已經出現了!聽到李秋水的話,林白明白事態恐怕是已經到了無力阻攔的地步,但讓他有些疑惑的是,這被白虎衝煞到的災星究竟是什麼人,通過剛纔的電話,他可以清楚斷定,出事的絕對不是李老爺子。
“我剛纔在看到你額頭的小紅痘後,發現你命理髮生了一些變化,然後就卜了一卦,卜出了背倚白虎,煞星天降,勸君多惜取,莫待淚沾襟的卦象。後來歡顏在你背後伸手,更是使卦象到了白虎伸手的地步,意味着在你親近的人身上必然會有災禍發生的跡象……”
“意識到這之後,所以我就讓你給李老爺子打了個電話,看他老人家的身體怎樣。”林白知道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再把訊息隱瞞下去的必要,將所知的一切告知了李秋水後,緩聲道:“秋水,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李老爺子他人還好吧?”
“秋水,究竟是出了什麼事兒?”聽到林白這話,場內其他幾女的心也頓時一沉,道。
“爺爺他沒有出事兒,他身體很好……”李秋水聞言後,微微低頭,眼眶有些發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了幾番後,清淚緩緩墜落在地面,而後有些哽咽道:“是爹地他出事了!”
該死,自己怎麼着就忘了李開澤這個怎麼看自己怎麼不順眼的便宜老丈人!聽到李秋水這話,林白心中不禁暗罵自己不智,竟然會忽略了相較於李嘉程而言,和李秋水之間的血緣關係明顯更近的李開澤。而且結合卦象,他明顯有更大可能會是那個應了白虎之劫的人!
因爲這白虎乃是自西方而來,而如今的李開澤,便正是處於正西的美國!
“老泰山他怎麼了?老爺子在電話裡面說沒說他遇到什麼事情了?”雖然因爲當初李開澤百般奚落自己的事情,林白對這位便宜老丈人可說是好感欠奉,但這並不意味着如今他就能幸災樂禍。不管怎麼說,李開澤都是李秋水的父親,這血濃於水的親情,是無法斬斷的!
如今李秋水跟了自己,自己就更有責任幫她照顧好她的家人,不管自己那位便宜老丈人對自己的觀感究竟是持何種態度,但也都是自己需要在意的人之一。如今他遇到了事情,自己若真是幸災樂禍,那必然要寒了李秋水和李嘉程的心,讓他們覺得所託非人。
而且就林白的性情,也着實不可能沒心沒肺到那種地步,做出那種不靠譜的事情。
雖然李開澤對自己不義,但自己卻不能對他不仁,因爲他是李秋水的父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自己也可算作他的半個兒子,這世上可以有不是的子女,卻沒有不是的父母。
“沒有,爺爺說的很匆忙,只是說爹地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但具體的並沒有說。爺爺現在已經在趕往燕京的飛機上了,等見到他,我們應該就知道了。”李秋水微微搖頭,然後目光緊緊盯着林白,猶如望着最後的希望般,急聲道:“林白,爹地他不會有事吧?”
“放心吧,老泰山肯定不會出事的,就算真是遇到了一些麻煩,但也一定能遇難成祥。”看着李秋水那眼圈通紅,手足無措的模樣,林白心中一陣憐惜,溫聲勸慰道。
“秋水,放心吧,伯父不會有事兒的。”不僅是林白,賀嘉爾、夏小青和寧歡顏幾女也是溫聲對李秋水勸慰道:“就算是真遇到什麼事情,林白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放心吧,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會盡力去做,不會有任何怨言的。”林白伸手握緊了李秋水那柔軟而又略略有些冰涼的小手,緩聲道:“老泰山不會有事兒的,咱們還是趕快去機場接老爺子,等他老人家把具體的情況告訴我們。”
李秋水聞言默然點頭,柔荑握緊了林白的手,似乎是要從林白身上儘可能多的汲取到力量一樣,似乎是要儘可能多的從林白身上獲得溫暖,好讓自己變得更堅強一些。
安慰了李秋水幾句後,林白便急忙打電話通知了劉老爺子,讓他派輛車過來把他和李秋水送到燕京機場。然後又跟正在外面鬧騰的熱火朝天的陳白庵和張三瘋他們打了聲招呼,好讓他們心裡有個數,不會因爲回到四合院沒找到自己而着急。
將一切安排妥當後,林白便領着李秋水以及幾女,急匆匆的乘車向燕京機場趕去。
雖然港島距離燕京的航程只有短短三個小時,但這三個小時的時間,對於李秋水而言,卻幾乎要比一生還要漫長。雖然李開澤不能理解她爲何會選擇林白,甚至要因此去跟她斷絕父女關係,讓父女間產生了極大的芥蒂,但這並不代表着李秋水就能夠無視父親的存在。
華夏人要比世間任何一個民族都更看重親情,更重視這種血濃於水的血脈關聯。而李秋水自小所受的教育,也是華夏最本源的東西,孝這個字,可說已根深蒂固的埋在了她骨子裡。
不僅如此,李秋水和其他家庭的子女不同,她是單親家庭的孩子。雖然出身在豪門,李開澤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陪伴她,但她還記得,在自己小時候,不管外面的事務有多棘手,但只要把手頭上的事情處理完,李開澤都會第一時間趕回來,抓緊時間陪自己一會兒。
甚至於有一次,在李秋水半夜驚醒的時候,發現已經疲憊不堪的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了自己的房間,雖然神情已是疲憊不堪,但還是溫聲安慰着不停啜泣的她。
像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多到了不勝枚舉的地步。雖然隨着年紀的漸漸增長,父女二人之間稍顯生疏,但李秋水明白,父親實際上並不是不在意自己,而是把那份獨屬於父親的愛,牢牢的埋在了心裡,仍然在無時無刻的關注着自己。
而她也很清楚,之所以李開澤不喜歡林白,不願意自己跟林白在一起,並不是說僅僅是看林白不順眼。他的攔阻,實際上也是體現了對女兒未來幸福的一種關注,只是他不瞭解林白,不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做過什麼,又有着怎樣吸引人的魅力罷了。
而且在林白失蹤的那一年裡,李開澤也透過他所有的各種渠道,悄悄和自己聯繫過。言語中雖然沒有多說,但也透露出了對林白出事的關切,和對她未來的擔憂。
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夜色漸漸開始拉開了帷幕,機場漸漸開始有寒風呼嘯,雖然如今已至初夏,但夜晚的風,卻還是帶着沁人肺腑的寒意。
望着衣衫單薄,但對於風中涼意卻像是完全沒有任何察覺,只是駐足緊緊盯着機場出站口,神情落寞,失魂落魄的李秋水,林白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陣憐惜。甚至都開始有些自責,自責自己沒有過多的關注家人,纔會沒有提前發現異常,將隱憂化解於無形中。
但林白也明白,就算自己真的預先覺察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以自己那位老泰山對自己的偏見,恐怕他也絕對不會把自己的提醒聽到心裡去,該發生的恐怕還是要照樣發生。
現在再去追悔這一切,都已經晚了,最重要的是要儘快的找出應對之法,只是讓林白感到犯難的是,在天道矇蔽之下,他根本無法推算出自己那位老泰山究竟是出了什麼事。一切的一切,就只有等到李嘉程趕到燕京之後,才能夠弄清楚原委究竟。
“秋水,把心放寬,吉人自有天相,白虎衝煞雖然厲害,但並不就是說沒有挽救的可能!你放心,哪怕只剩下一線希望,我都會竭力去爭取的。”將身上的外套取下,披到李秋水那單薄的身軀上之後,林白伸手攬緊了她的肩膀,溫聲寬慰道。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的這個小女人可說是最軟弱的時候,也是最需要找到一個依靠的時候。而自己作爲她的男人,就必須要承擔起這一切。不讓她因爲這些紛繁複雜的事情趕到擔憂,讓她能夠不放棄心中的希望,勇敢去面對可能會發生的一切。
李秋水雖然沒吭聲,但眼中明顯多了些光亮,與此同時,飛機帶着巨大的轟鳴降落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