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無常,常與善人!
此時此刻,對陳白庵而言,除卻這句在華夏流傳甚廣的話語外,再找不出任何能夠描繪他此時心情的文字。在周身左右那些地氣威壓消散之後,他明白,自己這一把賭對了。
傳國玉璽脫手而出,周遭那些狂亂的龍脈地氣波動瞬間便反噬到了趙九章的身上。他着實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實在想不到華夏奇門江湖中的那個傳言竟然是真的,如傳國玉璽這樣的至寶,竟然真的是有靈識存在,寧可玉碎,也不明珠暗投。
但眼下的情形,卻是根本沒給他留下任何懊惱的時間。龍脈地氣的反噬叫趙九章腦海中轟然響動不止,猶如無數蚊蠅纏住腦袋般的雜亂聲音,以及那些紛繁思緒完全充斥了他的心神,直叫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快要被這些紛繁錯亂的思緒漲裂。
而且最要命的還不是這些反噬,而是天道反噬對他的威壓。剛纔他收手太晚,陳白庵牽動而下的天道反噬,已然感應到了他的氣息存在,生出無邊反噬之意,要對他進行懲罰。
天幕之上一道接着一道的閃電不斷浮現,白光耀眼奪目,而閃電剛一消失,震顫人心的雷暴聲便轟然炸響,咔嚓咔嚓的聲音彷彿是在人心頭響起般,直叫人身軀發麻。
陳白庵和趙九章都是勘天境巔峰的相師,他們在這個境界盤亙的時間太久,無法再有存進,而且兩人都沾染了太多的紅塵因果,是以爲天道所不容。此前他們皆是一力隱藏修爲,如今猛然散開,被天道感應,便會使天道生出受到欺騙之感,自然而然降下的懲罰更重。
“廢物,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竟然還能讓傳國玉璽從手中逃脫!”趙靜廷冷眼朝着在天道反噬威壓和術法反噬之下,身軀猶如吹氣球般不斷膨脹的趙九章掃了眼,眼中沒有絲毫敬重,怒聲叱道:“就是你這樣的廢物,才讓趙宋遺族在這不毛之地苟延殘喘,無法雄起!”
趙九章想要出言斥責,但渾身上下根本沒有分毫力氣,而且又氣又惱之下,更是深陷入了心魔之中,全身上下的法力根本不受控制的朝外逸散不斷。
“重器有靈,不過是說給小孩子聽得把戲罷了!任是你有再強大的靈識,今日若是不能爲我所用,我也要將你抹殺了!”冷哼一聲後,趙靜廷撇下正在與他廝殺的林白,手上迅速掐動印訣,催動法相朝着已然懸浮在半空中,光華正在迅速退卻的傳國玉璽抓去。
不好!看到趙靜廷的動作,林白心中暗道一聲不妙。從剛纔跟趙靜廷的交手中,他駭然發現,這小子的修爲如今已經到了恐怖驚人的地步,已然能跟自己分庭抗禮,甚至隱隱然還有壓着自己一頭的跡象。如他所說,傳國玉璽縱??璽縱是有靈識,若是法相催動,也可抹殺。
而且到了如今,林白已然看穿了趙靜廷的心思,他哪裡是想要藉助極光分龍大陣來使趙宋遺族中多增幾名化神境界的相師,而是要將極光分化龍脈之後產生的元氣和龍運,收攝進他身軀之中,改換他的命理,同時使他臻至化神大圓滿的境界。
傳國玉璽身爲龍脈之引,所能收攝到的龍脈數量何其恐怖,更不用說是被趙靜廷這種化神境界的相師催動。而且傳國玉璽還是極光分龍大陣的重中之重,假若此物落入他手中,被他斬殺掉血池中那些尋常趙宋後裔後,再把核彈引爆。陣法若成,自己定然無力迴天。
“想奪走傳國玉璽,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心中略一思忖,林白明白事態緊急無比,竭力催動河圖洛書,驅使法相,朝着趙靜廷的法相就攔阻了過去。
“滾開!”趙靜廷看到林白動作,心中勃然大怒,手上猛然捏動印訣,左手猶如拈花般微微擡至胸前,而右手則是無端多了多了一件詭譎無比的法器,朝着林白所在的方位一扔,眼中寒光爆射,怒聲道:“爆!”
話音落下,林白周遭的天地元氣頓時出現一種極爲詭譎的悸動,更是發出一陣接着一陣猶如螺旋槳轉動時候發出的巨大轟鳴之聲。緊接着,圍繞着林白和他法相的周遭,頓時出現了一道恍若水鏡鑄就般的薄薄光幕,生生將他困在其中。
雖然那光幕看似輕薄透亮,但卻是裹挾着無邊的威勢,而且透露出的氣息更是兇悍無比。林白法相發出的威壓,剛剛接觸到那光幕,就瞬間被光幕散開的氣息絞碎,頃刻化爲虛無。
“五行變動,陣列前行!鬥!”一擊不中,林白眼中精光暴射,感受着那光幕散發出的氣息,更是心中驚懼,口中迅速唸誦咒訣,催動法相朝着光幕猛然攻襲而去。
一時間劇烈的術法波動氣息充斥全場,雪粉冰屑在虛空之中飄散不斷。而那光幕更是生生被林白的法相朝上頂起了許多。但饒是如此,那光幕卻還是堅不可摧,彷如靜止了一般,無論林白的法相如何拼搏,都無法穿透那光幕的封鎖。
這種無處使力的感覺,讓林白覺得憤懣無比,他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趙靜廷的法相一點點的接近在半空中懸浮着的傳國玉璽。
“靜廷,救我!”就在此時,總算是稍稍衝過了心魔稍許封鎖的趙九章臉上露出惶急之色,向着趙靜廷求救不停,臉上滿是哀求之色。
“救你?大祖,難道你忘了你之前告訴我的,爲了家族大業,不管是什麼人代價都可以付出!”趙靜廷聞言嘿然冷笑,緩緩擡手,催動煞氣,凝聚成一隻碩大鬼爪,便朝趙九章的脖頸抓去,淡淡道:“我覺得血池中只有這些普通族人的精血,恐怕未必能夠達到獻祭的要求,不如大祖您就勉爲其難的獻出生命,以鮮血灌入其中。”
“趙靜廷,你敢!”趙九章聞言臉上頓時露出驚懼之色,看向趙靜廷的目光更是如同看向惡魔般,雙手撐着地面,不斷往後倒退,但心魔侵襲之下,他的速度哪裡能快過趙靜廷催動的凝形煞氣,還沒等他往後挪動幾分,他的脖頸便已被那鬼爪緊緊握住。
“這天下還有什麼我不敢的事情。”趙靜廷嘿然冷笑,操縱鬼爪一把將趙九章的身軀提起,而後冷笑連連道:“大祖您放心,等到我功成之後,定然會牢記您對宗族做出的貢獻。將您的靈位放於宗祠的神龕之中,替您祈求列祖列宗的諒解!”
話音落下,那凝煞成形的鬼爪,揪住趙九章的脖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到了那血池之畔。而後鬼爪猛然揮起,根本沒給趙九章任何反應過來的機會,他那帶着驚慌失措面容的頭顱便跌落進了血池之中,而他脖頸處的鮮血也如噴泉般汩汩流入血池。
血池之中的一衆趙宋後裔之人,面上如今已然沒有任何血色。一代掌控了趙宋遺族無數年,手上更是沾染過無數血腥的趙家大祖,就這樣身首異處。
與此同時,血池之中陡然發出陣陣如開水沸騰般的聲響,腥臭之氣隨風逸散,顯然是即將要有什麼異變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