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友,你沒事兒吧?”聽到倉庫內傳來的動靜,吳清風再無法按捺心中的好奇,衝入倉庫,看清楚裡面的狀況後,倒抽了口冷氣,不可置信的望着林白。
“李老,秋水,讓你們受委屈了。”抹去嘴角的血絲,林白疾步走到李嘉程和李秋水身邊,伸手將他們身上捆着的麻繩解開後,轉身望着吳清風問道:“吳老,打電話給陳警督沒?”
“電話已經打過了。”吳清風聽到林白的話,這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那就好。”林白緩緩點頭,朝李嘉程拱了拱手,沉聲道:“李老先生,當日的事情我也是出於無奈,請您放心,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對秋水做了什麼,我自然會承擔起來。”
“爺爺,您別怪林白,要怨也是這姓尚的和馬祖良兩個人!如果不是他們,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李秋水羞紅着臉,對李嘉程溫聲說道。林白又如天神下凡般將她從虎口救出,她的一顆芳心已暗許在林白身上,若不是礙於李嘉程和吳清風在場,早緊緊抱住林白。
“這……這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你們自有你們的福氣,只希望小林你以後能記住今日說的話。”李嘉程輕嘆了口氣,朝倉庫內掃了眼後,擺了擺手,苦笑道:“咱們還是先回去吧,要不然等警察他們過來了,不知道又要折騰出什麼麻煩。”
李嘉程表示不再追究當日的事情,林白也終於喘了口氣,彷彿卸下心中一塊大石。那件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他有愧於李嘉程在先。即便是他不畏懼李嘉程的威勢,但是卻過不去自己心裡的這一關,如今李嘉程能夠表示諒解,實在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以後老老實實的,對我好一點兒,不然的話……”李秋水也是喜形於色,一把挽起林白的胳膊,剛想趁機威脅林白兩句,但想到剛纔林白對付尚志文的狠辣模樣,覺得貌似以自己的手段,根本不能拿林白怎樣,便撅着小嘴道:“不然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李嘉程望着他們二人的模樣,不禁苦笑搖頭。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該說這事情究竟是一段孽緣,還說是一段佳事的好。只能任由他們自己做主,算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不過在李嘉程看來,眼下該擔心事情怎麼解決的不是他們,而是即將到來的陳警督。
“這……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誠如李嘉程所想,當陳警督接到吳清風電話急匆匆趕到現場後,望着倉庫內的狼藉畫面,目瞪口呆之餘,更是不禁爆了粗口。
說句老實話,陳警督這些年也不是沒有親自下基層偵破案件,各種案件的事發現場也見得多了,但是像眼前這個這樣邪門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地上到處都是大坑,碎石瓦礫滿布,而且倉庫那扇合金鑄就的大門更是連帶着磚塊也砸落在地。若不是周遭沒有出現過異常的聲響,而空氣中沒有火藥的氣味,地面上沒有灼燒過的痕跡,說不得他還要以爲這裡剛纔是發生過一場巨大的爆炸。
而且比起地面上的這些情況,最爲叫人驚詫的,還要屬地上的三名死者。其中兩人的屍首堆疊在一起,腦袋軟塌塌的掛在肩膀上,而另外一個則是腦袋都變得沒了人形,好像腦袋的每一塊骨骼都已經碎裂,紅白之物遍佈面頰,叫人望之便欲作嘔。
“法醫查清楚這些人的死因沒有?”強忍着心中的嘔吐欲,陳警督用手絹堵着鼻子,憨聲憨氣的向身旁跟隨的一名警察問道。
“都檢查過了……”聽到陳警督的話,那小警察臉色變得無比難看,沉吟片刻後,道:“倉庫外的兩名死者是脖頸骨骼碎裂,推測爲一擊斃命的致命傷;而倉庫內那人,法醫懷疑是生前遭受過某種強烈的撞擊,身上骨骼全部碎裂,骨茬已經混入血肉之中。”
雖然那小警察已經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心緒,但說話時不時的顫抖,還是暴露了他心中的寒意。不光是他,就連陳警督聽着這話,都心悸無比。從警這麼多年,他何曾見過像今天這樣邪門的現場,又何嘗見識過這樣詭異的死因。
每一個人受傷的部位骨骼都變成了齏粉,這得是有多麼強大力道的東西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甚至望着這些東西,不少人心中都懷疑,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幹出來的,單純憑藉人力怎麼可能將人的身體弄到這種地步。
雖然眼前的一切讓陳警督心中驚駭莫名,但他還是不禁有一絲僥倖,因爲在地上的這些屍骸中,並沒有李嘉程和李秋水,這可說是不勝之喜。但想到這裡,他心裡更是不自禁的想起林白那張面帶溫和笑意的面頰。難道這一切都是那個不溫不火的年輕人做的?
“是,特首,我現在就在現場。”就在他心中驚疑不定時,一個突兀的電話響起,接通電話,聽到電話中那人的聲音後,陳警督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面色無比肅穆道:“好的,我明白了。請特首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陳警督,咱們怎麼處理這些屍體……”就在陳警督打電話的時候,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小警察神色中滿是惶恐,從剛纔陳警督的話語中,他們不難聽出電話那頭之人的身份。
“就地焚燬,就說剛纔我們與綁匪發生槍戰,交火後就出了李首富和他孫女。”陳警督沉吟片刻,吩咐了一句,看到周圍那些小警察臉上均是一幅不可置信的神色後,衝他們使了下眼色,沉聲道:“今天的事情都給我嚥到肚子裡,誰都不能說出來,這是命令。”
話說完之後,陳警督擺了擺手,示意手下的人趕快按照吩咐做事。不過即便如此,他的雙眼還是不自禁的朝地上那些屍骸望去。此時此刻,他已百分之百的篤定,地上這些殘破的屍首絕對是人力所爲,但不管他心中有再多的疑慮,事情都只能到此爲止。
因爲事情能到驚擾特首親自給他打電話的地步,別說他是一個小小的警督,哪怕是港島治安署的要員,現在也只能息事寧人,讓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
這邊的陳警督心思不寧,那邊的李秋水也是小嘴撅大高。林白擔憂張三瘋的情況,自然是要去李嘉程的老宅,李秋水原本想跟着,但被林白斷然拒絕。一來是因爲張三瘋體內的桃花煞氣未悉數排空,李秋水再沾染會影響命理;二來是他有些私話想跟吳清風說清楚。
“什麼,那姓尚的想做的竟然是這樣瘋狂的事情!”聽林白講述完尚志文的籌謀之後,吳清風大驚失色,不禁驚呼出聲。他着實沒想到,這看似簡單的一起事情背後,竟然還有這樣複雜的內情,不禁慨嘆道:“還好林小友你洞察了一切,不然的話,就要鑄成大錯了。”
“我沒有攔住他,事情實際上還是被他做成了一半。”林白搖了搖頭,長嘆一聲。
他洞察一切的時間已經太晚,尚志文早就把一切佈置了下去。在剪除了此人之後,林白感受過港島的風水龍脈走向,元運雖然依舊未變,但龍脈態勢卻是愈發疲憊。雖然如今尚志文死了,但大勢已定,如果不加干涉,不出半年,港島龍脈氣運必將流失殆盡。
即便是尚志文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中,但林白還是不得不慨嘆一聲,此人的心思籌謀果然是細密的嚇人,再或者說是他背後所謂的真師能夠心細如髮。竟然能想出如此的辦法,來改動港島的龍脈氣運,不過讓林白不解的是,他們這些人拿港島龍脈氣運究竟是要做什麼?!
“這可如何是好?”聽到林白的話,吳清風不禁嘆息連連。雖說他並不是港島本土之人,但在此地盤亙了這麼多年,對這片熱土也有了別樣的感情,對此處的民衆也有許多掛懷。
如果真如林白所言,港島龍脈氣運出現變動,他很清楚會有怎樣的後果。龍脈牽涉風水,一旦風水變幻,港島經濟必將迅速下滑,而居住於此處的民衆,也將陷入水深火熱中。而且港島賴以爲生的就是旅遊和金融,若是這兩者出了偏差,到時候一切就完了。
他不敢想象,等到那個時候,港島會是怎樣的一幅畫面。
“放心,這件事情我肯定會處理的。”林白安慰了吳清風兩句後,沉聲道:“既然他們能想出法子來改換龍脈氣運,那咱們也能擺佈陣法將龍脈氣運扭轉。保持港島的現狀,不過這件事情牽扯極大,我做起來也要費些功夫,而且還需要李首富的幫助。”
“港島上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只要有能幫得上忙的地方,我想嘉程老弟肯定不會推辭的。”吳清風聞言臉上露出一抹喜色,望着林白疑惑道:“不知道林小友你是打算在港島佈置一個怎樣的陣法,又需要我們做些什麼幫助?”
“我想要做的事情,難度恐怕真的有些大了。”林白沉吟片刻,盯着吳清風沉聲道:“我要以五行鎮壓港島龍脈手尾,讓五行貫穿港島各處,起到佈陣轉運的神效。”
吳清風聞言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望向林白的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