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到周嘯天這一招貼山靠使出,站在一邊的葉天也是忍不住大聲叫好。
周嘯天這一靠盡得八極拳的精髓,別說是武晨了,就是換上葉天被靠實在了,也要用化勁卸去這股大力。
隨着葉天的叫好聲,武晨的身體卻是騰空飛起了三四米遠,雙腳落地之後,騰騰騰的又倒退了十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八極拳雖然沒有鐵砂掌毒辣,但剛猛無雙,全身都可以發力,坐在地上的武晨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紅,苦忍半晌之後,終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武哥!”
“師兄……”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圍觀的那些武館弟子們都看傻了眼,怎麼武晨圍着周嘯天轉悠了半天,卻是連一招都沒接住就被擊倒吐血了呢?
這些人大多都是初入武館學習的,也有些是邱文東保安公司送來培訓的,身上其實並沒有多少工夫,更不要談眼力了。
他們這些人平時在電視電影裡看那些武俠片,均是刀光劍影你來我往,最起碼也要鬥上幾十回合才能分出勝負,可眼前發生的一切,卻是讓衆人都愣住了。
其實高手相博又不是打表演賽,壓根就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好看,抓住機會一招制敵,這才真正的是高手風範。
尤其是八極拳,其動作樸實簡潔,剛猛脆烈,重發力而不重招式,頭、肩、肘、手、尾、胯、膝、足八個部位均是可以殺敵制勝。
“師父,他是半路出家練習八卦掌的,太注重手上功夫了,下盤不是很穩!”
相比武晨的狼狽,周嘯天卻是大氣都沒喘一口,擊倒對方後,收了八極架,回到了葉天面前。
“嗯,嘯天,你這外門功夫已經練到了極致,這樣,你搬到我那院子裡去住吧,專心修煉你家傳的內功心法,我看出不了一年,你的功夫就能進入暗勁了!”
葉天是何等眼光,他一眼就看出了周嘯天在八極拳上的造詣,如果能再進一步的話,就是稱之爲宗師也不爲過了。
葉天跟隨師父拜訪過諸多武術名家,除了他自己之外,就要數週嘯天的天賦最好了,不過葉天是從小被藥給泡大的,真論下的苦功,他還是不及周嘯天的。
只不過八極拳過於剛猛,練到極致之後,身體內部的損失也是非常嚴重的,周嘯天雖然有內功心法相輔,但腑臟經脈之中也是有隱疾存在的。
葉天讓周嘯天住到他的四合院裡,就是想用那裡充裕的天地元氣,來治療他體內的舊傷。
而且元氣的濃郁與否,對於內家的修煉有極大的好處,即使周嘯天家傳功法殘缺不全,也是有很大機率能進入暗勁,也就是煉精化氣的境界的。
這也是古代諸多練氣士隱居在深山老林不問世事的緣故,就是因爲在那些地方,纔能有充足的天地元氣供他們修煉功法。
“你們下手太狠了吧,只是切磋而已,怎麼把我師兄打成這樣?”就在葉天師徒倆旁若無人的說着話時,扶住武晨的一個年輕人站了出來。
“他傷的不重,調養半個月就好了。”
葉天看了那人一眼,說道:“再說了,比武切磋,難免會有死傷,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怕受傷,乾脆棄武學文去吧……”
江湖武林之中,之所以恩怨衆多,就是由此而來的,學藝不精,動手之時難免收不住力道,很容易就會出現死傷的事,仇怨就會慢慢的積累下來的。
那年輕人被葉天一句話給堵了回去,臉色漲紅,情急之下大聲喊道:“你……你們欺人太甚,兄弟們,抄傢伙和他們拼了!”
剛纔周嘯天的那一聲斷喝,猶如虎嘯山林一般,把這些八卦掌初學者的膽氣都給嚇的差不多了,不過眼下有人帶動,那些年輕人頓時紛紛往武器架跑去。
“媽的,羣毆啊!”
葉天愣了一下,臉色變得嚴肅了起來,繼而捲起了袖子,俗話說刀槍無眼,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人捅穿個窟窿或者是砍上一刀,那就不好玩了。
半躺在地上的武晨雖然有心制止,但一句話沒喊出來,喉嚨裡的血腥味又是往上冒,只能徒勞的在擺着手。
就在那羣人摸了兵器準備衝向葉天和周嘯天的時候,四合院的大門口走進來了兩個人,看到面前這亂哄哄的場面,頓時愣住了。
“站住,要造反啊?!”
走在前面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大喝了一聲,他的聲音中氣十足,讓那些頭腦發熱的弟子們都驚醒了過來。
“師父,師父來了!”
“師父,他們來砸場子的,把大師兄都給打傷了!”
一羣弟子見到來人,臉上露出了喜色,提着手中的兵器就向那人跑了過去,七嘴八舌的將剛纔發生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小武,你沒事吧?”
邱文東看到躺在地上的武晨,連忙走了過去,伸手給他把了下脈,感覺脈相還是比較平穩的,這才放下心站起身來。
武晨苦笑着坐起身來,說道:“師……師父,是我學藝不精!”
“沒事,師父給你找回場子來!”邱文東拍了拍弟子的肩膀,讓人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了下來。
當邱文東看向葉天二人的時候,眼中已經是充滿了怒火,他在燕京城廝混了三十多年,從來只有他打人,還從來沒有被人欺凌到頭上的事情發生過。
而且武晨是他的大弟子,經過這幾年的調教,邱文東已經準備將衣鉢傳給他了,眼見武晨被打成這樣,他的右拳已經攥的“咔咔”作響了。
要知道,這親傳弟子有時候可是比兒子還親的,因爲人總是有老去的時候,但是在武林之中,有些後輩最喜歡踩着老輩人出名上位,這就是弟子代師出戰的時候了。
所以武晨受傷的事情,在邱文東的心裡,可是要比葉天二人砸場子還要嚴重許多的。
“馮兄,實在是不好意思,讓您看笑話了,還請上坐,我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再來陪您!”
雖然心中滿是怒火,不過邱文東還是先招呼了一下身邊的客人,這是滄州武林中的一位著名拳師,叫做馮恆宇。
馮恆宇的師門和邱文東的父親是上一輩的交情,兩人這些年也頗有來往,原本邱文東正在請馮恆宇喝早茶,聽到有人砸場子,兩人就一起趕了過來。
“師父,那個穿運動服的練得是八極拳,功夫很深,您要小心點啊!”坐在椅子上的武晨出言提醒了一下邱文東。
武晨是帶藝投師的,本身手上的功夫並不比邱文東弱多少,卻是連周嘯天一招都沒接下來,他這是怕師父一個不小心也會吃了虧。
“八極拳?”
邱文東聞言一愣,臉色有些古怪的看向了身邊的馮恆宇,因爲他就是滄州有名的八極拳師,而且還是神槍李書文的嫡傳派系,算是當代八級名家中鼎鼎大名的人物了。
所以聽到上門砸場子用的是八極拳,邱文東也是不自覺的就用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馮恆宇,武林中的關係錯綜複雜,說不定兩者就會有什麼聯繫的。
看着邱文東的目光,馮恆宇苦笑了一聲,說道:“邱兄,祖師傳下的弟子千萬,我也不能個個都認得啊。”
馮恆宇所說的祖師,正是神槍李書文。
李書文一生爲人光明磊落,疾惡如仇,他的弟子傳入國內外現有數萬人之多,每年清明節前夕,常有來自不同國家、不同膚色的崇拜者飛抵滄州,前往李書文的墓地拜祭。
所以馮恆宇雖然是李書文的嫡系傳人,但也不見得會全認識國內外那麼多的八極拳法的傳人的。
聽到馮恆宇的話後,邱文東點了點頭,說道:“那好,馮兄幫我壓壓陣,我去會會這個年輕人,看在他習八極拳的份上,我也只讓他吐一口血就行了!”
這就是手下沒有好弟子的悲哀了,否則以邱文東年近五十的年齡,哪裡還需要自己親自動手?不過他這年齡正是內家拳師的鼎盛期,氣血倒是不衰於周嘯天的。
“奇怪,那個中年人怎麼那麼眼熟啊?”
就在馮恆宇喝邱文東對話的時候,葉天的眉頭皺了起來,因爲他看着穿了一身白色練功服的馮恆宇很是眼熟,卻是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了。
這對記憶力驚人的葉天來說是極爲少見的,不過葉天可以肯定,當年跟隨老道行走江湖的時候,肯定是見過這個人的。
“二位,我邱文東在京城也薄有名聲,自問行事端正,不知道兩位欺上門來,是受了別人挑唆還是我邱某人有做的不對的地方?”
邱文東早年脾氣火爆,不過在進了兩次監獄後,早已把姓格給磨圓了,所以雖然此時心中怒火高熾,但還是按照江湖規矩來的。
“行事端正?”
葉天聞言冷笑了一聲,說道:“那好,我問你,你等即爲習武之人,爲何會對普通人出手?我就是看不過眼,纔來討教一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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