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再陪我們吧,衛叔叔的事情不要緊吧?”
這段時間葉天都比較清閒,陪於清雅的時間也多,是以聽到葉天有事,她也沒多說什麼,倒是唐雪雪有些不樂意,噘着小嘴在生悶氣。
看着唐雪雪的樣子,葉天笑了起來,說道:“雪雪,叫清雅姐姐陪你去逛商場吧,不過時間不能久了,中午就要回家。”
“謝謝葉天哥哥!”
聽到葉天的話後,唐雪雪頓時高興了起來,她以前是身體虛弱出不了門,現在體質比以前強多了,對外面的世界也充滿了憧憬和期望。
而且唐老爺子最近幾天有事回香港了,沒人管束之下,唐雪雪更像是放了羊一般,每天都纏着葉天想要出去逛一逛。
“爸,嘯天,你們倆怎麼過來了?店裡今天沒事嗎?”
衚衕裡是沒出租車的,葉天和於清雅幾人往衚衕外走去的時候,迎面碰上了葉東平和周嘯天。
葉東平笑道:“昨兒嘯天回唐山了,帶來點驢肉,他說你喜歡吃這口,非要給你送來,怎麼着,你們在是要出去?”
“衛叔生病住院了,讓我過去看看,驢肉先放您車上,爸,你送清雅和雪雪她們去西單那邊的商場吧,嘯天,今天你跟着我!”
自從收了這個徒弟之後,葉天就總是聽老爸誇獎他,眼下看到周嘯天回唐山帶來驢肉也能想着自己,葉天心裡也是熱乎乎的。
“臭小子,怎麼哪次都被你抓壯丁啊?行了,回頭幫我問老衛好……”葉東平無奈的搖了搖頭,今兒潘家園那邊估計又只能讓劉維安守着了。
看着於清雅和唐雪雪上了老爸新買的奧迪車後,葉天攔住了輛出租車,往地壇公園附近的安定門醫院駛去。
“嘯天。聽我爸說你現在嘴皮子練的挺溜的啊,怎麼轉變那麼大?”
如果不是葉東平說起來,葉天還真的不敢相信周嘯天能靠着嘴皮子忽悠出一件價值五六萬的東西。
要知道,在葉天最初認識他的時候,這小子可是一個字一個字蹦着往外說話的,這不過短短一兩個星期的時間,整個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周嘯天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師父,我……我想讓媽媽生活的更好一點,也……也不想給師父您丟臉!”
其實周嘯天小時候也是個開朗的孩子。不過自從父親去世,他的生活就發生了變化,性格慢慢變得孤僻不愛說話。
但是和葉天傾吐了一番之後,周嘯天壓抑在心裡十多年的苦悶被宣泄了出去,性格也逐漸發生了轉變,加上葉天肯給他重新做人的機會,周嘯天就倍加珍惜起來。
聽到周嘯天的這句話,葉天愣住了,這是一個很樸實但又讓人感動的理由。
再想到周母那天的舉動,葉天不禁在心裡暗歎了一聲。爲了自己的孩子,母親付出什麼都是願意的,而周嘯天也是有情有義,這個記名弟子也算沒有收錯。
一時間車裡沉默了下來,倒是那出租車司機一個勁的從倒車鏡裡打量着兩人,他有些鬧不明白這兩個年齡差不多的大男孩,爲何會以師徒相稱?
安定門醫院距離葉天家並不是很遠,就在雍和宮與地壇公園的附近。沒多大會,出租車就停在了醫院的門口。
下了車後,周嘯天開口問道:“師父,咱們是來看病人的嗎?要不要買些東西呀?”
“嘿,你不說我倒差點忘了,你等我一下。”
聽到周嘯天的話後。葉天一拍腦袋,光是感覺和衛紅軍熟識了,竟然連最起碼的禮節都忘掉了,讓周嘯天等在門口,葉天去到旁邊買了一籃子水果。
“衛叔,我到了醫院了,b樓302是吧?我馬上到!”摸出手機給衛紅軍打了個電話後,葉天帶着周嘯天來的衛紅軍所住的病房。
衛紅軍所住的病房是個單間。隔着窗戶葉天看到了衛蓉蓉坐在那裡,敲門走了進去。
“葉天,你來啦?”衛蓉蓉擡起頭,那雙眼睛紅腫的像是燈泡一般,顯然剛剛哭過一場。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衛叔。你不是說生病了嗎?”看到頭部被包紮的只露出一雙眼睛,像個木乃伊般的衛紅軍,葉天眼睛眯縫了起來。
在電話中衛紅軍說他生病了,讓葉天過來一趟,可面前的衛紅軍這模樣哪裡像是生病?一準是被人打的,而且出手還挺狠的,全奔着上三路去的。
葉天雖然在北京城也認識了不少人,但能被他心裡認可作爲朋友的,不過就是陳喜全和衛紅軍兩個人而已,眼下見到衛紅軍被人打的如此悽慘,心裡頓時升騰起一股怒火。
“葉天來了?”
聽到葉天的聲音,原本閉着眼睛躺在病牀上的衛紅軍掙扎着坐了起來,指着旁邊的椅子說道:“葉天,坐,過來坐,這個小夥子是誰啊?”
“他是我新收的徒弟,叫周嘯天。”葉天給衛紅軍解釋了下週嘯天后,問道:“衛叔,到底是怎麼回事,您先說說吧。”
葉天雖然可以占卜先知,也能從別人面相中看出禍福來,但這是要動用術法去推演的,他平時不會沒事看見個人就去推演一番,否則累也累死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衛紅軍都比較忙,葉天一直都沒見到他,是以也不知道衛紅軍會遭遇這麼一檔子劫難。
有人或許會說了,那你幾個月前見過衛紅軍,爲什麼當時沒有看出來?
這也是有原因的,有句俗話叫做三十年風水輪流轉,說明不管是風水還是人的氣運,都不會是一成不變的。
外界的因素在很大程度上,往往就能使其發生變化,即使以葉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準確的推斷出某一個人在某個時期所遇到的事情的。
“這個,蓉蓉,你看小徐的東西買來沒有?”衛紅軍看着女兒猶豫了一下,顯然不想讓衛蓉蓉聽到他和葉天的談話。
“哎,葉天,你來啦?”衛紅軍話聲未落,病房的門就被人推開了,徐振南一手拎着一個保溫壺走了進來,在他後面還跟着葉天熟識的王工。
在王工的臉上,也有些青紫的顏色,顯然這哥們也是陪着老闆同甘共苦了,只是沒衛紅軍受傷那麼嚴重罷了。
見到徐振南進來,衛紅軍眨巴着眼睛給他使了個眼色,說道:“小徐啊,有心了,東西放在這裡吧,你和蓉蓉出去走走。”
“好的,蓉蓉,咱們也出去吃點東西吧,葉天陪衛叔叔就好了。”
自從見了衛紅軍之後,從來還沒得到過這麼和顏悅色待遇的徐振南,立馬哄勸着把衛蓉蓉給拉出了病房。
“衛叔,您先躺着,這事兒讓王工來說吧。”
看到衛紅軍說話吃力的樣子,葉天扶着他躺了下去,從他的傷勢能看得出來,這次真的是傷筋動骨了,沒三五個月的時間別想把傷養好。
“好,王工,你……你給小葉說下吧!”
衛紅軍苦笑了一聲,他做事向來都是謹慎小心的,尤其聽到葉天的規勸後,對那些可能觸及法律的事情也都是遠遠的避開,但沒成想會遭到這麼一檔子事。
“葉天,這事兒要從我們接的那個工程說起……”
王工臉上那幾拳挨的也不輕,說話的時候牽動了傷口,嘴裡直抽抽,不過還是將事情的原委給說明白了。
原來,衛紅軍的公司在前幾個月的時候,接到了東城老舊城區改造的工程,這可是個大項目,衛紅軍馬上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進去。
基本上在城市生活的人都知道,舊城改造所面臨的最大難題,就是老住戶的搬遷問題,“釘子戶”這個名稱,最初就是由舊城改造中的矛盾引申出來的。
政府通過招標將工程外包之後,他們是不會再去管“釘子戶”的問題的,通常都是由接到工程的公司自己去處理。
所謂釘子戶,不外乎就是因爲對搬遷費用不滿意而不願意搬走的那些人,而承包商爲了賺取利潤,一般也不會去提高搬遷費用的。
但這個矛盾不解決,就無法施工,對承包商所造成的損失更大,由此也催生了一個產業,那就是拆遷公司。
爲了避免麻煩,很多承包商在接到改造工程後,都會將拆遷這個難題,交給拆遷公司去解決。
九十年代的拆遷公司,說白了就是一幫流氓地痞和社會無業人員組織起來的,爲了賺錢拆遷費,這些傢伙是無所不用其極。
停水斷電都是比較溫和的手段,過份一點的就是放狗、放蛇,要不然就找個風高月黑之夜,如鬼子進村一樣,強行入戶將酣睡的居民擡出並控制住,瞬間就將人房屋夷爲平地。
還有一些更暴力的,乾脆不玩那些花活,直接衝進“釘子戶”的家中,掄起大錘鐵鍬一通亂砸,威逼其乖乖就範。
在最初的時候,衛紅軍也是打算將拆遷工程交給這些人的,不過在聽了葉天一席話之後,衛紅軍改了主意,由此也埋下了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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