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意濃的行經,近乎無賴,一如死纏爛打,換做其他男人的話,只怕不可避免會驕傲自滿,畢竟,被這樣一個絕色豔媚的女人纏着,無論怎麼說,都是一件值得驕傲之事。
但自與邱意濃接觸以來,此女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着強烈而明確的目的性,江楓還不至於自我感覺良好認爲邱意濃執意留下的原因是自己,那麼,就只能是寧玉蘅或者寧碧雲。
“寧碧雲?”一眼,江楓朝着寧碧雲看了過去。
至始至終,寧碧雲都是不曾說過一句話,毫無存在感可言。
就在江楓看過去的這一剎那,邱意濃也是朝着寧碧雲,看了過去。
似乎是唯恐引起江楓的懷疑,邱意濃只是隨意一掃,便收回視線,可是未能逃過江楓的感知。
“她的目的,果然是寧碧雲,莫非,寧碧雲的身上,有所秘密?”江楓在心中自語。
轉即,江楓覺得不對,寧碧雲一度被丹心閣控制,落在邱意濃的手上,但凡寧碧雲有秘密的話,根本無法逃過邱意濃的耳目,除非……
想着此點,江楓朝着那死去的呂方看去。
“除非,寧碧雲的秘密,是與呂方有關。”江楓暗自說道。
“此女的算計,委實驚人!”江楓自語,不得不再次對邱意濃刮目相看。
因爲,如果他的猜測沒有出錯的話,就是意味着,寧碧雲的存在,也是那障眼法,爲的就是引出呂方。
無論邱意濃做了什麼事,她的終極目標,是爲呂方。
之所以炒作丹奴的價值,正是要引誘呂方上鉤,寧碧雲操作的手法高超,呂方被動上鉤,落入陷阱。
難怪,以邱意濃的身份,竟是會親身前來處理之事,如果不是懷有這般目的,僅僅是爲寧碧雲的話,那麼,邱意濃完全可以隨意指派丹心閣的強者前來出現,自身沒有出面的必要。
這樣的算計,一環扣一環,到最後,纔是顯露出邱意濃的真正用意,讓江楓歎爲觀止,心知即便是自己,也是無法做到這般地步。
“江楓,我一向認爲,太過聰明,不是好事。”邱意濃說道。
江楓先是看了寧碧雲一眼,轉即注意力,落在了呂方的身上,邱意濃明白江楓必然是看出了端倪,不然的話,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這話,正是我要說的。”江楓隨口說道。
“難得糊塗,老話說的好,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邱意濃提醒道。
話音落,她纖纖玉手一招,一枚儲物戒指,激射向她的掌心,那儲物戒指,正是歸呂方所有。
“寧碧雲,先前這呂方,可是有與你說過什麼……我要聽實話,但凡你有隻言片語的隱瞞,休怪我心狠手辣!”沉聲,邱意濃說道。
她這樣的翻臉速度,可謂無常的很,嬉笑怒罵,恣意而爲。
秀眉緊蹙,寧碧雲感到不悅,但她知道,根本無法違逆邱意濃,便是輕語,將呂方說過的一些話,完整進行復述。
“就這些?”待聽完,邱意濃明顯不滿。
“只有這些。”寧碧雲說道。
呂方極爲警惕,先前在飛行法器之內,有些話快要脫口而出,最後關頭,又是收了回去,寧碧雲本人,亦是無比好奇,呂方爲何會花費兩千萬顆中品靈石,拍下自己。
若是她知道更多的內情的話,卻是並不會隱瞞什麼。
“僅僅如此嗎?”看的出來,寧碧雲並未撒謊,邱意濃輕語,那般神色,多多少少,有着幾分失望之意。
旋即,邱意濃不再關注寧碧雲,她一道神識,探入儲物戒指,那般禁制瞬間被破開,儲物戒指內部的情況,變得一覽無餘。
“咦?”
剎那之後,一張羊皮圖卷,出現在了邱意濃的掌心之中。
面對江楓三人,邱意濃似乎一點回避的打算都沒有,她隨手將羊皮圖卷展開,那卻是一張地圖。
地圖殘破,風格粗獷,彷彿是在極爲匆忙的情況之下所畫,但仔細看去的話,赫然就是能夠看到,其上,有着三處被標記出來的座標點。
“藏寶圖?”邱意濃若有所思的說道。
“藏寶圖?”江楓在心中輕語。
他聯想起呂方在丹心閣之內,不惜一切代價都是要拍下寧碧雲的那一幕,如今結合這一張羊皮圖捲來看的話,無疑是與法器法寶有關。
換而言之,呂方有需要利用寧碧雲去爲他鑑別法器法寶,如此一來的話,就算並非是邱意濃所言的藏寶圖,那被重點標記出來的三處座標點,只怕也是很有深意,絕不尋常。
“那三處座標?”
邱意濃很是大方,毫不藏私,江楓看的一清二楚,那三座座標點,其中一處,距離此地極近,而另有兩處,則是在他前去長樂宗的路上。
“江楓,我先走了,下次再找你玩。”邱意濃嬌笑着說道,話音落下,化作一道虛影消失,那般離去的方向,赫然三處座標點其中的一處。
“我也該走了,二位珍重。”望向寧碧雲與寧玉蘅,江楓隨口說道。
終究不是一路的人,江楓卻是不可能在二女的身上,花費自己太多的時間,他留下這句勸告,追隨邱意濃而去。
“江……”
看着江楓離去的背影,寧玉蘅下意識的張嘴,似是有話要說,但那樣的話,到最後,卻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玉蘅,我們回山吧,以後,切記不可再拋頭露面。”寧碧雲在寧玉蘅耳邊說道。
貝齒輕咬着脣,寧玉蘅默默點頭,卻好似是有着什麼,自身體之中抽離出去一般,看上去,頗爲寂寥。
“你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而且你的身體……”寧碧雲說道,有着濃濃的憂慮之意,但這話並未說完整,她牽起寧玉蘅的手,帶着寧玉蘅,以最快的速度遁走。
靈物親近體質擁有者,對於天元大陸無盡修士而言,都是如那肥美羔羊一般的存在,必須是要避世遠居,否則的話,將會被當成是獵物一般的狩獵。
這一次所發生之事,就是一個教訓,寧碧雲暗自做出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該再讓寧玉蘅在外行走。
至於江楓,就當成是一段美好的回憶,之後,時間一長,大概也就慢慢的,遺忘了吧……
……
“江楓,你如此之快就追過來,莫非是改變主意,要做我的追隨者?”一聲媚笑之聲,遠遠傳出。
邱意濃虛空駐足,回頭看去,那裡,一道劍氣凌空而來,江楓御劍橫空,撕裂了虛空出現。
“爲何如此,你心知肚明。”江楓淡淡說道。
這女人言語看似輕佻隨便,妝容豔麗,看上去好像是那種很是容易就淪落風塵的女子,但江楓焉能不知,越是如此,越是剛烈。
“當然是我的魅力太大了,你最終只能心甘情願的,爲我裙下之臣。”邱意濃笑意很濃的說道。
她一邊說着話,一邊虛空踏足而來,與江楓並肩而立,眨了眨眼,說道,“會不會,表現的太急不可耐了?”
“那個地方,有什麼說法?”江楓不爲所動的說道。
如果他天真的將這當成是誘惑或者引誘的話,幾乎可以想見,下一秒邱意濃就會翻臉。
江楓一向有着十足的自知之明,自是不會自作多情。
略感遺憾的掃視江楓一眼,邱意濃正等着江楓上鉤,江楓竟是毫無反應,彷彿是一塊不解風情的木頭,讓她大感無趣。
她的確是分分鐘就會翻臉,但並非是與江楓鬧翻,而是,調戲以及玩弄。
但江楓無動於衷,任由着邱意濃有着百般算計,卻也是如一拳打到棉花上,無處使力。
“要是沒記錯的話,那個地方,有着一隻狡猾的狐狸。”邱意濃就是說道。
“七尾玄狐?”江楓說道。
“正是七尾玄狐。”邱意濃點頭。
“難怪如此。”江楓輕語。
先前,那羊皮圖卷展開,邱意濃毫不避諱,江楓就是明白此事不會簡單,那顯然是邱意濃有意爲之,因爲,對那七尾玄狐,即便是邱意濃,亦是有所忌憚。
所以,他就是變成了利用的對象,諸如炮灰一類的角色。
這自然又是算計,讓江楓哭笑不得,卻是不知,這女人究竟會在哪一件事情上,不再存在算計。
這般算計,可謂是深入骨髓之中,但凡有可以算計之處,邱意濃必然就是充分利用起來。
“你怕了嗎?怕了就趕緊退走,一會之後,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平白丟了小命。”見江楓明白過來,邱意濃趁機擠兌道。
“低級手段。”江楓冷笑。
他會追上來,正是對那三處標記而出的座標點有興趣,並非是爲邱意濃而來,自然不可能輕易放棄。
不曾理會邱意濃,江楓御劍前行。
“以你的實力,一旦撞上那七尾玄狐,必然就是死路一條。”邱意濃與江楓並肩趕路,聲音傳入江楓的耳中。
江楓無從反應,這樣的激將法,實際上異常多餘。
數個時辰之後,那裡,叢林幽閉,進入其中之時,即便是以江楓目前之修爲,都是有着一種難以言說的壓抑之感。
這一方空間,彷彿是一座囚牢,進入其中,就是被囚困。
一方青石之上,一隻白色狐狸,如那人一般的,盤膝靜坐,在觀想靜修,這樣的一幕,頗爲詭異,但也顯見,這白色狐狸通了靈智,與人無異。
“這,就是七尾玄狐?”看過去,江楓暗自說道。
那一隻狐狸,通體雪白,毫無雜色,七條尾巴,一如那孔雀開屏一般。只不過,比之於七尾玄狐本身而言,在七尾玄狐身後,那一棵棵的參天巨樹,更是吸引江楓的眼球。
赫然就是見到,那一棵棵樹上,都是懸掛着法器,法器各種各樣,懸掛其上,隨風飄搖,一眼看去,那樣的數量,不得不說,極爲之驚人。
邱意濃亦是如此,視線稍稍停留在七尾玄狐身上片刻,就是目光被那些法器所吸引,她眼中亮光閃爍,冒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