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婢女福了福身很自然的離開了房間。
檀逍饒有興趣的拿過來兮手中的刺繡看了看,一臉疑惑:“這……繡的應該是鴛鴦吧!繡得可真好。”
“你眼睛真濁,這是一隻鵝!”
“鵝??”還有人繡鵝的嗎?檀逍不解:“這個是送我的嗎?”
來兮大方的承認:“對,是送你的。”
檀逍心下竟是滿滿的歡喜:“也不知究竟是何寓意?”
“你不覺得這刺繡上呆頭呆腦的鵝很像有時候的你嗎?”
檀逍的額頭猛抽了兩抽:“你是在說……我是一隻呆頭鵝?”
“你承認自己是隻呆頭鵝就好。”來兮從他手中搶過了刺繡本想着再繼續。誰知檀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中,將臉湊了上去:“我來了你這麼冷淡?”
“難道你才第一天認識我?我便是這樣冷淡的人。”來兮面無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不知爲何她那純真黑亮的眸子讓檀逍有些不敢直視,不着痕跡的移了開來:“看我今天給你帶來了什麼?”
“不想知道。”來兮冷哼,一臉無所謂的神情:“我記得說過,讓你不要送這些沒有意義的玩意兒過來,什麼稀世珍寶我見得多了,這些東西我根本就不稀罕。”
“來兮。究竟要如何做你纔會微笑的跟我說話?跟我……”
“這種事情我說了有什麼用?你若無心去做,我說得再多也是惘然!!”
檀逍放開了她,冗長的嘆了口氣:“我今天晚上不走了。”
來兮不語,只是全神貫注的繡着手中的刺繡,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檀逍眉頭不由得緊鎖在了一起。見她不理會自己覺得有些自討沒趣,徑自離開了屋子裡,來到院子裡透氣。
此時小婢正在給小居前的花兒燒水,檀逍走上前問道:“小姐平時都做些什麼?”
小婢福了福身道:“回爺的話,小姐平時刺刺繡,睡睡覺,實在是不想刺繡不想睡覺的時候,便坐在窗前發着呆,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聽到這裡檀逍便肯定她心底是不快樂的,或許這樣將她囚禁是一個錯誤,可是檀逍心裡卻也十分明白,如若這次放她離開,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到他的身邊。
他沒有那個自信,檀逍暗暗發誓:“終有一天,我要讓你眼裡心裡只有我,最痛苦的時刻依靠的是我,最開心的時刻分享的是我,我要讓天下的人敬你畏你恨你,唯獨我愛你。”
晚上熄了燈,來兮早早躺牀塌上了,檀逍從山間的水潭裡洗好了澡回到了屋子裡。他祼着上身鑽進了被子,緊挨着來兮的肌膚燙得幾乎要被灼傷。
來兮轉過了身睜開了眼睛,檀逍也跟着側臥着從身伸出強健的臂灣抱過了她。男人輕挑的將她身上唯一的一件薄紗解開,在她白皙的頸部深嗅了口氣:“來兮,我的來兮……”
他的低吶讓她心尖跟着狠狠的顫抖,檀逍轉過她的身子深深的吻住了她的脣,月光從窗臺傾泄而下,照亮室內一片旖旎。
檀逍醒來的時候發現來兮坐在窗臺前依舊還在繡着那刺繡,檀逍靜靜的看着她,她那柔美的模樣讓他心尖抖動。
“怎麼沒有睡,半夜爬起來繡這個東西?”
“我想趕着你二十八歲生辰前送給你。”來兮也未擡頭,只是加快了手中的活,離他二十八歲的生辰沒有多久了。
檀逍一臉激動,從牀上坐了起來:“真的?這個是送給我的?”
“我還以爲你會嫌棄呢。”來兮偷瞄了他一眼,看他那感動的模樣,心也跟着溫暖起來。
“看在你這麼想要的份上,我便送你了。”來兮揚着下巴難得露出了開心的小模樣。
檀逍也跟着高興了微笑了笑:“我很是期待。但是還是上牀休息吧,這麼晚還繡這種東西很廢精神。”
來兮輕嘆了口氣:“說得是啊,以前我總不覺得累,可是現在動不動就覺得很累,有時候累得都不想起來。”來兮說着伸了伸懶腰:“但是以我這個速度如果不抓緊繡的話,恐怕無法在你生辰的那天將東西送給你了。”
“你要做的是什麼?”檀逍好奇的問她,只知道她在繡一隻呆頭鵝。
“你缺什麼?”來兮未答而是擡頭問他。
檀逍一愣,這個問題把他給攔住了,問他缺什麼,他似乎缺很多很多東西,很仔細一起,自己又什麼都沒有缺。
“這個……我也不知道自己最缺的是什麼。難道你知道?”
“你最近來我這裡都沒有帶着那把刀了。”來兮沉聲道:“那刀還是太過刺眼,所以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吧?我那日將你的刀套給撕碎了,所以想爲你重新繡一個刀套送給你。”
聽罷檀逍失笑:“那你記得在刀套的下面繡上你我的名字。”
“爲何要繡上名字?這樣的事情多土,我纔不要。”
雖這樣說着,但是後來來兮還是在刀套的下面繡上了檀逍和她的名字。
那天是檀逍二十八歲的生辰,但是他一直都沒有出現。等到很晚,她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傳來,來兮心下大喜,以爲是檀逍,但是仔細一聽,發覺不對勁,待她追出去時,那人已經走了很遠。現在她的武功大不如從前,甚至是流失了百分之八十的真氣,所以那人她沒有辦法再追上去。
突然來兮腳下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她低頭尋去,只見是一個小巧的竹筒。竹筒裡藏着一張小張片兒。
她將小紙片兒展開,只見裡面寫了兩行字:“欲尋真相,策馬西州!”
真相?什麼真相?莫非是有關於絕情宮滅門的案件有關?想到這裡來兮淡定不能,她回到屋裡,將隨行的東西整理了一番,即然有人讓她去西州,那她先去那兒瞧瞧,雖然很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陷阱也必須去闖一闖。
收拾完東西,她略帶傷感的將那東西放到了牀上,這東西繡得算不上漂亮,那字也是繡得歪歪邪邪的,但是還是讓來兮莫明的有一種成就感,她從來都沒有想到,原來自己也可以繡出這樣的東西來,如果若不是這一個多月傾心去做,想必她早就半途而廢了。
這個石陣以她的聰明才智來說,走出去根本不是什麼難事,可是檀逍一直以爲是他將她困在了此地,其實不然,只要她想走,這個世界便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困得住她,能困住她的,是心!
來兮很快走出了石陣,在鎮子上買了一匹馬。檀逍送她的那些金銀珠寶能用得上好一些日子。所以買一匹上好的馬也綽綽有餘。
但在去西州之前,她回了聽雨閣,現在的功力大不於從前,所以她只能策馬行去,以現在這樣的速度,大概也要五六天的行程。
檀逍看着眼前無聊的節目,心情有些煩悶,越來越不耐煩起來,可他現在是武林盟主,又是今天的壽星,根本無法找到合適的理由與藉口離席。南宮小婉悄悄打量着他,看他心不在焉,不免想到他大概是在想着那個小賤人。
宴席上的節目終於表演完了,大家紛紛舉起了酒杯,賀他生辰,突然從外頭跑進來一個小卒,在檀逍的耳畔低語了幾句,檀逍猛的騰身而起,差點將那酒可全灑了出來。
衆人皆是一驚,紛紛盯着檀逍,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
檀逍從主位上站起身道:“對不起各位,在下還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所以必須先行離開,大家隨意,千萬不要有所顧忌。”
未等那些人說些什麼,檀逍大步的離開了大席宴,一個提氣運氣真氣,身影已經躍到了百米開外。當他以最快的度趕到小居時,只見小婢正一臉惶恐的跪在門口。見到檀逍來了,小婢連連嗑頭求饒。
“請爺恕罪,請爺恕罪,是奴婢沒有將小姐看好,所以現在小姐纔不見了,求爺饒奴婢一命。”
檀逍冷冷的瞥了這小婢一眼,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屋內,只見屋內收拾得很乾淨,牀上整齊的疊着不知何時繡好的刀套,刀套上面留着一張字條。
檀逍心口一窒,將字條拿來看了看,只見上面是來兮的字跡,寫着:“我已決定離開,不要再尋我。如果有一天我想回來,自然會回來。”
他錯了!檀逍雙眼泛紅,透着一鼓子恨意與殺氣,將手中的紙條揉成了粉沫,張開手掌,粉沫從掌心掉落了一地。
他太小看了她,這石陣對她來說一點用都沒有,他也太高看了自己,這便是謝來兮,這個世間沒有誰能留得住她,只是他現在知道得太晚了,沒有在她心甘情願留下來的時候,一併將她的心徹徹底底的佔有,讓她的身體包括靈魂都臣服自己,屬於自己!
“來兮,你真以爲我會這麼容易的放你離開?我記得我說過,這輩子你都不準逃離我檀逍的身邊,除非是我檀逍決定將你放棄。”
他露出一抹邪氣的笑,十足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