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冰兒爲避開他探尋的目光,乾脆閉上了眼躺入了檀逍的懷裡。
慕容霆這才說起來意:“今日,我看望父親時,將你的事情與父親商量了。從明日開始,逍弟也是蠻沙城的主帥,記得早起閱兵,與兄弟們好好的打個招呼!”
檀逍心底很激動,不管他出於什麼目的,事情總算是有轉機了。
“嗯,我明白了。”
看他表面不動聲色,慕容霆眼中閃過一抹危機之色,這人,城府很深吶!
“對了,兄弟們都是豪爽之人,到時候免不了要與逍弟你切磋切磋,小心之外也希望逍弟凡事都別太較真。”
“多謝大哥提醒。”檀逍抱拳以禮,目送着慕容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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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小心。”南宮冰兒扒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疲憊的對他說道。
檀逍輕撫着她的青絲,無可奈何:“該來的,始終要來。”
“逍兒不可大意,這個慕容霆不是一般人。”她怎樣才能告訴他,慕容霆的身體裡,擁有着一個來自於二十一世紀的靈魂,他叫沐雲海。
“逍兒?哈哈哈哈……”檀逍爽朗的笑了出來:“你這樣叫我,就像一個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不妥。”
“逍兒不喜歡?”
檀逍想了想,不在意的說:“無礙,這樣叫着親切極了。困了?我抱你回房休息。”
南宮冰兒安心的被他抱起,睡前嘟噥了句:“逍兒教我習武吧,這樣我就可以幫你了。”
“好。”他輕應了聲,走向殘月籠罩下的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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笈嶺南宮府
沈翠屏這幾日胃口不好,總是吃了一點點,大夫開了些養生的藥,作用不大。
這日,南宮婉親自下廚做了盅蔘湯端到了母親的房內。
南宮婉是個惠智蘭心的人,看母親眉目間的鬱結深纏,輕嘆了口氣。
她握過母親的手道:“娘,命裡有時始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沈翠屏傷心的搖了搖頭:“你若是個男孩兒該有多好?可偏偏……那林繡沒嫁入南宮府上前是個什麼身份?不就生了個兒子嗎?!”
南宮婉臉蛋微紅的低下了頭,還好今生是個女孩兒,才能喜歡上檀逍。
“娘,你莫擔心。南宮家不會落到外人的手裡。”南宮婉話裡有話的說。
沈翠屏多少是瞭解自己的女兒的,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她。
還未等她問出口,南宮婉拍了拍母親的手背安慰着:“娘什麼都別問了,到時自然便知道。”
果然沒過多久,南宮府上便傳來三姨娘與管家偷情的醜聞,並被南宮老爺抓姦在牀。
南宮老爺氣得病了好幾天,那對狗男女竟是從帳房偷了幾百兩銀子逃跑了,留下了南宮未霽。
從此,南宮家三少的待遇一落千丈,南宮老爺不甘心的一邊派人到處追捕林繡與何管家何天,一邊開始對南宮未霽的真實身份追根究底。
當找來當年的接生婆,這才真相大白。
南宮未霽果真不是南宮老爺的嫡子,林繡當年是假孕,買通了接生婆從外頭撿回了一個不明來歷的男嬰。這男嬰便是如今的南宮未霽。
南宮老爺氣極,當場吐血,在牀上又躺了十天半個月,做了一個決定。
念在父子一場,他也不跟一個七歲大的孩子過不去,錯還在林繡!
從南宮家嫡子變成下人嘴裡來歷不明的賤種,南宮未霽從始至終泰然處之。
立夏的那一天,一個老和尚杵着法杖來到他面前,問他:“孩子,可否願隨老納離開?”
南宮未霽默默的拿過桌上的紙燈籠,沉默的點了點頭。
老和尚訝然,這孩子好個寵辱不驚!他又問:“你不問老納要去哪嗎?”
南宮未霽秀長的眉微蹙,反問:“去哪不是去?往哪不是往?”
老和尚撫須淺笑着點了點頭:“你很有慧根,只是……”
“只是什麼?”南宮婉的聲音自門外傳來,老和尚做了個佛禮。
南宮婉走到他跟前,將一個包袱遞給了他:“我來送你最後一程。以後你得全靠自己了。”
南宮未霽看了眼包袱裡的東西,是一沓銀票,他想了想又還給了南宮婉。
“我從來都不是南宮府上的人,爹……南宮老爺要把我送走,就是要與我斷了關係,我雖小,但我都明白。”
南宮未霽最終沒要那銀票,臨走前,南宮婉將老和尚拉到了一旁問:“大師剛纔的那聲嘆息,可是有何不妥之處?”
老和尚慈善的笑了:“老納在嘆息那孩子,有大智大悟,卻註定要被紅塵羈絆,與佛法恐是無緣啊。”
“大師何以見得?”
“哈哈哈……”老和尚笑而不語,就那樣將南宮未霽帶走了。
回到伽若寺,住持問靈禪方丈:“帶回來的那孩子,可要實行剃度?”
靈禪蹙眉想了想,搖頭道:“這孩子,是藏在塵埃下的利劍,強行度化,物極必反。”
“方丈大師的意思是?”
良久,靈禪方丈才冗長嘆了口氣:“成佛,造福天下。成魔,禍害蒼生。從今日起,那孩子由老納親自看管。讓他帶髮修行,賜法號——釋塵。”
釋塵釋塵,願他一心向善,釋然於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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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天亮,檀逍便起來了,今日閱兵,也不知會發生什麼狀況。
他拿過牀頭低案上的戰甲換上,執過腰間的佩劍。
‘鏘’的一聲,三尺長劍赫然拔出,劍刃閃過銀色的光芒隱匿在劍峰處。
一切,將從今天開始而改變!
他眼眸閃過一絲肅殺之氣,回眸之際只見南宮冰兒已經醒來了,正側臥在牀上微笑着看着他。
“這一身戰甲如何?”他意氣風發的問她。
南宮冰兒眼中透着迷戀與激動:“氣勢不凡,像是將要上戰場的不敗將軍。”
他笑了笑,轉頭看向窗外,道:“天光破曉了。”
女子是不可去士兵教練場的,南宮冰兒一路飛快的奔跑,趁士兵們集合時,爬上了城內一處廢棄的高臺。
那高臺長年失修,離教練場不遠,在高臺上,能將遠處的一切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