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瘋了一般開始追尋他的身影,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居然會愛上一個比我小上好幾歲的孩子!”
來兮能深深感到她的無奈與痛苦:“那後來呢?你跟他是怎麼在一起的?差距挺大的。”
“是我……是我勾引了他,像個下賤的*,不知羞恥的爬上了他的牀,他告訴我,我是他的第一個人。少年初識情慾很可怕,他迷戀上了我的身體,我卻無可救藥的沉迷在他給我的夢幻之中不願再醒過來。他滿足我的一切,似是一種補償與一種誘惑,他教我龍魂訣,不惜輸功力給我助我修成絕學。只是隨着年紀的長大他漸漸來得少了,他有其他的人。”
“他說他愛我,但是也會與其他的女子上牀,有時候他一個月也不來一次,做完之後便又匆匆離去,我又開始在無盡的寂寞中等待着下一次的輪迴。他說我之於他是特別的,但不是唯一。他讓我跟他回幽冥島,做他萬千情人裡的其中一個。我不願意,他也不再強求,但會每次都提及,我問他會不會終有一天明媒正娶的迎取一個女人過門,他說不會,如果一定要娶,他說……一定會娶我。”
說到此處上官鳴揚已泣不成聲,她巨烈的顫抖着身體宣泄着這些年壓抑的痛苦與癡戀。
“雖說我心中明白,他永遠都不會也不可能娶一個比他大上十歲的女人,但他即然說了,我心裡還是期待的……我已經,太累了!不想再這樣無休止的等下去,我也已經這個年紀了,呵~他還年輕,他還能站得更高更遠。我呢?還在做什麼春秋大夢呢!?真是執迷不悟,死不悔改。”
來兮此刻已拿過了第二罈子酒:“這些酒,怕是你替他收集的吧?可惜我喝不了太多,我有孕在身。”
“你……你有孩子了?”
來兮抓過她的手按在了自己還不起眼的小腹微笑:“別看我成天奔波在外,我可是每天都需要耗費很多真氣護胎,不然照我這玩法,也不夠他死一千次一萬次。”
上官鳴揚竟是帶着幾分羨慕之情,她想都不敢想將來會有百里血陽的孩子。
來兮深吸了口氣:“其實你心裡在害怕吧?愛一個人若是能做到無所畏懼便好,那麼一切阻礙都不是阻礙,一切困難都不是困難,再遠的距離也無法將彼此分離。”
“說得容易,試問天下又有哪幾人能做到愛得無所畏懼?”
來兮垂下眸子想了想失笑:“大概……就像我與檀逍,想在一起哪怕生生死死。”
上官鳴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來,你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吶。”
“算不是什麼特別動人的故事,但是值得回憶一輩子。”來兮朝上官鳴揚舉了舉酒杯:“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誰也不知道後面的風景究竟什麼樣子,如果就此放棄,你死得甘心嗎?”
“不甘,又能如何?”上官鳴揚嘲諷一笑輕輕閉上了眼,晶瑩的淚珠滑着臉頰滑落,襯着她絕塵的容顏更加寂寥。
她一夜宿醉,醒來的時候來兮已經不在,上官鳴揚起身,蓋在身上的外袍滑落於地,上官鳴揚微愣,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袍子,大步走出了酒窯。
來兮一大早便起來練刀去了,這練刀的習慣是在蝴蝶谷習成的。遠遠的便見那道出塵絕美的身影提着一個食盒向他走了過來。
“先用早膳吧。”上官鳴揚將食盒遞到了她的面前,來兮衝她一笑,上官鳴揚微愣,眼神不自覺的撇了開來,看着她的耳鑽,莫明的總有些不自在。
來兮大口的吃着食盒裡的早膳,挺豐盛的,看得出來用了心:“謝謝你的早膳,我很喜歡。對了,你明天……要不要去幽冥島?”
若不是擔心上官鳴揚這邊來兮大概早就奔到檀逍身邊去了,如果上官鳴揚沒有跟百里血陽有個結果,她的心裡會不安,畢竟是她這次算是欠了上官鳴揚。
“不去,讓他好好的成親吧,我就不去參一腳了,現在這樣也挺好的,靜靜的死去,他不會知道,也不會悲傷,人死了便什麼都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上官鳴揚說得坦蕩,來兮卻聽着心口悶得慌:“其實你根本不懂得愛,如果你真的愛他怎麼可能死得如此坦蕩而沒有不甘!”
上官鳴揚臉色微變:“我……不懂得愛嗎?那麼你說愛是什麼?”
“如果他不在乎,那麼連死亡也會變得沒有意義!”來兮沉聲道:“所以折磨只是你自找的,如果你連去證實的勇氣都沒有,那麼你所謂的愛情又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上官鳴揚心口一窒:“我只是……不想再這樣無休止的糾纏下去了,讓他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沒有我他也一樣過得開心。”
“愛情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心裡的想法?”來兮輕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反正言盡於此,你自己看着辦吧,如果你改變了主意,你隨時可以來找我,我陪同你一起去,一路上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謝謝你的早膳。”
說罷來兮提着刀大步離開了萬劍門的後山,她下山找了一間客棧暫時的休息下了。檀逍那邊也沒有聽到什麼大的動靜,看來這段時間還算平靜,對來兮來說,沒有檀逍的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辦完上官鳴揚的事情來兮想便立馬回到檀逍的身邊,也不知道那傢伙現在怎麼樣了?在做什麼?這些是來兮每天晚上躺在牀上必想的問題。
而另一端,檀逍此刻正發呆的坐在牀上哀聲嘆氣:“曲益,你說來兮會很快回來的,這都多少天了,他爲什麼還不回來?”
曲益像個管家婆似的苦口婆心不斷勸着檀逍入睡:“盟主,您還是先入睡覺,明天一早我們還得籌備去洪城的事情。”
檀逍冗長的嘆了口氣:“你說她一個女人懷有身孕,不在自己的男人身邊老實呆着,跑來跑去有什麼意思?!”
曲益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扯着嘴角笑了笑:“盟主老是糊思亂想不是?而且現在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其實盟主唸叨着未來夫人,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的。”
“你這是在拐着彎來罵我整天不學無術虛度光陰嗎?”檀逍瞪向曲益。曲益嚥了咽口水:“小的不敢,盟主就是天是地,盟主就是睡個天昏地暗,醉個半死,小的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檀逍無力的倒在牀上:“最近怎麼全身都疼啊。”
曲益臉頰抽了兩抽,心中腹誹,還不是你成天無所是事的躺在牀上所造成的?!以前不怕苦不怕累的凌盟主,如今懶成這個模樣!
再次看向檀逍的時候,他早就趁自己腹誹的這個功夫倒頭大睡了,曲益無奈的搖了搖頭:“盟主啊盟主,你果然叫人愛恨兩難啊。”
曲益走上前給他蓋上了被子,才悄悄的退出了房間,姜謂正在策劃出兵之事,如今眼看變天,如今飛虎他們叛變,這對檀逍來說是至命的威脅,其實這也是曲益最擔心的事情,他並不擔心那十幾萬的精兵被飛虎帶走,飛虎也無法帶走,檀逍必定給自己留了後路。
第二日來兮剛用完早膳,從房間裡出來,看了眼天色,此時大概是早上九點多左右,看來上官鳴揚真的放棄了,即然如此,他也就幫到這了,檀逍現在還十分需要她。
來兮買下了一匹馬一身男子妝扮,剛從馬廄裡牽出來便見那人一襲白色長杉,習慣性的以男裝示人,他帶着一臉淺笑,站在微燙的陽光下如同謫仙般美得不真實。
“我以爲你真的不來了。”來兮終是鬆了口氣:“事不宜遲,我們現在便出發吧。”
上官鳴揚微怔,沒想到她穿起男妝來也英姿卓越,他想了想道:“我不是來跟你一起去幽冥島的,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幫助,我並不想將你牽扯進來,咱們便到這裡吧。”
“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咱們酒也喝了,心也交了,能算得上是朋友了罷。走吧,我會一路護送你到他的身邊的。”
看着來兮那堅持的樣子,上官鳴揚便知無法再推脫,只好上了來兮的馬與她一同趕到了江邊。
今天的松江邊上很多趕去幽冥島的名門貴胄,江邊停着三條大船,眼看着船期就要到了,還好他們及時趕到,這纔沒有誤了時辰。
船上有很多上官鳴揚相識的各門派掌門,不過他此刻沒有什麼精力去應對她們,與來兮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緊張的一杯杯喝着酒也不說話,來兮嘆了口氣:“別緊張,該來的總歸會來,放鬆點。”
上官鳴揚想衝她笑一笑,才發現連笑也覺得好勉強。幽冥島若是沒有本島上的船伕掌舵很容易在迷霧重重的河上迷失方向,這裡的環境很是奇怪,在這一帶經常會起霧,而且還是大霧,一眼看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