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遠望着楚晴生動的眉眼,竟然笑了起來,那笑意慢慢的自上翹的脣角瀰漫,一直到他深邃的眼底。
看得出,他的愉悅的笑了起來。
楚晴卻不懂。“這又什麼好笑的?顧先生,你要是有病,可以出了這個紅葉山莊的門右拐,往前走三公里,去那裡就醫!”
“精神疾病衛生中心?”顧銘遠眼底閃過一抹微光,真有楚晴的,居然暗罵自己精神病!
“也許那裡有可以治療你這種莫名其妙發病人的藥!”
“我覺得你就有!”顧銘遠忽然壓低了聲音,更加磁性的開口,神情裡也有着一抹期待,像是在期待楚晴的反應一般。“如果我不正常的話,你應該是從裡面剛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
他在說自己精神病?
楚晴反應過來眉頭一擰,“你快點把那個盒子還給我!”
“那個東西是你的嗎?”顧銘遠問楚晴這話的時候,眼底都是深邃,細碎的光芒透過視線鎖住楚晴的眉眼,波光瀲灩中,眼神深意一片。
楚晴蹙眉:“你管是誰的,趕緊還來,總之不是你的!”
這個人怎麼回事啊?
託他辦點事,這就把東西據爲己有了,有沒有道理啊?
顧銘遠的目光落在楚晴的臉上,這張笑臉,還是那麼明媚耀眼。“我再問你一遍,那個東西,是你的嗎?”
楚晴還是蹙眉,“不是我的,是黑巖酒吧老闆的!”
“原來的主人是誰?”顧銘遠又問。
“你又不認識!”楚晴冷聲道:“是個外國人!”
顧銘遠的眉頭緊蹙,他的眸子冷沉,良久,只見他忽然嘴角微微揚起,道:“東西已經送去了!如果你不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問!”
楚晴有點狐疑:“你不是說沒有送嗎?”
“逗你的!”顧銘遠嘴角揚起,露出一抹笑意,那原本帶着很多思慮的眸子裡被笑意取代,這手鐲,到底怎麼跑到別人手裡,看來還得問蘇立,楚晴顯然不記得!
可是,在楚晴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讓她忘記了這麼多?
楚晴真是沒有見過這種人。“你幼稚不幼稚啊?害我白跑一趟?”
“怎麼能算白跑一趟呢?你不是還了傘嗎?”顧銘遠反問,眼神灼灼,盯着楚晴。
楚晴被堵得啞口無言,她想說一把傘你一個總裁,怎麼能這樣小氣?
她拿出電話,看着顧銘遠道:“黑巖酒吧的老闆電話多少,麻煩告知一下!”
楚晴要打個電話來確定一下。
顧銘遠拿出手機,調出號碼。
蘇立,電話號碼都映入了楚晴的眼簾。
她飛快地記錄上這個號碼,然後從自己的手機裡撥出去,很快,電話就撥通了。
那邊響起一道男聲:“喂,哪位?”
“你好!我姓楚,一位英國的詹姆斯先生託我給你帶去一枚手鐲,你收到沒有?”楚晴問的很直接簡單,沒有寒暄。
那邊蘇立反問道:“讓顧銘遠捎過來的嗎?”
“對!”
“收到了!”蘇立又道。
楚晴一頓。“那就好!”
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她忽然又問:“你真的是黑巖的老闆嗎?”
蘇立一聽愣了下,笑問:“楚小姐,難道你懷疑顧銘遠私吞了我的手鐲?”
楚晴被問的有點尷尬,立刻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確定一下!”
“如假包換,黑巖酒吧,蘇立,財經雜誌上有我照片和報道,歡迎膜拜!”
真夠自戀的,楚晴掛了電話,一擡頭,對上顧銘遠幽深的眸子。
她一愣,想到自己當着顧銘遠的面打電話確定,這是不信任人家的!
但是,楚晴也沒有怎樣,大方的回望着顧銘遠:“雖然你看起來也不像是缺一個手鐲的,但是你這麼故意逗我,倒是真讓我覺得你有這種企圖了!所以,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不住了,顧先生!”
顧銘遠笑了笑,防備心還是那嚴重!
楚晴衝他一咧嘴,把顧銘遠電話還了過去。
“好了,傘也送到了,我該走了!”
顧銘遠接了過去,手卻似乎在不經意間碰到了楚晴的手。
楚晴一愣,只覺得一股子電流瞬間襲擊到四肢百骸。
顧銘遠目光低垂落在他眼裡的那隻手白嫩纖細小巧的手腕,顧銘遠一反手,握住了楚晴的手。
“喂!你幹嘛握我的手?”楚晴驚呼一聲。
她掙脫的瞬間,若有似無地擦過顧銘遠的皮膚,細膩的觸覺深深紮根心底。
她的指腹免不得會觸碰到手背的皮膚,由於常年彈琴,楚晴指腹不似掌心那麼柔嫩,稍帶粗糲的指尖,那是整個手的手型非常好看。
顧銘遠絲毫不覺得尷尬,只是望着她,一本正經地開口:“你的手型非常好看,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我們公司的御用手模特!”
楚晴瞪大眼睛望着顧銘遠。
顧銘遠也往前一靠,高大身影讓楚晴再度有了一絲壓迫感,她踉蹌退了兩步。“我豈止手型好看,我整個人都好看,難道我好看就得當模特啊?沒興趣!”
顧銘遠微垂着腦袋看她,聲音淺淺似秋日豔陽,不疾不徐,溫暖遷就無比:“唐突了,別生氣!這個你可以考慮一下,想做的話,聯繫我!”
生氣?
楚晴聽到顧銘遠這話,看着他道歉,她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既然他覺得唐突,她也不說啥了!
“來都來了,一起吃個飯吧!”顧銘遠又道。
楚晴有點意外,他們很熟悉嗎?
她一時好奇,問出口:“你幹嘛要跟我一起吃飯?”
“楚晴!”
被顧銘遠忽然嚴肅下去的聲音震懾住,楚晴擡頭看他,對上他深邃正經的目光,聽到他說:“你是方老師的外孫女,其實我的朋友不多,我對方老師很是敬重,你是她外孫女,一起吃個飯,追憶一下老人,不爲過吧?”
顧銘遠看了她幾秒,看她在審視着自己,隨後道:“如果很勉強就算了!”
楚晴被顧銘遠眼神裡的流彩定住沒動,他說是一起追憶外婆?
她也確實問了,“真的只是追憶外婆?”
一改方纔的嚴肅神情,顧銘遠目光直視,嘴角稍顯上揚,“難道你以爲還有別的?楚晴,你不會以爲我是要追你吧?”
楚晴心中還真有這個想法。
不過她一般不自作多情。
顧銘遠的面上帶了一絲笑容,一如既往的清淺。
她猶豫了下,道:“我請你!算是答謝你雨中借傘的人情,也謝謝你記得我的外婆!”
爲人師表,最欣慰的是,多年後,還有人記得曾經曾經教授過課程的老師!
這不只是人的良心懂得感恩的問題,還有外婆的成就感!
楚晴都爲外婆有成就感。
十分鐘後。
兩個人坐在紅葉山莊飯店四樓的小包間裡,一身西裝加身的顧銘遠脫去了外套,只留下一件深灰色的襯衣,清傲又自負,偏偏目光那麼溫柔,叫人對這個人生不出討厭的感覺!
而他這件襯衣的標牌是喬治阿瑪尼。
楚晴視線一緊,腦海裡忽然想到了昨晚自己夢遊回來穿的菸灰色的襯衣,也是喬治阿瑪尼的,跟這個顏色有點相似,巧合嗎?
“怎麼這麼看着我?”顧銘遠眸光一閃,眼神頗有深意:“看上我這件襯衣了嗎?”
楚晴一愣。
又聽到顧銘遠說:“要不,這件衣服送給你,有時候,女人穿男士襯衣更性感!”
楚晴心裡一驚,大眼睛撲閃撲閃地望着顧銘遠,忽然反問:“我們昨晚上見過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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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楚晴是想要問顧銘遠,昨晚上我是不是穿了一件你的襯衣,我夢中可能出現過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是不是你?
可是,自己夢遊這種事情,跟誰說,誰都覺得荒誕不經!
更何況,她夢遊後記不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只能從自己帶回來的痕跡裡尋找着蛛絲馬跡!
楚晴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昨晚上跟男人在一起!
也許,她是去了商場,買了一件男士襯衣穿上也說不準。
“你覺得我們昨晚上見過面嗎?”顧銘遠把問題拋了過來。
楚晴眉眼一擰:“我問你呢,你反問我,你能不能乾脆點?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你是不是男人,囉裡囉嗦的?”
被嫌棄,顧銘遠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他看着楚晴,忽然湊近了一點,生意沙啞地開口:“你要不要來試一試,親自感覺一下我是不是男人?”
楚晴猛地怔住,只覺得耳朵紅了起來,有點熱。
爲了掩飾這種尷尬,她立刻咳嗽了一聲,道:“請你不要岔開話題!”
顧銘遠依然是答非所問:“我昨晚在蘇園9號別墅,一晚上都沒有出去!”
楚晴聽到這個答案,竟然鬆了口氣,還好,還好,他沒出去,自己是不可能去蘇園9號別墅的。
只是,昨天晚上那件男士襯衣怎麼回事?
難道是在商場買的?
自己夢遊的時候有購男士襯衣癖?
看到她那副表情,顧銘遠眉頭一蹙,隨後淡淡的開口:“怎麼?昨晚做夢了,夢到了我?”
楚晴一愣,擡頭望他,她不記得昨天晚上夢遊的事情。
她只是望着顧銘遠,看到他下巴微微擡起,薄脣輕輕抿着,深目望着她,眸光清冷而深邃。
楚晴覺得氣氛有點奇怪,腦海中閃過什麼,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良久,楚晴才道:“我沒事幹嘛夢到你啊?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
楚晴一說完,顧銘遠的目光陡然涼了下去,他的周身都被冰渣子覆蓋。
楚晴擡頭再看她,就覺得他全身帶着一絲寒涼的氣息,直接沁入人的心底,她不自覺地打了個激靈。
在對上顧銘遠的眸子的時候,發現他眉梢一挑,直直地望着她的眼睛,那眼神似是要將她看個透徹。
楚晴只覺得詭異。
這種詭異感竟然讓她不自覺地做出一個自己都吃驚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