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方明點了點頭，然後有一點不太好意思地說：“這個……我之前看一次資料，包括一些研究的論文之類，都是這樣乾的，所以我就這樣說了，反正說這些對於來說一隻難度也沒有。”
這些東西對於方明來說確實是一點難度也沒有，以他現在那過人的記憶力，看過一遍就能夠記住，隨口就說出來了。
狠狠地瞪了方明一眼，夏季說：“方明，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應該從這方面去進行研究古董？”
“就是啊，方明，你是不是皮癢了？”
吳用也配合着夏季狠狠地批評起方明來了。
“哈哈哈！”
方明知道這是他們在和自己開玩笑的呢，所以也打了一個哈哈。
“哼！吳爺爺，我說你們確實也是有這個毛病的啊，不管是什麼東西，那一定是要從經濟啊這些來進行分析，爲什麼非得要弄一個社會背景的東西，這難道很好的麼？我倒是覺得這太多的必要的吧？”
聽着出孫蓉的話，吳用和夏季都不由得臉紅了一下，因爲這樣的事情確實是存在的。
“呵，這個……這個事情確實是存在的。”
吳用倒是想反對來着，但是正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就是事實，他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其實，也不是我們古董這個圈子是這樣，而是所有的都這樣，只要是寫文章的寫論文的，哪一個不是這樣？”
夏季的臉也像吳用那樣紅了起來，因爲這樣的論文他自己也寫了不少！而且一開始也都是經濟、社會文化背景之類開始的，這都已經是形成一個套路來的了，所以說平時也沒有太注意，現在先是方明，然後又是孫蓉很不客氣地批評了一番，他也發現這個問題確實是存在的，而且好像還很嚴重的樣子。
“呵，現在就這樣的一種情形，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畢竟社會就是這樣的啊。”
吳用搖了搖頭，人畢竟社會的人，面對這樣的環境除非是自己不發表論文，要不還真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不發表論文可以不？當然是不可以的，畢竟論文又和職稱之類掛鉤，除非真的是不在體制裡了，要不還真的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的。
“不說這個事情了，嘻，相對來說我還是對這一座佛像比較感興趣。”
柯柳可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說下去，那樣的話只能是讓吳用和夏季更加的尷尬了，於是就馬上把話題拉回到眼前的這一座佛像上。
方明也是心領神會，馬上就接話說：
“其實，明代的佛像是有自己的特點的，首先，就是這個時候的佛像的面部很有自己的特殊的特點，額部的地方比較寬，而臉頰的地方卻又比較短，還有一個更加突出的特點就是頭部的頂心有珠狀物就像是白毫相一般。至於佛像的衣着服飾多數都是和日常生活的人沒有多大區別，但是有一個特點就是胸袒露得比較多，而且有飄飛下垂的質感，同時因爲皺摺的紋線比較清晰所以形成了很強的層次感。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找到一些特點，比如說在極高的工藝水平之下佛像的衣領和衣袖的地方乾陽出現描金或者是堆金的方式，至於佛像之中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也就是蓮臺的裝飾也是很有特點，上半部是蓮花裝飾，下半部則主要是用八角形的束腰形式，也會有魔鬼槓託……”
雖然平時並沒有接觸什麼古董，但是方明這一番的描述非常的清晰，所以孫蓉也是聽得非常的清楚，所以當方明一邊說的時候她就一邊地和擺在桌子上的那一座佛像對比起來，發現還真的是像方明所說的那樣，每一個特點都符合了。
“明代出現得比較多的就更羅漢的佛像了，這可以說是這個時期的佛像的代表作，石、銅，泥等都是用來雕刻羅漢像的材料，它的特點就像是是之前所說的那樣，基本上都已經是世俗化了，非常的接近現實生活之中的人物——也就是說很像現實的寺院之中的和尚！”
“這個和唐代的佛像是有着明顯的區別的，在唐代的時候，羅漢像的有高鼻深目的面部特點，至於在衣着上則還主要還帶有印度的特點，這種受到外來的影響的特點一直到了宋代都還能夠看得到，但是對於明代之後，這些特點基本上就已經是消失不見了。”
“沒有錯。”
吳用點了點頭，方明所說的這些都是對的，確實是鑑定明代的佛像的重要的依據，這些他也都知道，可是光憑這些還是沒有辦法明顯地判斷出這是不是明代的佛像。
“方明，你說的這些都是對的，而且在眼前的這一座佛像上確實是能夠找到這些特點，我也同意你所說的這是一座明代的佛像，可是，光是憑這一點是沒有辦法有力的證明的：之前的石筋鏽雖然證明這是一尊老的石像，但也是不可能證明得了就是明代的。”
夏季也是擰着眉頭，正如吳用所說的那樣，方明所說的這些他們這樣的專家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眼前的這座佛像完全符合這些特徵。
“方明，擁有這樣的特點的佛像，我們可以肯定它絕對不是明以前的，但是卻不能證明他就不是明之後的，比如說清，清之後的佛像當然也是有它自己的特點，但如果有人照着明的佛像來雕刻一座出來，這並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嗯，是的。”
方明也點了點頭，說：“確實是存在這樣的可能的，所以在鑑定這一座的佛像的時候，我纔有一點的猶豫。”
眼前的這個佛像出現了明代佛像的特點，只能證明它不是明之前的，但是卻沒有辦法證明它不是明之後的——至少是不能百分之一百證明。夏季所說的就是這個問題。
“但是，我還有一個可以用來證明這是明代的佛像。”
方明的這一句話馬上就引起了吳用和夏季的興趣，不約地異口同聲說：“到底是什麼？”
“明代的羅漢其實從造型上來說是有一個巨大的缺點的，這個特點其實是鑑定是不是明代的羅漢的一個重要的依據。”
“這個……”
“啊！不是吧，我們怎麼可能把這個給忘記了。”
吳用和夏季對看了一眼，臉上都出現了懊惱的表情！是的，他們忘記了一個很簡單但是卻又很重要的鑑定辦法！此時方明一提之下，他們馬上就想起來了！
“明代的羅漢雖然在服飾等方面有自己的特點，特別是堆金或者描金的地方就是如此，但卻有一個致命的特點就是這個時候的羅漢的面部的造型很多都是一樣的，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在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是的！這也就是爲什麼人們說明代的佛像缺少氣韻，而就算是有那麼一點的氣韻也是一點也不生動！”
吳用和夏季都是個中的高手，此時讓方明這樣一提，他們馬上就想到了，而且他們見過的各個朝代的佛像何下千千萬萬，這個時候馬上就回憶了起來，這一對照之下，他們馬上就基本上能夠確定這確實是明代的佛像了！
前後的理由加起來確實是足夠了。
“啊？這也就是說，方明他鑑定出來了？”
孫蓉畢竟外行的，雖然方明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但她還是有一點不太能夠明白，爲什麼佛像有了之前的那些特點之後還不能證明是明代的，現在這樣一來卻又可以了？
“哈哈哈！”
吳用大聲地笑了起來，糾纏他多日的問題現在看着就已經解決了，他怎麼可能會不高興？對於他來說是不是自己鑑定出來的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終於是找到答案了。
夏季也是非常的高興，方明所說的這個確實是能夠作爲證明的了，當然，雖然還是不能百分之一百地證明，但是已經比之前有力很多了，這就理關鍵所在。
“吳爺爺，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爲什麼當方明提到後面的這個特點的時候，就可以證明了這是明代的？”
陳蓉搖了搖頭，她還是不明白這個問題。
“這個……怎麼說呢，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說就是這是一個公認的鑑定的標準，這個……這個……”
吳用解釋了一下之後，卻發現自己還真的是不知道怎麼樣解釋這個問題。
“其實應該是這樣說，一個是因爲這個特點是在鑑定界公認的，所以就比較有說服力，再加上之前的明顯的時代的特點，所以也就更加地能夠說明問題了。這個其實是很重要的，也就是說，方明提醒我們的這一點已經足夠我們在很大的程度上鑑定出來這是明代的佛像了——還是那一句話，雖然說不是百分之一百的，但已經是可以很大的程度上確定了，這就已經足夠了，在古董的鑑定之中從來也沒有百分之一百的肯定這樣的事情的。”
“好吧……我必須要承認，我還是有一點不太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孫蓉看到此時已經非常的興奮的吳用和夏季，知道自己此時再問什麼也是沒有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