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三人本來就不是來看診的,所以他們當然不會回去。
楊天微微一笑,擺出很謙卑的姿態,道:“不好意思,我們不是來看病的。我們是從隔壁省的天海市,專門跑過來求見吳神醫的。麻煩你們通報一下。”
這話一出……那些吳廣川的徒弟們倒是微微一怔。其中一人問楊天道:“你們有和我們師父預約過嗎?”
楊天坦然搖了搖頭,道:“沒有。”
這羣徒弟們聽到這話,就紛紛笑了起來,嘴角翹起一抹嘲弄。
甚至,那幾位正準備離開的病人,都紛紛笑了起來。
“小夥子,想見吳神醫哪那麼容易啊?要是這麼容易就能見到,我還想請他老人家給我做一次鍼灸呢。”一個病人笑道。
“就是啊。小夥子,小姑娘,你們還是別想多了。這吳神醫,就算是官老爺都不一定見得着,你們怎麼可能說見就見呢?還是乖乖兒回家吃飯去吧。”另一個病人也笑着道。
……
在幾個病人說完之後,一個年紀比較小的吳門徒弟也開口了,比較客客氣氣地笑道:“三位,你們明白了吧,我們家師父幾乎不怎麼接見外人的。你們還是請回吧。”
楊天聽到這話,忽然擺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樣子,道:“小兄弟,你就幫我和你們師父說一下吧。你就告訴他,我這可是秉承着振興中醫的想法、請他出山去做一番大事業的。這可是爲了中醫的未來啊,請他務必見我一面!”
楊天這突然變得慷慨而高亢的語氣,倒是讓在場的衆人都微微驚了一下。
隨後……
衆人又一次紛紛鬨笑了起來。
看向楊天的目光,還多了一份彷彿在看白癡一般的譏誚與蔑視。
這時,那羣徒弟中,有一個看上去稍稍年長、大概三十來歲的男子。他叫劉賢,是吳廣川現在的頭號大弟子。
劉賢冷笑着開了口,道:“喲,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啊。還振興中醫?還想請師父去做一番大事業?呵呵,你這是要當現代的劉備,玩一出三顧茅廬?”
其他徒弟聽到這話,也紛紛笑了。
“大師兄,你這麼說也太看得起那小子了,他哪裡做得成劉備啊?”
“就是啊,劉備至少還會編草鞋啊,這小子能會什麼?中醫?他估計連學都沒學過吧!”
“現在的人啊,真好玩,啥都不懂,還敢喊着要振興中醫了,真是可笑。”
“大師兄,這種貨色,別說三顧茅廬了,就算三百顧,師父也不可能出山的吧?哈哈……”
……衆徒弟紛紛譏諷道。
聽到這羣人這般嘲弄,錢小明都有些尷尬,杜小可有些不太高興,而楊天……倒還是挺淡然的。
甚至,他嘴角的笑容還愈發濃郁了一點……因爲他現在忽然想起了某些事情,覺得,正面說服這位針王的可能性,比想象的還大了一點。
於是……他開口道:“我是不是劉備,不重要。我只想請你們幫我帶句話給你們老師,就說,上古六針的傳人求見,請他給個面子。”
別忘了,楊天自己也熟諳針道啊!
他會的針法中,有許多在當今世上已經失傳了。這些針法,對於一個以針王爲名的名醫來說,絕對是巨大的誘惑。
尤其是……那上古六針。
只要吳廣川聽說過這針法,那麼,只要他聽到這四個字,絕對會有所動容!
然而……楊天這話一出,卻並沒有取得想象中的效果。
因爲,這一衆徒弟們,根本沒聽說過這所謂的上古六針!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種沒聽說過的名詞,說不定還會存疑,懷疑是不是自己見識不夠。
但……他們是誰?
他們可都是六大名醫之一——吳廣川的親傳弟子!
在師父面前,他們都無比謙卑,但面對外人,他們心中都有着一份傲氣的!
在他們眼裡,會有什麼很厲害的針法是他們沒聽說過的嗎?當然不會!
所以……
聽到楊天這話,他們先是愣了一瞬,而後……紛紛又大笑了起來,越發覺得楊天有病了。
“上古六針?什麼東西?師弟,你聽說過嗎?”一個徒弟笑着問另一個徒弟道。
“當然沒有啊!這是什麼鬼東西?呵呵,估計就是這小子瞎編出來的吧!”另一個徒弟冷笑着回答道。
“真是中二啊,編出個好像很酷炫很牛逼的名字,就真以爲能唬到人了?真是搞笑吧!”又一個徒弟笑着道,“難道他以爲我們這些針王的徒弟,都是傻子嗎?”
“還說什麼上古六針的傳人?喲喲喲,好像還很厲害的樣子呢!哈哈哈哈!”又一個徒弟道,“說這種鬼話,想見我們師父,也太不把我們當人了吧?傻子纔會信呢!”
劉賢笑了好一會兒,待得師弟們都嘲諷完了,纔看着楊天,一臉傲氣地開口道:“現在明白了沒?這兒沒有傻子,沒人會信你的鬼話的!你還是請回吧!”
見狀,楊天倒是有些無奈了,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人傻,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明明很傻,還自以爲什麼都懂!
看着這些傲氣十足的徒弟們,楊天知道,想用常規的方法求見這位吳神醫,恐怕是行不通了。
看來……只能用出殺手鐗了。
楊天平靜地看着劉賢,道:“我明白了。我現在不打算求見你們的師父了。”
衆徒弟們聽到這話,都笑了,以爲楊天這是準備滾蛋了,便不再離他,紛紛繼續收拾起手中的東西來。
劉賢也一副嫌棄的樣子,擺了擺手,道:“行吧,明白了就快走吧。我們正忙着關門呢。”
楊天卻是很乾脆地搖了搖頭,道:“我並沒有打算走啊。”
劉賢微微一怔。
衆徒弟也微微一怔。
他們蹙起眉頭,疑惑地看着楊天。
“不走,你還準備留下來過夜不成?”劉賢撇了撇嘴,諷刺道。
“不不不,”楊天笑道,“我只是改主意了。我不打算求見你們師父了,我……要踢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