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睡上一天,你還會繼續在這裡等着?”楊天來到克萊兒面前一米外的地方,問道。
“當然,我說到什麼,就一定會做到,”克萊兒毫不猶豫地說道。
“真是個傻乎乎的女孩子,讓人頭疼,”楊天緩緩蹲下身來,平視着克萊兒。
可克萊兒看着楊天這無奈的眼神,卻有點不高興了。
這傢伙明明是蹲下來了。
但爲什麼這眼神,反倒更像是在俯視自己了呢?
就像是一個長者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一樣。
“你懂什麼?你又不是貴族,你知道什麼是家族榮耀嗎?你知道一個家族的名譽,對於家族的每一個人是多麼重要的東西嗎?”克萊兒氣呼呼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楊天看着她那凍得發青的小臉,看着又一滴雨水從髮絲上滑落,淌過少女白嫩的臉頰,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抹掉了那一滴雨水,“在我看來,如果什麼家族榮耀,是小孩子的一句玩笑就能影響,或者是一個小女孩要犧牲自己的身體健康、冒着寒風驟雨、在雨中折磨自己才能守護……那這種榮耀,不要也罷,這種家族,有什麼守護的意義?”
“誒?”
克萊兒萬萬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小的、平庸的、毫無身份的、被自己厭棄着的賤民,居然敢突然做出如此親你的、冒犯的舉動?
他居然擅自摸她的臉?
簡直是膽大包天!
更別說,他還說出了這麼一番大逆不道的言論了!
“啪——”她連忙打開楊天的手。
“你……你在幹什麼?小心我剁了你的手!”克萊兒兇兇地說道。
“如果你能做到的話,隨你便,”楊天道,“可是我要提醒你,我有加護在身,你只會傷到你自己。”
“你!”克萊兒越想越氣了。
平日裡,這種不怕死、膽敢冒犯自己的登徒子,本身就是極其稀少的東西。
偶爾遇到,她也可以輕易將其制裁,要麼就是讓黑姐姐去吊打一頓,就解決了。
可偏偏這傢伙她還真打不過!黑姐姐也打不過!
這怎麼玩啊?
“你專程下來,就……就是來羞辱我的嗎?就是來氣我的嗎?”克萊兒氣鼓鼓地說道,粉拳都攥緊了。
“不,我只是看你可憐,怕你傻乎乎地在這裡被凍死了,到時候城主要來找我麻煩,”楊天聳了聳肩,道。
“這還不都是你害的!”克萊兒小嘴撅得高高的,“你要真想幫我,就……就讓我親一下,完成約定,我自然不會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楊天算是真被這丫頭的執着給打敗了。
他頓了頓,道:“就一定要親?”
“只是爲了遵守約定!”克萊兒強調道,“如果不是約定,我纔不會親你,我恨死你這個禽獸了!”
“非親不可?”楊天道。
“是的!”克萊兒道。
“但這可是有代價的,”楊天道。
“你說吧,要什麼代價,錢?寶物?只要能守住家族榮耀,我都可以給你,”克萊兒在外物方面倒是非常大方。
“都不是,需要你先閉上眼睛,”楊天道。
“又來?”克萊兒臉色變了,幽怨地看着楊天,道,“你當我是傻子嗎?你已經騙了我一次了!你說要讓我親的,結果就只是親了我一下。那根本不算完成約定,我都噁心死了!約定是要我親你!”
“這兩者的本質區別在哪裡?請你詳細說明一下?”楊天故意說道。
“這還不簡單?你親我,是你用嘴親我的臉頰,我親你,是反過來,這當然不一樣!”克萊兒不明白這麼簡單的問題爲什麼還要自己給出解釋。
“那好,你現在閉上眼睛,我保證讓你完成約定,親到我一下。”楊天說道。
“呃?”克萊兒愣了一下,還是有些懷疑,“你還想騙我?你到底想幹嘛?”
“我保證不騙你,我向神明亞歷克斯起誓,”楊天微笑說道。
克萊兒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楊天居然真的立下了誓言。
對神明起誓?
這可是相當具有約束力的深刻誓言!
尤其是楊天這樣的人——克萊兒已經知道這傢伙是個擁有着變態血契級別的天才了。
像這種天才,如果向神明起誓還公然違背的話,受到懲罰,未來的前程說不定就毀於一旦了!
在這個以神術師爲尊的世界裡,除非精神錯亂,否則沒有一個天才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
“你……你居然對神明起誓了?嘶——”克萊兒實在沒辦法再懷疑這傢伙了。
“這下你相信了?”楊天微笑道。
“這種誓言,誰能懷疑?”克萊兒咬了咬嘴脣,道,“那……那好吧,我閉上眼睛,你……你快點把臉湊過裡啊!”
說完,她閉上了那雙水靈靈的美眸,微微撅起了那凍得微微發白的嘴脣。
楊天看着這一刻閉上眼睛、徹底安靜下來的克萊兒,不得不承認,這位大小姐真的美得冒泡,她的五官,她的臉蛋,她的髮絲,都精美的不像話。
哪怕是此刻,她已經被冰涼的雨水淋了徹夜、狼狽不堪,這份狼狽卻還是無法遮掩住她的美貌,甚至還未她增添了幾分落魄貴族的悽美。那種精緻而脆弱的感覺讓人心生愛憐,忍不住想要呵護。
楊天從來都是一個很能約束、控制自己的行爲的人。
但,他不是一個很能按捺、抑制自己的情感衝動的人。
此刻他也沒有去控制。
於是他一手輕輕捏住少女潔白的下巴。
閉着眼睛的克萊兒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輕輕捏住,很不習慣——從小到大,還沒有任何人能對她做出如此輕佻的舉動。
不過考慮到這傢伙是在完成約定,她勉強忍了。
她在心裡做足的準備——接下來這傢伙應該就會用那張可惡的嘴脣,觸碰一下她的左側臉頰或者右側臉頰。
在他觸碰到的瞬間,自己的約定就算完成了,就可以立馬睜開眼,推開他,憤怒地咒罵他一頓,然後結束這一段孽緣,回去好好洗澡,將他親吻的地方清洗一百遍……哦不,一千遍!
然而,就在她想好了這一切,等待着臉頰被觸碰的時候……
“唔——”
她被冷風吹得有些寒涼的脣瓣,忽然被什麼觸碰了,被什麼溫暖包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