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個世界的一般人，面對這位德高望重的神術學院院長，肯定會心生敬畏。
此刻，看到他隨手一揮就抵消到了加護反震的力量，說不定也會驚爲天人，更生欽佩。
只可惜……站在這裡的是楊天，是一位曾經的聖境武者。達到過的境界、擁有的眼界都比這個老者要高得多。
所以他很清楚，老者之所以能抵消這加護反震的力量，並不是因爲他的力量能跟神明相提並論。而只是因爲這加護是按照受到攻擊的力量來進行反擊的。
剛剛老者那一擊，連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沒用到，那反震出去的力量，頂多也就百分之二，當然對他來說毫無威脅了。
但如果老者真的放開了攻擊，到時候引起的反震，可未必是他一個小小的化境選手能承擔得起的了。
於是楊天很善意地提醒了道：“院長先生，這加護反彈的力量，似乎是與受到攻擊的力量有關的，而且反彈的力量似乎會更大一些。所以建議你小心一點，不要傷到自己。”
院長聽到這話，都愣了一下。
然後他有些驚歎地看着楊天，說：“我在試圖攻擊你，你卻一點都不害怕，還擔心我的安危？這般心性，看來你真不是一般人啊。”
楊天聳了聳肩，笑着胡扯道：“一般人也得不到這樣的加護，更不會莫名其妙的失憶，對吧？”
“有道理，”院長點了點頭，摸了摸長長的白鬍須，“那，你可以放心，我會控制着力量，有分寸的來測試的。會不會傷到我倒無所謂，我這把老骨頭還沒那麼容易碎。可若是我貿然出手，超過你加護的極限，把你打死了，那可才真就無可挽回了。所以……接下來，我準備一點點加大力道來測試，你意下如何？”
楊天其實也挺好奇的，想知道神明賜予自己的加護，究竟有多麼耐打。所以此刻也是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我沒問題。”
院長也不耽擱了，又開始凝聚力量。
這次不是凝聚火焰了，而是緩緩凝聚出一道冰棱，朝着楊天飛了過來。
“啪——”冰凌破碎。又一道力量反震而出。
院長伸手一揮，將反震之力揮散。
“4階神術師的力量，無法突破。嗯，那接着試試5階。”
院長又凝聚出一道更大、寒氣更濃郁的冰棱。
“啪——”效果幾乎一樣。
“5階也沒用，那……6階的？”
……
院長一次次嘗試，每次的攻勢都會更加猛烈一些，很快來到了9階這個級別。
可哪怕是九階的攻擊，釋放出一片冰錐朝着楊天刺來，依舊全部被化解掉，楊天依舊毫髮無損。
“真是令人吃驚，連9階神術師級別的力量，都無法撼動分毫？”院長將反震而來的力量給揮散，但這次已經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
“您剛剛釋放出來的力量，就是九階神術師的力量？”楊天好奇問道。
“是啊，”院長點了點頭。
楊天心裡頓時對這個世界的級別有了一些判斷。
神術師的1到9階，似乎正好對應明勁、暗勁、氣勁的初期、中期、後期，這九個層次。
也就是說，一階神術師，對應的力量就是明勁初期。9階神術師對應的就是氣勁後期。
這倒也不難理解，畢竟境界的分層，本身就是依據瓶頸來進行判斷的。
從踏入武道開始，到突破化境，完成真正的質變之前，就是有那麼九道門檻。每踏過一道門檻，力量都會顯著提升。
所以無論哪個世界的武者，肯定都會把這一段歷程分爲九個境界的，只是說法會有所不同罷了。
“那9階之上呢？”楊天問道。
“看來你的失憶真是比較徹底啊，連神術師的劃分都完全不記得了，”院長笑了笑，倒也不介意解釋一下，“9階神術師再突破，便是神侍者，神侍者分爲低中高三個階段。我現在就是中級神侍者。若是神侍者在高級之後還能再突破，那就將成爲神諭者，神諭者同樣也有低中高三個階段。而高級神諭者，就是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楊天點了點頭，心想——着神侍者，就是化境，神諭者，就是聖境。
那麼這位院長，就是化境中期。
“最接近神明的存在？意思是神諭者再突破，就是神明？”楊天問道。
院長微笑說道：“沒有這個說法，因爲神諭者是不可能突破的。”
“不可能突破？爲什麼？”楊天疑惑。
“因爲所有的神術師，包括神侍者和神諭者，力量的最終源頭，都是神明大人，”院長緩緩說道，“既然是來源於神明大人，就不可能超越神明大人。就這麼簡單。”
“來源於神明？”楊天倒是從辛西婭那聽說過這個說法，但對於實際的操作還是不太明白。
辛西婭說，這個世界的神術師，都是向神明獻上信仰和忠誠，祈求神明賜予力量。
可作爲一個現代化的無神論者，他真想不出這個過程要怎麼做。
難道只要呆坐着、向神明禱告，就能變強大？
這怎麼想都有些太扯了吧？
“你似乎對此還有些疑惑？看來，你連血契都已經忘記了？”院長有些詫異地看着楊天。
雖然他已經知道楊天失憶了，但血契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實在是常識一樣的東西，哪怕失憶了，也不那麼容易忘記吧。
“血契是什麼？”楊天問道。
“好吧，看來你是真忘記了，”院長苦笑了一下，開始解釋，“所有神術師的力量來源，或者說，使用神術的權力，都來自於血契，也就是蘊含在血液裡的契約力量。這種力量有三種獲取方式。第一，如果一個人作爲神術師的後代出生，身上多半會繼承父母的部分甚至完整級別的血契。第二，神明可以直接賜予一個信徒任意級別的契約。第三，擁有契約的人，可以與普通人進行血契儀式，賜予對方一部分的力量。但這樣的契約造就的神術師，必定會比賜予力量的人要弱上至少一個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