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楊天冷漠的聲音,一股龐大到令人髮指的氣息沖天而起,直衝雲霄。
二十餘萬士兵、將領,都瞬間感受到了這股氣息,控制不住地爲之震撼、顫慄。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渺小的普通人類,忽然看到正前方站着一個千萬丈高的巨大怪物一般,心理上完全就被折服了、被碾壓了,根本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產生不出來。
每個士兵的身體都瞬間僵硬住了,手腳都微微打顫,臉色慘白,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就好像突然掉進了寒冷刺骨的冰海之中,死神彷彿就在耳邊低語,隨時就會帶走他們的生命。
偌大的軍營,忽然就安靜了,二十多萬士兵,除了壓抑到極致的呼吸聲之外,竟是發不出一點其他的聲音了。
他們瞪大着眼睛,目光匯聚在中間那個年輕男子的身上,心中有着幾乎相同的念頭——這……就是聖人嗎?這……真得還是人類嗎?
楊天漠然地看着這密密麻麻的人海,見他們都被嚇得說不出話了,戲謔地撇了撇嘴,道:“我今天不想大開殺戒。而且我也很清楚,發動戰爭的,不是你們,而是你們那昏庸的君主。所以,我現在可以給你們一個離開的機會。雲照國在北方,你們中誰若是想活命,現在就放下武器往北方走,我不會挽留。但若是不肯放下武器,或是還有其他動作的人,你們的命運,將會和上一次被我抹殺的那二十萬人一樣。我希望你們自己想清楚。”
這話和之前的話一樣,瞬間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
這種事,說起來可能都有些可笑——一個人,站在二十多萬大軍之中,逼着二十多萬的軍隊士兵和將領做選擇,不走就要死。這種事情就算是三歲小孩,或許都會覺得有些荒誕。
然而眼下,這二十多萬士兵,卻沒有一個人覺得這很荒誕。
因爲他們可是有前車之鑑的啊!——上一次雲照國入侵懷南,三十多萬大軍直接被秒殺了二十多萬,那都是血與淚的事實啊。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鑑,現在他們可沒有一個人會懷疑這位聖人的殺傷力了。
就算他們全部留下、一起反抗,恐怕也只會化爲一個新的死傷數字,無謂地死絕在這裡吧……
一時間,幾乎每個士兵都開始動搖了。
甚至連大多數將領都動搖了。
畢竟誰都不想毫無意義的死去啊。
這樣的寂靜與猶豫,持續了大概四五秒鐘。
然後……
“鏗——”
人羣中有第一個士兵丟下了武器,低着頭,有些屈辱,卻很堅定地往北方走去。
“鏗嚓——”
第二個人。
“鏗當——”
“哐當——”
“坑擦哐當……”
陣陣脆響傳來。聲勢越來越大。
越來越多的士兵終於是選擇了活命,放下了武器,低着頭,帶着逃兵的屈辱與要活下來的信念,往北方走去。
當然,也有例外。
人羣中的某一處……
一個士兵剛剛放下武器,轉身要走。一把刀從側邊砍來,一刀直接砍下了他的腦袋。
出刀的不是楊天,而是一個雲照國的將領。
這個將領咬了咬牙,道:“我手下的人,誰敢離開,老子第一個砍死他!聖人又怎麼了?聖人敢殺了我們的大將軍,我也不會放過他!”
手下的士兵們瞬間一驚,原本還想走的幾個人,都不敢走了。
但是……
這畢竟只是少數狀況。
這裡有二十多萬士兵和將領。大部分人,不止是士兵,就連將領都放下了武器,轉身往北方走去了。
不到十分鐘,人羣中的大多數,就都往北方而去了。
留下的,只有大概四萬人。
這些人,看上去都頗爲堅定。
他們瞪着楊天,似乎想殺了他。
隨後,一個將領大吼一聲,道:“我等是雲照之軍,是殺伐南疆諸國的必勝之師。曹將軍,更是我們的大元帥!現在,曹將軍被這傢伙所殺,哪怕他是聖人,我們也必將讓其血債血償!全體我軍聽令,跟我上,將其衝殺!”
話音一落,剩下的四萬軍士紛紛怒吼相應。
他們其中當然也有本想離開、但被強行留下的人,但此刻也已經沒有退路了。
他們握緊武器,齊刷刷地朝着楊天衝過來,想爭取最後一絲升級——殺了這個聖人。
然而,這當然是徒勞。
“我暫且佩服你們的意志,所以……去死吧,”楊天淡淡說道。
而後,手一揮。
數萬士兵攔腰而斷。
腳下停下了,身體卻往前衝,然後倒在了地上。
不到十秒鐘,就全部不動了。
地上很快化爲了一片血海。
先前的吶喊聲、戰吼聲,也在如此短暫的持續之後,就戛然而止了。
這一刻,那十幾萬棄戰而逃、往北方走去的士兵們,回頭看了一眼這邊的狀況。
看到那數萬留下的人的死狀,都嚇傻了,近乎瘋狂。
他們都拼了命地往北方逃去,不敢再有絲毫遲疑和回頭。丟盔棄甲、狼狽不堪,再沒有一點虎狼之師的氣度。
楊天也沒有再去追殺那些人,而是轉過頭,看向了某個方向。
……
在離軍營中心大概八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一處小山丘。
山丘腳下有一個山洞。
山洞的洞口本來是有許多士兵列隊守護的,但現在大部分都已經逃走了,只剩下十幾人。
“長官,我們真得不走嗎?那位聖人都發話了,不走,怕是要死在這裡了啊!”剩下的人中,大部分人都看向了其中一個絡腮鬍大漢。
大漢卻是一臉堅決,咬牙切齒道:“曹將軍都死了,死前下令讓我們動手,我們自然要殺了這兩個要犯,讓對方付出代價!”
“可……可洞裡那玩意,根本……根本衝不過去啊!”一個士兵無奈地說道。
衆人都看向洞裡,只見洞裡有一道散發着淡淡熒光的氣旋,擋在了洞裡一兩米深的地方,徹底阻擋住了他們往裡走的路徑。
這道氣旋是剛剛出現的,幾乎就在曹將軍臨死呼喊前的一剎那出現的。
而在這個氣旋下方,是血,很多的血,還有被絞成了肉末和骨灰的人體殘渣。
剛剛,有幾個士兵都想衝進去、完成曹將軍的遺願。然而剛衝到那氣旋上,就瞬間被絞殺而死,死得都沒有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