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我,可以的,”楊天溫柔地看着她,一手摟着她纖細綿軟的腰肢,另一隻手緩緩擡起,輕輕撫摸着她柔順的秀髮,“在我這裡,沒人會苛責你、管束你、禁錮你,你可以好好地做你自己,做回單純、懵懂的小姑娘。無論是貪玩、貪吃,還是調皮、撒嬌,都是可以的。”
櫻島真希聽着這話,呆呆得看着楊天溫柔的眼眸,心中好像響起了咔咔的聲音——那道鎖似乎被徹底融掉了、崩碎了。
她的心緒一下子澎湃起來,很是複雜,大量的情緒洶涌而出,如同被大壩死死攔截了幾十年的洪流,一經釋放,就爆發而出。
她的眼眸一下子溼潤了。
好想哭。
但是,心裡又好開心,好激動。
就好像從這一刻開始,她又重新活了過來一樣。
“想哭,就可以哭,想笑,也可以笑,哪怕一邊哭一邊笑都沒關係,”楊天看着她這彆扭而又不知所措的表現,楊天微笑說道,“不要再剋制自己了,一點都不要。”
櫻島真希聽到這話,瞬間再也剋制不住了。
她撲進楊天懷裡,嗚嗚地大哭了起來,哭得歇斯底里。
周圍的顧客們都被嚇了一跳,驚訝地看向這邊,看到這小姑娘在這男人懷裡哭得這麼慘,都覺得很是奇怪。
楊天卻是並不驚訝,只是溫柔地抱着櫻島真希,任由她在懷裡大哭。
他很清楚,哭,很多時候都不是壞事。
哭的本質只是一種宣泄情緒的手段而已。
尤其是在經受過諸多磨難、痛苦之後,一場哭泣,往往有着難以想象的解毒的力量。
就像鳳凰涅槃,要浴火才能重生一樣。
人在經歷了長時間的心靈痛楚之後,往往就需要一場大哭,才能徹底從其中走出來。
這就跟楊天每次給病人施針、病人好起來之前出的那一陣猛烈的濁汗一樣,是必須的、重要的一個過程。
所以,楊天就這樣靜靜地抱着她,輕柔地撫摸着她的小腦袋,讓她哭
個痛快。
“那個……這位顧客先生,”櫃檯後的一個女店員小心翼翼地問道,“這位姑娘,是……怎麼了?”
楊天對她輕輕擺了擺手,慢慢做了個“沒事,她只是想起了傷心事”的口型。
女店員看出了楊天想說的話,明白了意思,很快露出一個意會的表情,點了點頭,然後也保持了安靜。
……
淚水總歸也是有限的。
就像下雨一樣,越是狂暴的大雨,往往下的時間越不會太長。
幾分鐘後,櫻島真希的哭聲就漸漸小了下去。
不過楊天的衣襟已經被她徹底哭溼了。
楊天見她哭的差不多了,情緒也宣泄得差不多了,就柔聲說道:“心情好一些了嗎?”
櫻島真希擡起手,擦了擦眼角殘餘的淚珠,又抹了抹臉上的淚痕,抿了抿嘴,道:“好……好多了。但是……好丟臉。”
“怎麼丟臉了?”楊天道。
“還用問麼?在……在這種外面,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大哭出來……丟臉丟到家了,”櫻島真希咬了咬嘴脣,小聲道,“幸好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然……不然我就要死掉了。”
“可他們就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啊,所以你在這裡就是你自己,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而已,哭了又怎麼樣呢?”楊天笑了笑,道。
櫻島真希微微一怔,緩緩擡起頭,看着楊天,眼神中忽然帶上了一絲疑惑,“我發現……你這個人……古怪的很。”
“我怎麼古怪了?”楊天笑道。
“明明……明明就是一個低賤的臭僕人,卻總是能抓中我的要害……我先是中了你的毒,又是在你面前哭成了這樣。這樣我……我以後還怎麼在你面前擺出我少主的身份和威嚴呢?”櫻島真希有些惱火地道。
楊天聽到這話,不由哈哈大笑,道:“那……就別擺了啊,在我面前,你永遠只要做自己就好了。這樣的你,是最可愛的哦。”
明明只是很簡單的誇獎,但櫻島真希一聽到這話,心裡卻
如小鹿亂撞,怦怦直跳,開心得不行。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得中了毒了,而且中的……越來越深了,可能再也擺脫不掉了。
“那個……這位可愛的小姑娘,”櫃檯後的女店員溫柔地對着櫻島真希笑了笑,道,“哭完了就別再想那些不好的事情了。你想不想吃冰淇淋啊?”
“呃……”櫻島真希微微愕然,轉過頭,看着女店員,“我……我……”
“猶豫就是想,”女店員微笑說道,然後開始做起冰淇淋來。
很快,她做了一份甜筒,加了不少花哨的小裝飾和巧克力等佐料,然後遞給了櫻島真希。
櫻島真希微微一怔,看着遞過來的甜筒,隱約都嗅到了清涼的芬芳。
她回頭看了楊天一眼。
楊天微笑着點頭。
櫻島真希這才鼓起勇氣,接過甜筒。
“這是請你吃的哦,不要錢,”女店員笑吟吟道,“吃完之後,一定要開心起來哦,小妹妹。”
“呃?”櫻島真希微微一驚。
她看了一眼那個女店員溫柔的眼神,忽然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她的善意。
而她在遇到楊天之前,幾乎從來沒有感覺到過。
“那就謝謝了,”楊天也沒有拒絕這位女店員的善意,微笑着表達了感謝,然後帶着櫻島真希走到一旁的座位區坐下,免得擋住其他人買冰淇淋的路。
櫻島真希坐了下來,拿起甜筒,盯着看了好一會兒。
“別光拿着看了,快吃啊,這是冰淇淋,會慢慢化掉的,”楊天笑道。
“呃……哦好!”櫻島真希連忙開始吃了起來。
她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隨後,第一次嘗試吃冰淇淋的她,立馬就陷入了享受的狀態之中,小臉上不自禁地洋溢起了淡淡的幸福。
而楊天,看着她吃得這麼開心,心裡也感覺到一陣神奇的滿足。
這時,他的餘光忽然又注意到,不遠處的街邊,擺了一架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