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剛聞言,愣了一下,馬上明白了意思,道:“您的意思是,這就是之前和您一起開會、商討如何對付楊天的那個趙總,手下的產業?”
“是啊!我之前還聽他吹噓過,這些個懷民醫院每年能給他賺多少多少票子呢!”劉惠民咬牙切齒道,“沒想到都是這麼賺的?”
“這也太可恨了!”彭剛也很氣憤,道,“趙總手下的小醫院,居然敢坑劉總您,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要不您趕緊給趙總打個電話?”
“對,我得趕緊給老趙打個電話,讓他給我個說法!媽的,搞的老子這麼難受。”劉惠民掏出手機就給趙總打了個電話。
“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響了大概三十秒,電話才接通。劉惠民一聽到接通的聲音,便劈頭蓋腦地一頓臭罵:“老趙你這傢伙有沒有點逼數啊!你手下的懷民醫院怎麼特麼這麼坑啊?老子剛纔突然發病,到你們這懷民醫院來,做個急救就特麼花了七八萬,還不交
錢不給救。這什麼破醫院啊?你這麼賺錢,難道不怕天打雷劈啊?”
電話另一邊的趙總聽到這話,又沉默了數秒,然後問道:“老劉,你說這話纔是沒有逼數吧?你在我手下的醫院花了七八萬,可你知道我剛剛在你手下的惠民醫院花了多少錢麼!”
趙總的聲音乍一聽好像挺平靜的,比劉惠民要淡定得多。但,只要仔細一點,就能聽出來,其中隱含着一份深深的慍怒和惱火。
劉惠民聽到這話,愣了。
這老趙……在他手下的醫院花了錢?
不對啊。
老趙一直以來身體不是都挺健康的麼,爲啥會到他的醫院裡去花錢去?
“你怎麼回事?難不成你也生病了?”劉惠民問道。“當然啊,不然誰來醫院啊!”趙總道,“一兩個小時之前,我突然渾身不舒服,還猛吐。我老婆看我不對,就就近把我送到一家醫院裡來了,一通檢查加急救,花了他媽的十二萬!這就是你的惠民醫院啊,
你他媽怎麼有臉罵我黑的啊?”
“呃——”
劉惠民一下子僵住了。
怎麼說呢。
有點尷尬。
他有些尷尬地轉過頭,看向彭剛,道:“咱們……有這麼黑嗎?”
彭剛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但,隨後……又緩緩地點了點頭,苦笑道:“這個……雖然我沒去過,但,根據您之前發佈的政策來看,應該……也有點黑。”
彭剛這話明顯是委婉的說法。
都已經這麼委婉了,還是說出了“有點黑”這個評價。
那麼實際上,肯定已經是黑到沒邊了。
劉惠民聽到這話,還真有點詫異,典型的心裡沒逼數。他愣了愣,問道:“怎麼會啊,我也沒讓手下的醫院吸人血啊,會這麼黑嗎?”
“呃……”彭剛一下子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應該說,他知道答案,只是不太敢說出來。
只敢在心裡腹誹——是是是,您是沒讓手下的醫院吸人血,可您也基本上就差讓他們吸人血了。
彭剛畢竟是劉惠民的秘書,很多需要簽署的文件,都會在他這經手。所以,他仔細回想一下,便想起來,劉總可是下過很多勒令手下醫院加大收費力度的命令。
這些命令,一條,兩條,或許都算不了什麼。
但十幾條,甚至幾十條,疊加起來,這不就是要把病人的錢包給掏空嗎?
劉惠民看着彭剛,看到他這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大致猜到了實情,頓時更尷尬了。
電話另一頭的趙總,大致也聽到了這邊的對話,見劉惠民沉默了,便道:“怎麼樣,老劉,這下你明白你自己有多黑了吧?要不是我不缺這十幾萬,說不定都涼在你們這醫院的急救室外邊了。”
“咳咳……”劉惠民假咳了兩聲以緩解尷尬,然後道,“咱們不也都半斤八兩麼……誰能想到咱們都在同一時間發病,而且都住進了對方開的醫院啊。這……也算是夠巧了。”
“我還寧願不要這麼巧呢!”趙總沒好氣地道。
“對了,你得的是啥病?”劉惠民問道。
“好像說是急性肝衰竭,你呢?”趙總道。
劉惠民頓時一驚,“你……你也是?這……這麼巧嗎?”
“難道你也是?”趙總聽到這話,也是驚了,道。
“是啊!我就是急性肝衰竭啊,這……這是怎麼回事?”劉惠民瞪大眼睛,道。
兩個認識的人得同一種病,倒是並不少見。
倘若是傳染病,那就更容易理解了,根本沒什麼特別了。
可……
肝衰竭,可不是什麼傳染病。
而且,他們倆,在差不多同一時間,發了同樣的病,這……也實在是太奇怪了。
“這……這特麼是怎麼回事啊?”趙總也有些懵了,道。
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就在這時。
“呃!嘔——嘔——”
劉惠民一轉身,就吐了出來,吐得不要不要的。
不過,大概是由於肚子裡的食物已經被吐光了,這次他吐得都是口水和胃裡的酸水。
有過嘔吐經歷的人應該都知道,吐不出來東西的時候,往往比吐得出來的時候更難受。
此刻劉惠民一吐就是半分鐘,休息了幾秒又是猛吐。呼吸都快呼吸不上來了,一副要死的樣子。
彭剛看到這狀況,頓時大駭,連忙扶住劉惠民,同時大喊醫生和護士。
高聲叫了快一分鐘,才總算有護士跑過來問情況。看到這邊一副要死的樣子,才立馬又去叫了人,一起把劉惠民送到了急救室。
接着,又是一頓急救,以及……沒玩沒了的交錢!
彭剛也顧不上別的了,乖乖把錢交上,在心裡祈求老總千萬別出事。
過了大概幾分鐘……
黑斑醫生又一次出來。他還沒開口,彭剛就擺了擺手,道:“您不用多說了,直接把單子給我吧,該交什麼錢我立馬去交。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一定要保住我們老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