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夫人笑了笑,道:“爲了我的兒子受的苦,一點也不覺得苦,那進讒言之人,我倒還要感謝他,讓我有機會又和戍兒見面了!”
“母妃……您放心,好日子都在後面呢,殿下一定會做到的!”蘅芷道。
楊夫人拍拍蘅芷的手,道:“有你在他身邊,我很放心!”
蘅芷點頭。
正說着,書瑤就從後面喊道:“昭容,耳環沒找到啊,我都找遍了!”
楊夫人一聽書瑤來了,用力一推,冷冷地對蘅芷道:“真沒用,耳環不是在那兒嘛,還不給我撿起來!”
蘅芷果然看到耳環靜靜地躺在地上,她順勢撿起來,道:“母妃,給您!”
“眼神兒還不及我!”楊夫人瞥了一眼蘅芷,接了過來,絲毫感激之意也沒有。
書瑤剛剛還看到楊夫人和蘅芷相互扶持着的樣子,背影看起來很親密,還有些詫異呢,這會兒又聽到這話,似乎放了心。
“原來在這裡啊,難怪我一路找回去也沒找到,昭容,我替您戴上吧!”書瑤獻殷勤道。
楊夫人笑道:“還是書瑤懂事,你走吧……看着你就沒好事!”
蘅芷欠了欠身,道:“是,妾身告辭!”
蘅芷匆匆離開了,書瑤哼了一聲,道:“你瞧她那樣兒,像是生怕自己走慢了又被您喊回來似的,可見她一心要躲着您呢!”
“哼,要躲就得更徹底一點兒,最好滾出東宮去,這樣大家都清靜了!”楊夫人也刻薄地回道。
書瑤笑道:“昭容還要多想想辦法才行啊,我看殿下對她深情厚愛,一時半會兒恐怕不會和她決裂的!”
“我自然要好好想了,這樣的女人留在太子身邊,我也不放心,看着就是個不省心的!”楊夫人道。
書瑤點頭,道:“一個鄉野出身的女子,哪裡配得上太子殿下呢?當初也是她沾了她師父的光,否則以她這樣的出身,給殿下當奴婢也不要的!”
“嗯,你說的對!”楊夫人點頭贊同。
書瑤扶着楊夫人往福臨苑走,道:“咱們也該回去了,您該吃藥了!”
“好!”楊夫人應了一聲,眼底閃過一抹黯然。
一切都只能拜託蘅芷了,可她最擔心的還是宋襄王所籌謀的事兒。
他到底在憋着什麼大陰謀要害宋君戍呢?楊夫人無比的憂心和憤怒。
蘅芷回到葳蕤宮之後,一直也在斟酌楊夫人的話。
紫蘇忽然過來,手裡拿着一封信,道:“太子妃,這是您的信,殿下讓我送來給您!”
“嗯?我的信?誰寫給我的?”蘅芷驚訝地問。
紫蘇道:“是您的師兄,穆先生!”
“師兄?他來信了?快讓我看看!”蘅芷激動地接過來,果然是慕華楠的字跡。
慕華楠在信中告訴她,他一個月後必然抵達宋國王都,讓她放心。
信中還提到一件事,讓蘅芷格外留心,說宋君戍最近定有一劫,至於具體是什麼劫,慕華楠並未說,只讓蘅芷多加小心。
蘅芷將慕華楠信中所說和楊夫人的話一對比,便可以肯定,宋襄王一定是憋着一個大陰謀要對付宋君戍了。
蘅芷將信捏在手裡,對紫蘇道:“殿下在嗎?”
“剛剛出去了,去了京畿營!”紫蘇道。
蘅芷道:“殿下回來,務必要告訴我一聲,我要去書房找他談重要的事情!”
“好!”紫蘇應了。
蘅芷一下午都心神不寧,想着如何才能化解宋君戍這場劫難,還有如何救楊夫人。
楊夫人如今的命等於捏在宋襄王手裡,如果不服從宋襄王的命令,肯定會死於非命。
她要和宋君戍做一場天衣無縫的戲,好幫楊夫人躲過此難。
可又擔心,楊夫人一旦辦成了此事,又會被宋襄王帶回宮去,繼續當棋子來鉗制宋君戍。
宋君戍這一去,卻三日後才歸來,把蘅芷等得是心急如焚。
京畿營不是一般地方,蘅芷又不能派人去找宋君戍。
宋君戍一回來,也是心情沉重,聽說蘅芷一直在等自己,便顧不得別的,讓崑崙把蘅芷叫到了乾元宮。
“蘅兒,你這麼着急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宋君戍問。
“要緊事,殿下……請屏退左右!”蘅芷不希望更多人知道這件事。
宋君戍只好讓屋子裡的人都退下了。
“什麼事這麼嚴重?”宋君戍問。
蘅芷將楊夫人的話告訴了宋君戍,聽得宋君戍臉色鐵青,怒意沉沉。
“簡直可恨!”宋君戍一拳砸在桌案上,將桌子都砸出了一個窟窿,手也受了傷。
蘅芷忙道:“夫君,您別這樣,如今動怒是於事無補,唯有想辦法解決問題!”
蘅芷一邊說,一邊用帕子給宋君戍包紮傷口,心疼又無奈。
宋君戍恨恨道:“他就這麼盼着我們母子死嗎?我們到底哪裡對不住他?錢夫人的死,難道真是我做的孽?我當時不過是個一無所知的嬰孩!”
“殿下,我知道您的委屈,所以如今纔要想盡一切辦法得到您應得的東西,上天虧欠你的,定會用另一種方式來補償你!”蘅芷安慰道。
宋君戍紅着眼,道:“我早就不在乎他了,他對我怎麼樣我都能接受,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母妃?這些年來,他將母妃折磨得還不夠嗎?還要用毒來害她,他到底有沒有心?”
蘅芷能夠理解宋君戍的憤怒和痛苦。
沒有哪個孩子看到自己的母親受苦還無動於衷的。
“夫君……別難過,咱們同舟共濟,度過難關,遲早有一天,惡人會有惡報的,而我們和母妃的好日子還在後頭!”蘅芷將宋君戍的頭抱在懷裡,想給予安慰。
宋君戍痛苦地閉上眼睛,想着楊夫人正經受的痛苦,和隨時可能被劇毒奪去的生命,他的心就像是被刀子凌遲一般痛苦。
“母妃爲我,已經受了太多苦了,我……對不起她!”宋君戍無助地道。
蘅芷道:“夫君,你放心,以後你有的是機會和時間來彌補她,孝順她,沒有人可以報答完母親的愛,我們能做的,就是竭盡所能,孝順她,讓她安享天倫!”
“可一線牽的毒,還能給我們多少時間呢?”宋君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