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戍聽他提起蘅芷,心裡頓時一慌,彷彿有了什麼不好的預感似的。
“這個就不牢你操心了,有進展自然會通知你們!”宋君戍壓下心頭那股不好的念頭。
劉知元忙道:“是,微臣也是關心太子妃的安危嘛,青崖縣可是個險地啊,聽說已經死傷過半,生還者所剩無幾了!”
宋君戍硬劉知元的話更覺心煩意燥。
“好了,孤現在和你說賑災銀子的事兒,你不要打岔!”宋君戍喝令道。
劉知元道:“殿下,冤枉死了,微臣可是按照殿下的吩咐做的,絕不敢私吞銀兩啊!”
宋君戍看着這幫人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便知他們定是得了什麼人的授意。
看來在京城的那兩個人,依然不肯消停,還想摻和一腳。
宋君戍冷靜下來,壓下心頭的怒火,道:“既然劉大人擔保您和淇州官員絕不會貪墨災銀,孤也就放心了,可若是孤要發現誰敢打災銀的心思,孤絕對不會輕饒了他!”
“殿下放心,微臣雖然不才,但御下還算有方,淇州上下一心救災,誰也不會在此時起貪念的!”劉知元保證道。
宋君戍內心冷笑不迭,憤怒難當,可他還需要掌握證據,否則怎麼辦了這些人?
宋君戍將劉知元等人打發了,然後對崑崙道:“袁思長和馮冀那裡可有什麼消息?”
崑崙道:“袁大人那裡沒什麼消息,倒是馮司馬最近神出鬼沒的,說是這幾日定親自來見殿下,有要事要稟告您!”
宋君戍點頭,道:“通知下去,務必將災銀追回來,還有那些人貪墨災銀的證據,孤要一件不少地拿到手上!”
“是,殿下!”崑崙道。
宋君戍可不是真的無人可用,此次除了他明面上帶來的隨從,暗中也有不少人在淇州活動。
他要追查這些貪官貪污腐敗的證據,實在不算難事,剛剛發難也不過是想震懾一下劉知元他們,希望能夠儘快找到災銀的下落。
崑崙剛剛離開,一道暗影閃進來。
宋君戍一驚,問:“驚雷,你怎回來了?”
驚雷就是宋君戍派去暗中保護蘅芷的人之一,看到他忽然回來,宋君戍心中自然驚駭。
驚雷面色凝重,跪地道:“屬下辦事不利,沒能護好太子妃,太子妃感染了瘟疫!”
此話一出,宋君戍驚得跌坐在座椅上,手都開始顫抖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太子妃感染了瘟疫,紫蘇讓屬下回來面呈殿下,太子妃不肯離開青崖縣,堅持要以身試藥,來找出治療瘟疫的方法!”驚雷道。
宋君戍眼睛瞪大,問:“她要以身試藥?你們怎麼都不阻止她?她怎麼會染上瘟疫的?”
“太子妃前幾日住進了隔離瘟疫病人的禪光寺!”驚雷低着頭,自覺愧對宋君戍的囑咐。
宋君戍咬牙,憤怒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怎麼可以讓她以身涉險?孤臨行前是怎麼囑咐你們和紫蘇的?爲何不聽孤的命令?”
“太子妃堅持要爲殿下儘快找到醫治瘟疫的方子,紫蘇也莫可奈何,屬下和驚雲不便現身……”
驚雷心想,以太子妃的頑固,恐怕也聽不進他們的勸告,總不能強行將她拘禁起來吧?
宋君戍緊握拳頭,他也明白,蘅芷是個極有自己主意的人,她一旦決定了什麼事,很難改變主意。
可是一想到她如今危在旦夕,宋君戍的內心便涌起了無限的恐慌。
“來人,備馬!”宋君戍站起來,他無法再等下去了。
“殿下,您要做什麼?”驚雷問。
宋君戍道:“去青崖縣!”
“殿下……萬萬不可,疫情還未得到有效控制,您不可以去青崖縣!”驚雷立刻勸阻。
宋君戍完全不理會驚雷,直接衝了出去。
“崑崙,備馬!”崑崙還未來得及離開行館,就聽到宋君戍急赤白臉地追了出來大聲喊他。
崑崙跑過來問道:“殿下,要去哪裡?”
“青崖縣,快!”宋君戍一刻也等不下去的樣子。
崑崙皺眉問:“殿下要去找太子妃嗎?可是青崖縣據說疫情最嚴重啊!”
“別問那麼多,趕緊走!”宋君戍什麼都不想管了,他必須要即刻就見到蘅芷,只有看到她,他才能平息心頭這股無法壓制的恐慌。
蘅芷,你可千萬不能死。
宋君戍唯有這個念頭始終縈繞在心間。
“崑崙,不能讓殿下去青崖縣,更不能見太子妃啊,太子妃染了瘟疫了!”驚雷追過來。
宋君戍橫了他一眼,道:“驚雷,你莫非想抗命嗎?”
“殿下,驚雷不敢抗命,但也不能讓殿下去冒險,在您冒險來淇州的時候,陸先生就一再囑咐我等,務必保護好殿下的安全,切不可讓殿下做冒險之舉!”驚雷道。
宋君戍疾言厲色地問:“究竟孤是你們的主子,還是陸先生是你們的主子?孤的話都不管用了,是嗎?”
“驚雷不敢,殿下……難道您要以身犯險嗎?那麼多百姓都等着殿下救助,殿下難道爲了太子妃一個人,就棄大事不顧嗎?”驚雷一句話,讓宋君戍愣在了當場。
宋君戍冷靜下來,道:“孤去見了太子妃就回來,不會耽誤大事的!”
“可太危險了,若是殿下也被染了瘟疫,那殿下多年的心血豈不是付之東流?”驚雷看着宋君戍。
他們都是跟隨宋君戍多年的手下,爲宋君戍也算是出生入死,立下過汗馬功勞。
他們也是見證宋君戍從一個受盡屈辱的太子,成長到今日的人,和宋君戍的感情比其他人來得深厚多了。
宋君戍道:“孤會保護好自己,不會染上瘟疫,太子妃爲了孤的功業,不顧自己的安危,如今她命在旦夕,難道孤竟置之不理嗎?”
“太子妃也不希望殿下去冒險的,所以太子妃並未要求我等通知殿下,是紫蘇不忍心,纔派驚雷回來通知殿下一聲!”驚雷道。
宋君戍卻堅持道:“她越是爲孤着想,孤就更不能不理會她的死活了,驚雷,孤知道你們都是忠心耿耿爲孤着想,可孤也不能做那無情無義之人,如果太子妃命不久矣,孤難道連最後一面也不能見了嗎?”
說到此處,宋君戍的眼眶有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