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時,月驚華正站在剛種植不久的修羅火薔薇花叢中。
只見她身形不動,心神卻是百念千轉,心隨意動,手中悄然繪出了個召喚陣。
剎那間,她身旁的修羅火薔薇,含苞而放,花蕊中噴射出來的一道道修羅火,就如四射的焰火火箭,朝着龍鰲元神藏身之處射去。
龍鰲是元神之體,一般尋常的攻擊根本就不畏懼,可像龍鰲這類修煉純陽玄功的玄者的元神卻最是避諱煞火之類的陰邪之物。
修羅火一出,龍鰲的元神只覺得一股深深的冤煞之氣,撲面而來。
小小伎倆,不足爲患,龍鰲不以爲意着,徒手一揮,一股磅礴的玄勁將修羅火吹得四分五裂,那股旋勁化成了一股規模不小的颶風,席捲着將月驚華剛種植下的修羅火薔薇吹得花葉凋零。
“老雜毛還有點門道,也好,用你來試試我的新玄功,”月驚華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脣,她輕叱一聲,人已如一枚疾馳的箭矢,衝入了半空中。
龍鰲定睛看去。
只見月驚華的院落周邊,公爵府的景物已經被一片血色的月光所籠罩。
只見月驚腳下一套炫目至極的步伐,人更如攀天梯似的節節攀升,人定在了半空中。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秋日的豔陽不知何時沒了蹤影。
月驚華的身後,多了一個紅色的新月型的陰影。
她揹着陰影而立,一雙美眸就如染上了血色那般瑰麗。
地面上,那些已經枝葉凋零的修羅火薔薇落花重生,開出了比早前更加豔麗妖嬈的火色薔薇。
月驚華收舉一把大劍,朝着龍鰲的元神微微一揚。
剎時間,無數的修羅火如飛蝗般從四面八方撲向了龍鰲。
每一團修羅火都比早前威力更猛,更加難以擊退。
“這是什麼玄功?”饒是龍鰲一身閱過無數玄功,和數之不盡的玄者高手交手過,卻從未見過月驚華使喚的這種玄功。
那新月型的紅色月影以及突然變異的修羅火薔薇,讓月驚華整個都看上去詭異妖嬈,透着一股連龍鰲也捉摸不透的神秘之息。
“功法不錯,可惜玄力不足,終究是棋差一招,”龍鰲震天一吼,那吼叫聲撕天裂地,月驚華營造的修羅月境也被他打破了。
龍鰲這一吼,卻是攜帶了他的一絲元神之力,施展出了他的領域之力。
龍鰲的領域和詹天不同,他的領域是一種聲波領域,能震傷擊退方圓數裡之內的敵人,若是施展出全力,更是能直接將一頭亞裔龍直接震死。
好在他今日只是偕了元神分身而來,來公爵府也未生出殺人之心,已經留了些餘地,沒有施展出權力。
那一陣龍呼,月驚華被一股怪力擊中,體內玄力渙散,再也控制不住身法。
紅色的月消失了,月驚華從了半空中悵然跌落,可她嘴邊卻沒有絲毫失敗的悵然,反倒是一雙黑眸炯炯有神。
幾乎是同時,龍鰲的元神也飄然落在了了院落中。
龍鰲悄然瞥了眼自己的右手掌,傷了?
他竟被一個小輩給傷了。
方纔的那修羅火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絲不尋常的火焰。
龍鰲一時輕敵,竟是被那絲色澤青灰的火焰給陰了。
龍鰲自是想不到,在修羅火中,月驚華還悄然夾雜進了一絲沌青蓮火,早前月驚華就曾想過,沌青蓮火厲害無比,能將人燒了個粉身碎骨,若是用來襲擊元神,不知道效果如何。
至於那輪新月形的紅月,卻是她從九重方戒裡學得的九轉造月功。
與九鑽造星功不同,九轉造月功只有一式分了三個階段,分別爲朔、弦、滿,造月功的初期能爲朔階,只能營造出新月形的修羅月,能恢復玄獸(魔獸)或者是靈木(魔鬼木)百分之三十的生命力,加持百分之三十的攻擊,同時能減弱敵方的防禦力。第二個階段弦期,則是能營造出半月型修羅月,能統領百千玄獸大軍,混淆敵軍的五感,發揮獸陣的功能。
若是能修煉到滿期,就能像那一日,月驚華在神器殘影中看到的那樣,如月修羅女那樣,召喚出紅色滿月,統領萬千守軍,反敗爲勝。
月驚華纔剛習練九轉造月功不久,對陣龍鰲也只是牛刀小試,但已經小有成果,難怪她雖是戰敗,卻是不怒反喜。
龍鰲那一聲怒吼,讓公爵府上下都是一驚,月閔之和烈柔也匆忙着趕了過來。
見月驚華負傷站在了院落裡,龍鰲則是一臉的威儀,月閔之不由變色。
倒是烈柔,雖是驚詫,可很快就擺出了公爵府夫人的架勢,落落大方地迎上去,“龍老爺子別來無恙,自打內子失蹤後,賤妾已經有多年未見龍老爺子了。”
龍鰲聽了烈柔的招呼,這才收回外放的威勢,正眼看向了烈柔。
他一看烈柔,卻是不禁輕“咦”了一聲,神情之間,卻是比見了月驚華的那門子古怪玄功還要驚詫不已。
月驚華和月閔之見龍鰲面露古怪,也是詫異地看向了烈柔。
龍鰲知道月年失蹤後,烈柔曾害了場大病,爲了養病也爲了躲避帝都內的債主,她才偕了一雙幼年子女離開帝都。
多年不見,本以爲烈柔必定是憔悴不堪,哪知道這次碰面,卻見烈柔雙目有神,一臉的清明,神情和氣色很是飽滿,印堂之內更是隱隱有一股神聖不可侵犯之氣。
龍鰲和烈家堡堡主本就有些私交,也算是見了烈柔長大的,今日古故人相見,自是不能太過生硬,只得緩和了面色,口上寒暄了幾句:“柔兒,你看上去氣色不錯,可是修煉了什麼養身的心法。”
烈柔不能修行玄功,這事龍鰲早就有所耳聞,但不能修煉玄功,可一般的養生心法卻是可以修煉的。
烈柔聽罷,也是微微一怔,隨即便笑道:“不瞞老爺子,賤妾只是修煉了一門叫做秭龜訣的養身功法。”
秭龜訣?
龍鰲暗中回憶,也不記得這麼玄功有什麼神奇之處,只是點了點頭,忽的又是神情驟變,哼了一聲,“烈柔,我與你爹爹,月年交情甚深,你又爲何縱容一雙子女,侮辱我將軍府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