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蕊這一聲,音質清亮,她又有心在衆人面前長臉,一喝之下,玄力如美妙的蕭音,送出去了老遠。
衆人一聽,也知龍蕊並非什麼繡花枕頭,護國將軍府也確實是滿門英雌。
龍蕊至少也是地玄大成的修爲,她邊呼喝,邊命着湖王龍靠近漁船。
聽了那聲呼喝聲,順風行駛的漁船上,很快就有了動靜。
只見船頭冒出了幾人,遙遙看去,也非尋常漁民的短襟魚叉打扮,只見他們身披戰甲,手持刀、弩一類的兵器,看上去倒更像是玄者。
見了龐然大物般的湖王龍,漁船上登時喧沸了起來。
“來者何人?莫要再靠近漁船,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讓人意外的是,見了亞裔龍和月驚華等人後,那幾名玄者非但沒有搭救的意思,反而無理地驅趕起他們來。
“哪來的不長眼的傢伙,竟趕衝着小爺呼喝,”嵇雲牛脾氣一竄上來,翻身就上了飛龍,不由分說,就往漁船上撲去。
“嵇雲,不要衝動,”月驚華和龍蕊制止不已。
嵇雲哪能聽得進去,只見他身下蝠龍巨翅一拍,就如發破膛而出的炮彈,直射向漁船上的甲板。
船頭的幾名玄者見了,全都嚴陣以待。
只聽得“嗖嗖嗖”,漁船上飛出了數個黑影。
那黑影形如怪蛇,交織在一起,纏住了蝠龍和嵇雲,嵇雲只覺得手上身上黏糊糊的,猶如布上了一層粘液,漁船上襲來的怪物,顏色墨黑,滑不溜秋,就如泥鰍一般。
怪物纔剛纏上他的手腕,他就覺得皮膚上有種被針刺中的痠麻感。
緊接着,那陣痠麻感立時從手腕瀰漫向了全身。“不好,有毒,”嵇雲大驚之下,手中的武器已經被如絲帶猶如布條的怪物緊緊纏住,他身下的蝠龍爺試着不停地掙扎。
只是一人一龍掙扎的越激烈,那不明怪物也就纏得更緊。
“收,”船上一名玄者陰測測地喝到。
足有數百斤蝠龍和嵇雲就如栽倒蔥般,直接從半空中載進了海中。
一陣海水飛濺,龍蕊等人吃了一驚。
地玄修爲的嵇雲和亞裔飛龍,竟是全無招架之力。
嵇雲等人也是在帝都囂張慣了,並沒有真正在外闖蕩,如今被幾名來歷不明的玄者好好地修理了一通,心裡自是憋屈的要命。
被幾人手忙腳亂的撈上來後,他還想上前拼命,“哪來的賊匪子,敢偷襲南征軍,不好好教訓他們,真以爲帝國龍騎士都是吃素的。“
“不怕死的就衝過去,那些人的玄力古怪,使用的更不知道是哪種海中靈木。說你是南征軍,你身上可有書信令牌,別忘記了,這裡是梵蒂港,可不是帝都,離了你爹,你什麼都不是,”月驚華冷冷一句,頓時讓嵇雲歇了氣。
衆人這次傳送,除了各自的亞裔龍外,什麼令牌文書,自是全由龍九尊攜着的。
貿貿然說是南征軍,非但不能讓人信服,只怕還會惹來非議。
月驚華方纔已將兩方對戰的情況看清楚了,船上幾人分明就不是漁民,他們的修爲不見得比嵇雲高,可似乎能操控靈木。
月驚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船頭爲首的一人,身上佩着四星傭兵徽章。
在見識過了月塵和葉紫操控靈木攻擊敵人的能力後,月驚華明白,大陸上,奇能異士頗多,不排除了了森冥界外,還有其他能操控靈木之人。
月驚華猜測的並沒有錯,船上幾人的並非普通的漁民。
這艘從梵蒂港出發的大型漁船,船上共有百餘名漁民水手,船頭的三人並非是隨船的漁民,而是梵蒂港當地的傭兵工會的四星傭兵,曼陀三兄弟。
曼陀三兄弟說起修爲,在大陸的傭兵界內,並不算拔尖的,可他們卻有這一手絕活,天生能夠操控一種叫做曼陀海帶的靈木。
這種靈木,是寄生在海底的一種大型海帶,一株成年的曼陀海帶,植株可達百餘米。
曼陀海帶外形如曼陀蛇一般,黑不溜秋,體表會分泌出一種帶有麻醉作用的特殊毒素,見血既擴散,即便是以速度見長的梵蒂帝王鯊闖入了曼陀海帶羣裡,也會死死困住,最後力竭而亡,是南部梵蒂海最可怕的靈木之一。
嵇雲方纔輕敵之下,就吃了大虧。
月驚華見求助不行,先讓龍蕊命令湖王龍後退,再是朝着漁船鞠了一躬,恭敬地說道:“船上的幾位大哥,看你們的氣度樣貌,必定是老傭兵了。方纔是我們的人不對,我們也是傭兵,隸屬於玄獸山脊的五聖傭兵分會。我是七月傭兵團的隊長,月驚華,身後是我的幾名兄弟。我們接了趟去梵蒂港的任務,中途遇到了傳送陣故障,就落到了海上。還請幾位前輩能讓我們上船,隨同你們一同返回梵蒂港。搭救之恩,他日必將重謝。”
說罷,她手中運氣了玄氣,將傭兵手冊用力一擲,送上了船去。
船頭的曼陀三兄弟聽說對方也是傭兵,又口口聲聲直呼自己幾人爲前輩,神情稍緩。
大陸上的傭兵,雖分屬於不同的傭兵分會,可彼此間都是互通有無的,彼此間也提倡互利互惠。
打開了手冊,檢查之後,三兄弟看清了月驚華的身份後,也是一怔。
“七月傭兵小分隊?可是最近在玄獸山脊很活躍的七月傭兵小分隊?他們可是五星傭兵小分隊,據說上一次玄獸山脊的天空龍宮,他們也參與其中,”人怕出名豬怕壯,月驚華等人並不知道,這陣子秦東庭和風不悔在傭兵界很是活躍。
加之有羅盤那廝在旁鼓吹宣傳,七月傭兵小分隊在傭兵界不知不覺,也算是小有名氣了。
只是曼陀兄弟沒想到,七月傭兵小分隊的隊長,竟會如此年輕。
“月小隊長,剛纔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曼陀兄弟中的老大,曼三衝着月驚華拱了拱手,將那本傭兵手冊送了回去,“只是,這一趟船,你們是搭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