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雅爾與雷諾夫婦的到來讓秦川心情好了不少。能夠看到自己救治的病人安好,讓秦川心情大好。醫生不可能醫治好自己所有接手的病人。總會受限於醫術,或者受限於科技。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科學總是會落後於新的疾病的發現。
但是任何一次成功,都如同醫生生涯中的掌聲。這種掌聲會讓人受到鼓舞,激勵人努力前行。
杜雅爾與雷諾又帶來了火雞。上一次秦川接受了他們的火雞,並且表示了感謝。他們以爲秦川熱愛火雞。實際上,秦川吃不慣火雞的風味。習慣了油鹽醬醋的中國人每到一處,就會將味道帶到某處。中國人也許更容易接受一個地方的文化,卻始終很難接受那個地方的風味。
秦川雖然不喜歡吃,卻很樂意的接受了杜雅爾與雷諾的饋贈。
秦川也不好意思問杜雅爾似乎還在那個超市裡工作。
不過杜雅爾很快給了秦川答案:“我已經離開那家超市了。我丈夫覺得應該男主外,女主內。我覺得把生活的重擔交給我丈夫來挑。”
雷諾在退休之後,筆耕不輟,寫了一些東西,病癒之後,把文稿投給了一家雜誌,已經被那家雜誌受稿。很快就會刊登出來。雷諾因此得到了一筆不菲的稿費。也更加堅定了雷諾堅持寫作的決心。
雷諾走的時候回頭大聲向秦川喊道:“秦,等我的書出版,我會給你寄過來的。”
“那我就先謝謝了。”秦川看着雷諾兩口子能夠愉快地離開,心情也是非常不錯。
心情不錯的秦川在走廊上遇到了悶悶不樂的萊納斯。
“萊納斯醫生,看你的心情似乎有些不大好。遇到什麼事情了麼?”秦川問道。
“確實。”萊納斯點點頭。
萊納斯從頭至尾說出了自己的煩惱。原來他剛剛接手了一個非常棘手的病人。
病人叫瓦雷。瓦雷今天50歲。因爲氣喘被送到了急診。瓦雷最近一段時間體重驟然增加,體力明顯下降。略微做點體力活動。就會氣喘吁吁。
急診醫生認爲瓦雷是心裡衰竭造成的體液瀦留。像瓦雷這樣的肥胖患者由於體重是正常人的數倍,經常導致心臟超負荷運行,差不多等於每時每刻都在搞劇烈運動。而且一般的的肥胖患者都會有打鼾的現象。實際上就是由於呼吸道不通暢造成的。由於這種原因窒息缺氧,更進一步損傷心臟。因此,心衰水腫往往是肥胖病人的常見病症。
基於這一點,急診病人判斷。瓦雷可能是心衰水腫。急診醫生給瓦雷開了一劑利尿劑,估計這一劑藥劑注射完,瓦雷便可以回家。
但是瓦雷雖然利了尿,症狀卻沒有減輕,反而更加嚴重。血壓驟降,幾近休克。於是送到了icu。
“病人一來,我就使用了升壓藥。但是我不明白他爲什麼會低血壓。”萊納斯有些愁眉苦臉。
沒有找到病因,就無法從根本上接觸患者此事的危險。
“你的初步判斷是什麼?”秦川問道。
“我懷疑是心肌供血不足。秦醫生,你能不能去看看。也許你會有什麼好建議。”萊納斯說道。
不知不覺中。秦川在icu病房的地位已經慢慢提升。這是一個講真本事的地方。你的能力過人,自然能夠得到別人的尊敬。
秦川點了點頭:“正好我手頭沒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過去看看吧。”
看到了瓦雷本人,秦川才知道了萊納斯爲什麼對確診病人疾病出現困難。
瓦雷實在太胖了,體重超過絕對超過五百斤。到處都是厚厚的脂肪。一般的常規手段根本不能夠進行,ct掃描檯面也根本無法承受他的體重。
“秦醫生,你有什麼看法?”看着秦川有些發懵,萊納斯問道。
秦川也有些爲難。不夠卻感覺瓦雷的情況似乎不太像心衰。心衰病人一般是下肢水腫。但是秦川在剛纔的檢查過程中,能夠感覺出。瓦雷兩根柱子一樣的大腿雖然很肥大、臃腫,但是卻並不像水腫,而是厚厚的脂肪。倒是他的肚子有些與肥胖不成正比。秦川能夠感覺出來,瓦雷的肚子裡面似乎有大量積液。
“你先把利尿藥給停了。”秦川連忙說道。
萊納斯雖然不明白秦川爲什麼要這麼做。但是這個時候他也是實在沒有了辦法,既然秦川這麼說,他就只好照辦。
果然。這樣一來,瓦雷的狀況確實得到了緩解。血壓在慢慢地上升。
“秦醫生,真的有效果了!你找到了瓦雷的病因了麼?”萊納斯興奮地問道。
秦川搖搖頭:“我只是大概地感覺他的病因不是心衰。他的病應該在他的腹部。”
“怎麼見得?”萊納斯不解地問道。
秦川在給瓦雷做檢查的之後,悄悄地給瓦雷把了脈。用中醫的手法進行了檢查。瓦雷實在太肥了,想要給他把脈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過秦川還是克服困難。給瓦雷給瓦雷做出了診斷。瓦雷的病確實在腹部。懷疑是腫瘤。但是秦川不能這麼向萊納斯說。
秦川只能將剛纔看到的一些異常說了出來。至於脈象的情況則被秦川隱瞞了下來。
“對了,秦醫生,剛纔你在瓦雷身上這樣,有什麼特殊含義麼?難道是你自己獨創的檢查手段?”萊納斯看得還真仔細。不過,他雖然看到了秦川把脈的過程,卻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是。我只是在感覺一下瓦雷的心跳情況。我覺得現在能做的就是給瓦雷做一個腹穿刺,抽腹水檢查。”秦川說道。
萊納斯想辦法給瓦雷做穿刺的時候又遇到到了麻煩。瓦雷由於太肥胖,穿刺針太短,根本沒辦法刺穿腹壁。那裡可是有着厚厚的油脂。
“怎麼辦?根本穿不過啊。”萊納斯爲難地問道。
“用脊椎穿刺的長針應該可以。”一旁的艾麗莎建議道。
秦川點點頭:“這個可行。”
艾麗莎取了穿刺針來,秦川讓艾麗莎與萊納斯幫忙,親自動手將長針穿入腹壁。但是刺進去一大截,纔得到了一管液體。液體是暗紅色的,但是在顯微鏡下,秦川沒有看到異常的細胞,全部都是紅血球。也不知道取出來的究竟是腹水還是血水。
“讓外科會診吧。”秦川說道。
沒過多久,外科醫生莫里曼趕了過來。
“我想給病人做一個腹腔鏡,看看他的腹腔是不是發生了病變。”秦川說道。
莫里曼連忙搖頭,他不認識秦川,而且一個剛到醫院沒多久的住院醫,對莫里曼這外科醫生產生不了影響力。
“對不起,腹腔鏡必須在手術室才能做。因爲做腹腔鏡是要進行全麻的。腹腔鏡怎麼可能給你抽腹積水呢?”莫里曼連連搖頭。
“但是不這麼做,我們根本沒法知道病人的腹部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病變。只有在確認了病人的病情之後,我們才能夠採取行動。你一定要幫這個忙。爲了這個命在旦夕的病人。”秦川說道。
莫里曼有些猶豫:“可是,這樣做確實不符合程序。而且,你真的確認他的腹腔發生了病變麼?”
秦川將自己的理由向莫里曼說了一遍。
萊納斯與莫里曼有些熟悉:“莫里曼,其實這個病人是我負責的。秦醫生是在幫助我。他的診斷非常準確,之前就是他糾正了我之前的錯誤。莫里曼,我們可是朋友,你得幫幫我。”
萊納斯的話讓莫里曼有些爲難,“好吧。萊納斯,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將來連朋友都沒得做。如果手術室空出了位置,我會給瓦雷做安排。”
莫里曼在晚上的時候,纔給瓦雷找到了間隙。終於給瓦雷做了腹腔鏡。
腹腔鏡的結果讓人感覺到恐怖,瓦雷的腹腔壁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腫瘤。而且這一抽不得了,一下子抽出了十幾升腹積水。
莫里曼對秦川很是感嘆:“秦醫生,之前真是對不起。你的判斷真是非常準確。這種病,如果不是碰到了你,多半都會誤判。但是你的判斷非常準確。”
“莫里曼,你也幹得不錯。這一切,也要歸功於你。”秦川笑道。
萊納斯對秦川也是非常欽佩:“秦醫生,你真是神了。只是看了幾眼,就大致判斷出了瓦雷的病情。”
“萊納斯醫生,我覺得你還是儘快將消息告訴瓦雷纔好。”秦川說道。
告訴病人糟糕的病情對於醫生來說,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尤其將一種將可能奪走患者性命的病情告訴一個病人的時候,他的那種絕望讓你沒辦法面對。
萊納斯在icu病房已經待了好幾年了,這樣的事情做起來比較有經驗。但是依然不輕鬆。
“瓦雷先生,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告訴你。你知道,今天晚上我們給你做了檢查。爲了給你爭取到這次檢查機會,秦醫生想盡了辦法。終於檢查了出了結果。”萊納斯沒有直接進入正題。
“我的情況是不是很嚴重?”瓦雷似乎非常淡定,彷彿不是在談論他自己的病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