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劍南深吸了一口氣,默默詛咒林老頭數遍,鼓足了勇氣走進了密室。複製本地址瀏覽http://%77%77%77%2e%62%69%71%69%2e%6d%65/
密室裡面很黑,而且很狹窄,似乎這只是一條通道,真正的密室還在前方。範劍南摸索着走了兩步,手似乎碰到了什麼。牆上有個開關?他微微一愣,但仔細想想也對,既然這裡的主人建造了密室,那麼他自己也不可能每次都摸黑進去。
想到這裡範劍南隨手打開了牆上的開關,隨着燈光的亮起,範劍南就呆住了。他赫然發現,通道兩側的牆上,自己腳下的地板上,和頭頂天花板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陣圖,而牆上的開關正好在一副巨大陣圖的中心。他那隻手按按下開關的同時,就啓動了這個術陣。
“操!”範劍南剛剛來得及罵出一個字,燈光便以一種奇特的韻律閃動跳躍起來。牆上,腳下,頭頂的術陣像是在閃爍的燈光中無限放大。術陣被激發了,這個設局者非常了得,五行亂局在設置的時候獨缺一項火,所有避免了五行歸一的結局。等到有人打開開關的一剎那,術陣才被徹底激發。因爲電也可以理解爲相似於一種術力形式的能量,在五行所屬爲火。
一股股強大的術力順着他的身體快速傳導衝擊着,範劍南忽然感覺到體內像是開了鍋,五道巨大的能量像煮沸的水一樣,瞬間從體外涌入,把身體經脈中正常運轉的血氣攪得一塌糊塗。
五行是木、火、土、金、水,其所對應的五臟是肝、心、脾、肺、腎。五行齊伐的結果就是五臟俱傷,其兇險程度不言而喻。範劍南想退,卻已不能動了。他眼睜睜看着只有四五米的密室出口,卻無法跨出一步。“噗。”一口鮮血抑制不住地噴了出來。
“別動,你已經在術陣之中了,不要按着自己的感覺來。身處五行亂局,你的任何感覺都是不真實的。”林若谷察覺到了強烈的術力變化,立刻大聲喝道,“想活下去,就照我說的做!澤匯於地,萃英聚衆。轉丙丁南方火。”
範劍南掙扎着捏了一個掌訣,憑着一口臨時凝結的術力,奮力拖動着逐漸失去知覺的身體,按照林若谷的提示邁步。
“天降暴雷,守道無妄。風行水面,離析渙散。”林若谷又喝道。
“渙散個屁,老子自己快渙散了……”範劍南痛苦地挪着步子,覺得嘴裡滿口都是鹹腥的血。有林若谷的指點,應該不會有更進一步的危險,他只盼自己不要在此之前昏迷。要是現在昏迷在了術陣裡,那可就真的是玩蛋了。
“認真一點!我念一句,你跟一聲,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準停!”林若谷又厲聲道,“艮爲山止,知止當止。山下有風,蠱惑橫行。兌位正前!”
“艮爲山止,知止當止。山下有風,蠱惑橫行。兌位正前!”範劍南一邊念,他一邊向前踏出了一步。
密室裡竟然隱隱傳出悶烈的雷聲和風聲,守在外面的馮瑗被兩個人鬧出的這個情況嚇得不輕。想幫忙,卻又不知該如何幫助他們,慌亂焦急得手足無措。林若谷大聲念出的口訣,在她聽來就像天書一般,但對於易學有心得的範劍南卻是熟悉不過的。
林若谷大吼:“火水離錯,未濟大江。離左巽右!”
範劍南應道:“火水離錯,未濟大江。離左巽右!”
林若谷大吼:“風行天上,小畜積雨。山中有天,大畜能容。”
範劍南也大吼:“風行天上,小畜積雨。山中有天,大畜能容。”接連換了幾個方位,他的手竟然能夠自如活動起來。範劍南精神稍微好了點,但他已經傷了內腑,越拖下去就越不利。但現在還不能破陣,只得捏着掌訣咬牙死撐到底。
“最後一個了,堅持住。地天相交,和諧通泰。天地相悖,閉塞成否。”林若谷的話音剛落,範劍南已經捏着掌訣跟上,他一腳踏在了最關鍵的休門。隨着他的掌訣完成,有無數火花閃耀,整棟樓內的電路完全毀壞。
他利用體內已經被激活的術力,強行推掌改變當下房間內的風水格局,從而把藏水地氣引入至烈火性中。就如同電線遇水接地,造成短路一般。就在短短的一瞬間,徹底打破了風水亂局。術陣潰散,範劍南自己也像是抽光了所有的力量,一屁股坐了下來,倚着牆壁大口喘着粗氣。
術陣一破,林若谷快步躍進了密道,馮瑗連忙跟在了他的後面。林若谷快步上前,扶起了頹坐在地上的範劍南問道,“怎麼樣?你沒事吧?”
“我呸!沒事你來試試看。”範劍南喘着粗氣掙扎道,“老子算是上了你這老混蛋的大當了。不行,我要去醫院……放開我,我要馮瑗妹子抱……哎,你還真放手啊……好痛……”
馮瑗急忙上前扶起他,雖然光線黑暗看不清,但是單憑手的觸感也只覺得範劍南的後背全是汗水,已經把衣服完全溼透了。
“賤男!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馮瑗帶着哭腔道。和這些術者的神秘力量和這幾天的連續變故,幾乎要讓這個還算堅強的女孩崩潰了。
“我剛纔摸過他的脈,雖然受傷很重,但是短時間內沒有性命之虞。放心吧,他沒事。”林若谷淡淡地道。
“你……你混蛋,你自己有能力,爲什麼一定要讓他冒這樣的險?!”馮瑗怒道,她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委屈。
“爲什麼?這是一個考驗!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足以信任。”林若谷淡淡地道,“這件事情,已經不再是我堪輿門一家的事。而是關乎五術人,關乎整個術界。他必須證明自己值得信任。”
“你變態!什麼垃圾噁心的術界!我要帶他去醫院。”馮瑗奮力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道。
“好了……別說了……別說了馮小姐。”範劍南苦笑着道,“他們這幫人,根本不能以平常人論。他們根本就是一些怪物……”他已經非常虛弱,說完這一句話便有點昏昏沉沉,逐漸失去知覺。
林若谷冷冷笑道,“我們確實是怪物,但我們也是平常人。你不用帶他去醫院,那根本沒有用。任哪一家醫院,任何一個高明的醫生,都無法救治這樣的病患。等檢查完了這裡,我自然會帶他去醫治。你先把他扶出去,給我好好地看着他。”
昏暗之中,林若谷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小手電。這是一個不長的過道,側向有個房間。林若谷停都不停地向前走去,消失在密室的黑暗中。房間內收拾得很乾淨,裡面有一張桌子,一臺電腦。電腦已經被拆解,裡面的硬盤已經被取走。
林若谷用手電照着牆上,發現密室的牆上有很多圖釘,牆上的新舊痕跡很明顯。很顯然這裡曾經貼過一些東西,不過在主人離開時全部取走了。林若谷皺了皺眉,繼續查看。桌子旁邊的架子上似乎還有很多本線狀書,大部分像是泛黃的古物,蟲蛀和受潮的跡象十分明顯。
林若谷走過去拿起了一本隨意翻了一下。這些書不多,卻什麼都有,幾本周易術數理論的老版書,還有些老舊的家譜,甚至有些過期的舊報紙和一些偏僻冷門的野史小說。林若谷放下書和紙張資料,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抽屜裡放着一張早已褪色的舊照片。照片上有三四個人站在一起,似乎年代久遠,人物的面目都已經模糊了。他拿起照片的手突然有一些顫抖,看着這張依稀熟悉的照片,他苦笑了一聲。在照片的下面放着一隻黝黑的戒指,形狀樣式和林若谷手上戴的一模一樣。
“果然是你麼,你竟然還活着。”林若谷臉上的血色逐漸消退,在手電的餘光之下,顯得如此的蒼白而憔悴。
猶豫了一下,林若谷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王鬆,你帶人上來吧。是的,小范沒有問題,他受了點內傷,我會帶他去治療。設法把這裡有用的東西全部運走。是的,另外房間裡還有個女警員,在她醒過來之前,把所有關於我們的痕跡全部抹掉。”
放下了電話,那枚戒指依然被他死死地捏在了手心裡。林若谷又看了一眼照片,表情非常複雜。